说拉垭口,是梅里外转海拔最高,也是最后需要翻越的垭口。往说拉垭口进发,总会想起阿佳和我们说起的那个说拉垭口附近一个牧场的故事。感人,却也令那一年还对大自然多少有些无知无畏的我,开始懂得恐惧,但这份恐惧却并不可耻,而是人恰恰需要的东西。
这是第二次外转休息时,无意间瞥见的那个传说中的牧场。光影交错,色彩斑斓,有嫩绿的青草地,也有红艳的植被,有金黄的秋叶,也有白里透蓝的积雪,这个牧场就仿佛藏族人口中的香巴拉一般,似乎在那个深秋那一天,汇聚了四季的美艳,勾人心神。
而阿佳口中的故事,恰恰就是发生在这个牧场,也刚巧就是曾经在云南传言甚嚣却不知原因的女子在左贡失踪的事情。因为第一次外转,因为遇到了阿佳,于是我们听到了最最真实的版本。
旅者在藏区失踪,似乎每年都会发生,而之所以在云南相传颇盛,是由于失踪女人的丈夫是个打过越战的退伍军人。男人,单人只身,带着一把猎枪,从云南徒步进左贡,最后找到了失踪妻子的尸体,并把她带回了云南,入土为安。
阿佳告诉我们,其实,那失踪女子那一年是来梅里转山,带着她的狗。后来在说拉垭口前的路上走错了路,夜幕降临前闯入了我照片中的这个牧场。由于这是个夏季牧场,在秋季已然没人,女人饥寒交迫,最后也不知是冻死还是饿死在那个牧场。等当地藏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狗衷心的护在她身边,相信着自己的主人还会醒来,不让任何生人靠近,并且不吃不喝,呜咽不止。直到男人,寻着梅里外转的路,找到这,已经是事发后五六天的时候。男人拖着越战时候受伤而略显瘸的腿,来到女人面前时,那只狗竟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的靠在女人脚边,也随她而去了。
阿佳说,她相信,女人和她的狗去了香巴拉,无忧无虑。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香巴拉,而女人死后与她的狗狗又去了哪里。但那男人拖着瘸腿,寻着转山路找到自己妻子的那份执着,真的让人动容。生死无常,却有真情相伴,死而无憾。感动之余,也心有余悸,尤其第二次看着那个牧场,回忆起第一次转山每一天几乎最后一小时的路,都是我自己走的,如果某一个岔道我选择错了,又将如何,我又会在何地。
垒起玛尼堆,风呼啸着吹,心却越来越淡然。
只要活着,一切都好。
梅里雪山外转的数日,隔绝尘世的喧嚣。
走过的山山水水,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的修行。我们站在说拉垭口,望着蓝天,似乎看到的世界都不再一样。
就如同那一晚,在梅里外转最后一晚的多通小屋。漫天的繁星,和温暖的火光,点亮心灯的行程,仿佛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仿佛遇见的每一个人,仿佛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都只为,心的涅槃。
一次为重生,一次为还愿。
却每次在苦旅尽头,时时回味,刻刻想念。
也许,就如第一次外转在来德,我的呼噜声伴着三十多个藏民祈福的声音梦见莲花生大士一般神奇。只是那样的夜晚回不去了,就像也许多年以后,梅里外转的日子也回不去了,就只能静静的躺在记忆里,时常拿出来回味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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