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越南，探访深山里的食猴村落

（原标题：越南游：探访深山里的食猴村落）

我问导游蛩春：“你能带我到农村看看吗？我想了解最底层、看看最真实的越南”。

她说当然可以，但贫困地区距离岘港市区很远，她问我坐摩托车可以吗？我说“没有问题”。

她说要找一个朋友带我们去，她回家里收拾了两包旧衣服，想捐给那里人，其实她早就想去了。

蛩春带我去找她的朋友“龙”，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蛩春说他喜欢户外运动，不仅周围环境熟悉，基本整个越南好玩的地方都知道。可惜他不会汉语，而我又不会英文，同他不能直接交流。

我说是否要买一些糖果和食品送给那里的孩子和老人？龙说不买这些，买“他们需要的盐和味精”。于是我们来到一处批发市场，龙说要买29份，因为村子里有29户人家。

蛩春和龙比较挑选，讨价还价，买了味精和鸡精，龙说“这是他们最想要的”。在我的坚持下，最后又买了一些棒棒糖，想给孩子们。

分乘两台摩托车上路了，不想真的很远，很快我就觉得坐摩托车是最不舒服的交通工具。天气凉，风很硬，浑身都僵硬了。

我们去的少数民族村落在海滨城市岘港西北方向的大山里，越南有很多少数民族，都是在深山里，过着非常封闭的生活，很少同外界交流。

摩托车驶出了岘港就感觉一直往高处走，等经过一片茶田歇息时龙说已经实实在在的爬高三四百米了。他说我们要去的村落海拔有六七百米高。

我们休息一下，这里的空气极好，海拔高温差大产的茶叶也应该不错，其实越南也是产茶大国，由于多山海拔高，茶叶也应该是不错的，但越南人对喝茶的热情远不如中国，多年的殖民统治使他们爱上咖啡，我看超市里的茶叶价格比国内要便宜很多。蛩春看我喜欢喝茶就送一包越南茶叶给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这里第一次看到茶花，蛮漂亮的。可惜冬季不是产茶的季节。两个路过的小姑娘对我的镜头即害羞又好奇。

原来一直以为越南是非常热的地方，但到了这里才知道这里也有高原，温差还是很大的。这几天寒流袭来，气温只有十几度，骑行摩托还是很冷的。由于路程太远，骑行两个多小时还不到地方，我的腿已经麻木了。

终于拐下公路进入一条新修的水泥路，走了一段路又不通了，这里正在施工，工人们扒开一条小路放过我们，再往前走基本就没有路了，好在也快到了。

我们徒步进村，所谓的村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坳里围在一起的一些茅草房子，四周的山离得很近，山脊似乎很松动，我很怕这里随时会有泥石流的发生，瞬间就会埋没了。

最先发现我们的是村里的孩子，看到有外人马上跟了过来，很快我们的周围围满了孩子，龙带我们来到“村长”家。

村长是年轻小伙子，他对我们到来很吃惊，马上在房间的地上铺上席子，给我们倒水。房间里非常简单，只有柜子上摆的几个青花大观吸引我，另外有台旧的电视，后来在村子里看村长家还是不错的。

村长结婚不久，这就是新房吧。这里的人都说少数民族语言，龙和蛩春也听不懂，但村长似乎读过书，他会说越南“普通”话。

村长告诉我们这里很贫穷，主要经济来源是种地，但山里能耕种的土地很少，耕种的方法也原始，加上海拔高，每年只能种一季，打下的粮食除了自己吃，余粮最多的户也就卖大约500元人民币，多数人基本都没有收入，是靠政府的有限救济生存。

越南的少数民族都生活在偏远的山里，他们不敢进城，在城里会受歧视，原因是他们语言不通，对外面社会了解也少。

村里一共有29户人家，我们带来了味精和鸡精，龙说这的人平时买不起，这些东西会让他们的生活有些“滋味”。

人们都早早等在门外了，村长喊着每家的名字，龙和蛩春发给大家。

又把糖果分给孩子们，我发现一个问题，村里的女孩子特别多，问村长为什么？村长说其实也是想生男孩的，不知道怎么生出来很多女孩子...

龙带我参观村长家“厨房”。

村里的房子都很简易。是使用竹坯和木材搭的，但房顶好像是政府提供了铁瓦，老房子都是使用柴草。“正房”边上每家都有间低矮黑暗的厨房。

在厨房一角里我看到一些骨头，觉得好奇，龙取下来给我看，竟然是头盖骨……龙说是猴子的头盖骨！

龙说他们自古以来就是靠打猎为生的，什么野味都吃的，包括老鼠、松鼠、鸟类、野猪，也包括抓到的猴子。

这里生活太贫乏了，一年吃不到几次肉，抓到什么就吃什么，只要是肉就是美味。

有些触目惊心，我一时难以接受，蛩春更是一脸惊恐，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前一天她还带我去岘港的山茶半岛去看猴子，她说她经常去那里喂野猴子，怎么到这里猴子成了桌上餐？

我唯一期盼这是以前的事情，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猴骨，希望这里现在已经“开化”，不再捕食可爱的猴子。

但龙告诉我这些“猴头”是去年捕获的，现在依然去山里抓猴子吃，有时一个月可以抓到两只。我没有敢问猴子肉的味道，突然有些想吐，我仿佛看到那些猴子的惊恐面容，再看看这些可爱的孩子，一下子让我有了距离感，无法接受。

龙说村里还是有些古朴的习俗，虽然每个家庭是独立个体，但保持着群体的生存模式，比如统一的祭祀，集体的狩猎，猎到大型动物要全村分食，完全平等互助，虽然原始，但一切公平公开，生活很和谐。

这里的家用电器使用很少，偶尔看到也是外面淘汰下来落后了几十年的东西。家家只有一盏节能灯照明而已，一般人家一个月只有2元钱电费就够了。这里政府也给安装了卫星接收系统，但有些人家还没有电视。

这里虽然通电，但电话不通、手机没有信号，汽车不通，离城镇又很远，他们又不出去，基本与世隔绝。

后来我们参观村里祭祀场所，在村子的中央，一个“礼堂”规格的大草房。

这里是全村最庄重、最漂亮的建筑。房子里挂满图腾的牛头和祭祀用的鼓，墙上画满图腾以及狩猎和生活场面，村里的祭祀与分猎物都在这里进行。

在村长家发现摆了很多青花瓷器，很是惊诧。后来在其他人家也发现都有青花瓷，细看才发现是越南的现代产品，做工和画工都非常粗糙。

询问知道这里人对青花瓷器很喜欢，自古以来就有结婚作聘礼的习俗。由于贫穷男方只能用青花瓷瓶作聘礼，女方收到瓶子就觉得很幸福了。所以家家都有这种青花瓷瓶，结婚时是空的，也就一直这么空空的放着，没有东西可装。

这里人们结婚早，生孩子也多。由于没有文化不太讲究血缘的关系，过了两代就可以成亲结婚。由于太封闭同外界交流少很多婚姻也就村里互换互娶，“亲上加亲”了，但繁衍的后代令人堪忧。

村里的孩子一直跟着，但孩子们很害羞，想给他们拍照也不能完全随意，他们对于我们的好奇远远大于我对他们的好奇。

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原始村庄不协调有了两座新房子，竟是学校和幼儿园。不仅是新房子，里面设施也很完备，这应该是政府的行为了。可惜天晚了看不到上课的场景。

有了文化他们就可以告别贫穷、告别愚昧，走出大山，融入现代社会了，他们的后代是有希望的一代！

天色已晚，我们踏上归程，又是两个多小时的骑行，这一天我们骑行了160多公里。身子冷，腿脚僵，一身土啊。乘摩托车跑这么远，是我平生第一次，却不想再有第二次！

感谢龙和蛩春两位越南朋友的陪伴，让我见识了快速发展以外也存在的真实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