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失措 远征军失败
4月23日,屏障缅北重镇腊戍的门户棠吉失守,25日,雷列姆亦告落陷,中国军队后方基地腊戍已岌岌可危。日军占雷利姆后,分兵两路向腊戍进犯,中国远征军境况日益危急。
此时,史迪威与罗卓英误信英方情报,以为乔克巴当西南有大量日军集结,拒不听从杜聿明的劝阻,抽调第200师赶往迎战,却扑了空。戴安澜不见敌踪,随即调头开赴棠吉,但日军已抢先占领该城。第200师奋力反攻,至25日晚收复棠吉,毙敌800余人,击毁装甲车3辆,汽车21辆,然而,战局仍十分危险。
此时,中国军队指挥已愈益混乱。远征军长官部命令杜聿明,于攻克棠吉后,“即返曼德勒准备会战”,而驻滇参谋团则令其北进,断敌后路,以解腊戍之危。4月25日,长官部复令第5军军部开往曼德勒一带,但遭到英方拒绝。杜聿明左右为难,遂令第200师向雷列姆之敌发起攻击,自己率军部开始西移。这样,远征军兵力更加分散。第6军遭敌重创后,余部避战不迭,向缅泰边境景东(Keng Tung)方向仓皇撤退,部队失控。4月27日,第6军军长甘丽初向参谋团发电,告其已“手中无兵”。第5军第200师虽重占棠吉,但日军已越过雷列姆,向腊戍猛
扑,雷列姆至腊戍之间已无中国军队防守。就在这危急关头,英军为了自保,急速向缅印边境撤退,远征军已趋于绝境。
4月24日,蒋介石就缅甸战局电示远征军:“腊戍应有紧急处置,万一腊戍不守,则第五军、第六十六军应以密支那、八莫为后方,第六军以景东为后方。”两天后,蒋介石又急电罗卓英,“应决心固守瓦城(即曼德勒)”。
28日,日军一路北犯,攻陷腊戍南面的细胞(Hsipaw)、南马等地;第66军第29师(师长马维骥)、第28师(师长刘伯龙)仓促布防,被敌击溃,日军侵抵腊戍城下。29日,日军在10余架飞机、30余辆战车的配合下,向腊戍发起攻击,缅北重镇腊戍终于陷落,滇缅公路被日军切断。日军攻陷腊戍后,乘势北犯,于5月1日攻占新维(Hseuwe),直逼中国边境城市畹町,中国第66军士兵此时已“自由离开阵地,官长脱离掌握”,3日,畹町亦告失守,日军侵入我云南省境内,向滇西重镇龙陵扑来。
4月末,第5军3个师已集结在曼德勒一带,准备联合英军,进行预定计划中的曼德勒会战。哪知英军置中国军队于不顾,竟在5月1日放弃曼德勒,仓皇撤退,使会战计划成为泡影。日军占腊戍后,派出一部兵力,经过南伦,企图包围曼德勒。中国军队被迫放弃曼德勒,退守密支那(Myitkyina),而这时密支那铁路已无法使用,中国军队数万人被困在缅北狭窄地带。
作为中国远征军在缅作战最高指挥的史迪威、罗卓英此刻已脱离部队。5日晚,史、罗率少数人员退至班卯克(Banmauk),徒步西行,于7日到达苗西。史迪威随即离开司令长官部,步行前往印度英法尔(Imphal),杜聿明派“参谋长追赶两日,也未能追回”。罗卓英则率长官部人员断后,收容散兵,继续西行,于23日抵达英法尔。
5 月上旬, 战火已燃烧到国门。日军在一路进攻, 连陷八莫(Bhamo)、密支那,进逼印缅边境的同时,另一部在攻陷了腊戍和畹町后,迫抵我滇西重镇保山,5日攻至惠通桥怒江西岸。6日,日军以三四千兵力,在10多门大炮的配合下,强渡怒江,激战终日,被中国军队击退。9日,滇西中国军队一部自上游渡过怒江,迂回敌侧,发起猛攻;美空军志愿队也全力支援,使日军未能渡过怒江。11日,日军转攻腾冲,遭到预备第2师的奋力还击。19日,滇西中国军队主力由惠通桥继续渡江,攻击敌左翼。第88师从惠通桥下游渡江,直插镇安街、龙陵一带,破坏敌后公路,阻击北犯之敌。31日以后,因日军大举增援,中方除留预备第2师在敌后游击外,其他部队陆续向怒江东岸转移,到6月6日,第36、第88师均已退守东岸各渡口,与日军隔江对峙。
远征军在缅作战失败后,分两路向印度和云南退却。第5军军长杜聿明鉴于“我军战败入印,将为印人所不齿,拟仍向密支那转移”,不愿退入印度,要求经滇西回国。5月7日,杜接到蒋介石要第5军“向密支那、片马转移,勿再犹豫停顿”的急电,遂决定向国境撤退。9日,第5军在向密支那方向撤退途中,在加迈和敌追击部队遭遇,同时得知八莫、密支那已经失陷,遂决定主力经孟关退入国境。但孙立人的新38师,仍照史迪威、罗卓英的命令经荷马林(Homalin),由英法尔退入印度。
5月—7月,第5军各部均在撤退途中。第5军军部直属部队及新22师,冒雨徒步在森林中艰难地向胡康河谷的大洛(Toro)和新平洋(ShingbWiyang)退却。行军途中,时值雨季,山洪暴发,暴雨连日,远征军粮尽药绝,在新平洋附近,“绝粮八日,草根罗掘皆空”,官兵饥病交加,死亡累累,“沿途尸骨遍野,惨绝人寰”。仅新22师就因饥、病死亡2000人。5月31日,蒋介石急电杜聿明、命令第5军“应即西向印境或雷多转进”,第5军军部直属部队及新22师奉命改道入印,在美空军空投粮药的支持下,至7月25日才到达印度雷多(Lado)。
第5军第96师则奉命从孟关向滇西后撤。辗转行军于山高路险,毒蛇、蚊蚋遍地的野人山一带,粮药断绝,死亡惨重,历经千辛万苦,翻过高黎贡山返国。至8月17日,部队陆续到达滇西剑川。
第5军第200师自4月下旬棠吉战斗后,即向北撤退,全师官兵以无比坚强的毅力,冲破敌军无数道封锁线。5月18日夜间,当通过细胞至摩谷公路时,遭敌袭击,师长戴安澜身负重伤,部队由副师长高吉人率领,继续后撤。26日晚,在缅北茅邦村,戴安澜因伤重殉国。第200师官兵由高吉人、师步兵指挥官郑庭笈率领,扶棺向云南继续前进。于6月17日,抵达腾冲附近,29日,转到云龙,全师官兵仅剩4000余人。
远征军第66军、第6军也同期向云南撤退。第66军自4月下旬担任细胞至曼德勒、腊戍间阻敌任务,因指挥混乱,兵力分散,在敌进攻下,节节失利,直到9月5日,才突出敌围,退至滇西碧江。第6军因三面受敌压迫,最后也放弃景东,撤回滇南。
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损兵折将,不仅未能完成作战任务,反而致使我西南唯一的国际通道滇缅公路被敌完全切断,日军侵入云南境内。由出征时的10万人远征军,仅剩下4万人,军械也丢弃大半。第93师副师长胡义宾、新38师副师长齐学启均殉国。大量士兵的鲜血洒在撤退途中。
第一次缅甸战役中国远征军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日军早已对东南亚地区各方面情况作了广泛地调查,并具有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加之掌握了缅甸制空权,故作战进展迅速。
相反,盟军方面军事行动步调混乱,各行其是。中国军队入缅作战,其最高指挥者是史迪威与罗卓英,具体活动则直接受命于蒋介石领导的军委会驻滇参谋团;而英、美则把缅甸划入英国负责的南太平洋战区管辖下的东南亚战区,造成多头指挥系统,无端引起混乱。
英军本无保卫缅甸的决心,邀中国军队入缅,完全是为了掩护其印度方面的防卫,并且毫无作战计划。英方很少向中国军队通报行动,一旦战局紧张,即迅速撤退,不顾中国军队安危。在英国的压力下,美国于1942年5月,将原指定归中国军队使用的美军第10航空队调往埃及,使中国军队在缅作战,失掉空军保护。
中国军队在作战方面也有严重错误,某些将领消极避战,严重失职。史迪威作为远征军最高长官,在军事部署方面,常常失之于全盘周密考虑,后在战局危险时,也未能调整军力,致使中国军队被各个击破。在战局最危险时,史迪威只身前往印度,置军队于不顾。
总之,中国军队入缅作战,“自始至终均呈被动之态势”,终遭失败。
《中国抗战正面战场》,世界图书出版公司,主编张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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