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神知 举头三尺有神灵
一年一度的乡村狂欢:舞僵狮,到正月十六就是真正的尾声了,赶在尾声里,于黄陂李集方安,不期而遇!是何等的幸运?
确切地说是期待了大半天,碎碎念了大半天!心想神知,举着三尺有神灵!
我们是去黄陂棺材山完成新年第一趴,一路上大家不停地讨论着僵狮子,人人眼中冒着幽幽的绿光,好似都中了魔性,谈论个不停,物换步移,而僵狮子没离开过嘴边,人人企望看到僵狮子,在殷切的期盼和讨论中,完成了我们的登山之旅,返程就和僵狮子不期而遇了!是不是心诚则灵?可见真心祈祷是多么重要!真心喜欢,就不会错过,机会总是给予那些头脑有准备的人。
惊天动地的锣鼓、鞭炮,响彻十里山川,遮天蔽日的锦旗辉映街巷,游行的队伍不见首尾,真正遇见传说中的黄陂西孝感东一带的乡村年俗僵狮子游行了,大呼一声,我的个天!
一时之间热血沸腾,喜不自禁,奋然加入到游行的队伍……这就是僵狮子的魅力,象一股强大的磁场,让人无法自拔!
僵狮子是何方神圣?
僵狮子是一种简称,全称是将军和狮子,泛指流行于武汉市黄陂区和孝感市相连接的一带乡村,元宵节的一种民俗舞狮之游狮活动,尤其以黄陂的僵狮子最为有名,方安恰在黄陂李集,舞僵狮子的中心地带,游狮的队伍来自方下湾,以自然村湾为一组,大约九百多个舞狮的队伍,非专程,遇见哪一队,真是缘份。
黄陂僵狮子历史悠久,起源于唐朝玄武门事变之后,为驱邪祈福保估平安,巫傩文化的神奇发端,也有说源自湘西苗族的,信则有,信则灵,请神神附体,力量大无比,口中念念有词,嘴唇不停擅动,有的甚至口吐白沫,鼓点不停,抽搐舞动不止,节奏全由鼓点控制,如同催眠后,如同吸毒后的幻动,就近跟随观察,看似假装不了,尤其那“神棒”,双目蒙蔽,似有天眼,不磕不绊,和主家的作揖都如此协调一致。
完整的僵狮子流程包括祭香案祈福、趴香案请神,上庙,秀蜡,最后下马送灯。全部看完需要从正月十三一直追到正月十五、十六,以十五的夜晚最为精彩。而活动的准备则从年前就开始了,是村湾一年一度的头等大事,往往在上一年就决定了下一年的舞狮主持者——头人,头人是一个团体,由六到八人组成,总负责为大头人,象极奥运会主办权的移交,正式隆重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神秘的具有巫傩文化的元宵灯会,热闹非凡,同时表达人们消灾祈福的狂欢,具有非凡的吸引力,许多人专程前往黄陂观看。而以正月十五元宵节为月半的黄陂本地人,更是讲究年小月半大、月半大似年,可以不回家过年,但必须回家过节,过节就是为了看灯。于是生活在各地的黄陂人在元宵节前后几天都会纷纷赶回来参加游狮活动,祛病、消灾,祈求平安、祥瑞,据说十分灵验。正月十三启灯舞狮,上庙,一直巡游,到十六化狮,也叫灿灯,有的村湾玩只到正月十五的夜晚十二点化灯,送神上天,然后吃灯酒,宣告元宵庆典结束。各湾各村大致相同,又各有特色。
每天从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玩到凌晨一两点方散,届时,锣鼓宣天,鞭炮齐鸣,“马脚”摆动狮子,“神棍”左右护法,祈福当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万人空巷,男女老幼,跟着僵狮子,踏着锣鼓钗钹的音乐节拍,走村串户,村头小径,小镇街头,所到之处,都是堵得水泄不通,鞭炮声、锣鼓声、欢声笑语汇成欢乐的海洋,声势之大,气势之高,莫可比拟,难怪能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整个“僵狮子”活动过程中,村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家跟着“僵狮子”,一起把“吉祥”送到各家各户。
不解之迷
僵狮子并不象湘西那些训练有素的巫师,虽然是代代传承,也有老的马脚,但并不固定,多是年轻人,只看在请神的过程中,将到谁,头缠红巾的舞灯(狮)者,有的赤膊上阵,有的身着单层红色马褂,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振聋发聩的巨闹中,在鞭炮爆炸黄裱纸燃烧的烟雾缭绕、硝烟弥漫中,突然一人立起,浑身抖动,双眼发直,口中念念有词,这便是“上马”,是请的神灵附到了表演者身上,便有了战魔驱疫的神力,持续舞动七八个小时而不疲,这便是俗称的“僵住了”。
自此成为马脚,接连会僵下几个马脚,也有的湾叫将军。游狮活动也就此拉开序幕,不一个个唤醒他们,便一直神志不清,似醉非醒,半睡半醒,力大无比,速度非凡,弹力超强,除了头人,任人不能接近他们,否则必遭剑砍棍击。
长时间僵住,醒后可猝死,所以长时间游狮活动,中间会换马脚,也是十分奇特,总有人在游行中因特定的气氛被僵住,成为新马脚,如同走火入魔。马脚唤醒后一般大睡三天三夜,除了吃喝拉撒,就一直睡觉,也有一直睡上五天的,如不是在方安亲见,多少还是存疑。
传承千年的狂欢
僵狮子活动,负责组织年后跳僵狮子活动的头人,春节前就开始着手收“灯钱”,即玩僵狮子的费用筹集,选马脚,就是挑选玩僵狮子的人,“搭红”,是在狮子头上挂祈愿符,玩灯图的是喜庆吉祥,灯钱数目无硬性规定,全凭自觉自愿。
收齐灯钱,头人就忙着找人扎狮子、做灯笼,整理锣鼓、采买香蜡裱纸等等。正月十二,会先给供奉在大头人家里的狮子开光,有些有特殊祈求的人家会拿着写有“有求必应”字样的红布在狮子的身上搭一搭,这就是“搭红”,这是需要额外多出些钱的。正月十三开始启灯,僵狮子便踏上了一段神秘旅程——每天都要走村窜户,为各家各户祈福消灾,一直到正月十六送灯结束。参与度非常之高,举旗的,打鼓的,敲锣的,击钹的,捧香案、提佛水的……各师其职,恪尽职守,无比神圣。
僵狮子游行,所到之处,大受欢迎,鞭炮夹道燃放,烟花飞舞上天,家家设置香案,点蜡焚香,虔诚有加。有请未到,主家必定光火,认为极为不吉,更有甚者,因请狮未到,即漏掉,第二年家中男主因意外事故死亡,而找上头人门来要求赔偿的事件。
神奇的传说
关于僵狮子的传说,多得去了,各村各湾玩法不同,就有了喂佛水吃掉碗,搪瓷碗哦!外瓷内铁,牙不会咬坏,赤身挂燃鞭,炸在身上不疼无伤。比如溴蜡,僵狮子一口咬下燃烧的蜡烛,并嚼咀吞入肚中,一根一根地吃,一口气吃八根!比如“抢鞭”,专朝燃放的鞭炮里钻,而不是象普通人一样躲开。至于零度左右赤身不冷,简直不必提了,那么一直舞动,会冷才怪呢。被僵了的人,正月十五因故不能玩僵狮子,不能参加送灯仪式,比如学生正好十五开学,会自动“僵”住,常人看来就是发疯,只有送其回村,用香薰才能清醒过来。
“舞僵狮”是黄、孝独有的元宵民俗,既是当地百姓祭祀神灵,祈求风调雨顺、平安祥瑞的重大庆典活动,也给看过的人留下刻骨铭心、惊心动魄的感受,既好奇又迷惑,过目难忘,百思不解。
是一种自动催眠吗?祖祖辈辈都相信,观看中,又一次次强化心理暗示?被选中的人总有那么几个在特定的信号下被催眠,又在特定的信号下醒来。就像陈忠实小说《白鹿原》中求雨的过程,被选中的人就算被铁钎子穿透两腮也不觉得疼痛。还是一种癔症?为什么不是所有选中的人都能僵下来成为马脚?
黄陂历史悠久,黄陂民俗多姿多彩,韵味十足,元宵玩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丰富多彩,历经千年不衰。每年正月十三至十六、七,爆竹声声、彩灯高挂、燃蜡焚香,玩龙灯、跳狮子、划彩莲船、跑竹马、耍罗汉、玩蚌壳精、打莲厢、踩高跷、唱乡戏、赛吹打乐器,欢庆活动持续正月整月不停!
唯僵狮子最具魅力, 锣鼓打得闹腾腾哎,龙灯狮子齐敬神啊,敬得神来神保佑哎,一年四季好收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