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乐途旅游网与媒体专栏方塘文旅观察
(撰文/余婷婷)山谷之间有了河流,河流边平地,于是有了丛丛凤尾竹,有了傣家的寨子。茂林修竹,流觞曲水,充沛的雨水滋养着,生于斯长于斯的傣族人,也就有了温柔多情的性格。
图片/余婷婷
佛教从印度通过贝叶经旅行至此,与傣族人一相遇,便不可分离。在傣族的村寨里,佛教不是断、舍、离,不是与世俗情爱决裂,恰恰相反,它沾染着人间的烟火气,有着丰沛的感情,它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让信奉佛教的人,寻求到爱与和平。
满春满佛寺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图片/余婷婷
午后的阳光是蜜糖色的,穿过棕榈树的叶缝,洒在车窗上,光影斑驳。去往勐罕镇的乡村巴士上,我是唯一的外地乘客。原本是深蓝色的座椅,因汗渍与尘土的浸润,成了不均匀的黑褐色,坐垫、靠背大多已残破。有人带了只鸡上车,车子偶尔颠簸,鸡受惊开始打鸣。热辣的阳光舔着大地,把傣族人的皮肤染成琥珀色。
图片/余婷婷
车子越走越深,狭窄的道路消失在香蕉林的尽头,再也看不见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满眼都是层叠的绿和沁人心脾的蓝,云朵就伏在半山腰上。热带植物葱茏馥郁,不开花也有醉人的香气。山谷中偶尔掠过地裸露着的耕地,提醒着附近有村寨。车子从大路转进小路,一直走到澜沧江边,勐罕镇就到了。旅行旺季刚过,村寨里显得寥落、冷清,却让我得以触摸村寨本真的一面。
曼春满的傣家竹楼。图片/余婷婷
树木过于蓊郁,傣家两层的竹楼掩映其中,人走近了,总是先听见鸡鸣鸭叫再看到房屋和在屋前生火做饭的女人。气候温润,一年四季花都开着,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着凤尾竹、海棠、蝴蝶兰、素馨花等,二楼的栏杆上,也总吊着几盆石斛,此时正开着极艳丽的花。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停在花上的蜜蜂偶尔也飞来凑热闹。
图片/余婷婷
傣族人信奉佛教,一寨一寺或两寨一寺,寺庙由信徒供奉,依照传统,男孩到一定的年龄要去寺庙出家,学习傣文。寺庙是学校,佛爷是老师,经书是课本,文字由寺庙僧人掌握,传男不传女,这是傣族地区独特的传统,至今仍在村寨流传。傣家竹楼通常并不粉饰,雨量充沛,空气潮湿,因此竹楼易于腐朽,但寺庙却是全寨中最金碧辉煌的建筑。
曼春满佛寺的佛塔,历经数次拆毁与重建。图片/余婷婷
曼将、曼春满、曼乍、曼听、曼嘎是五个连在一起的寨子,人们彼此熟悉。我和曼乍村的艾温罕走在路上,每个路过的人都热情的打招呼,问候或调笑两句,悠闲、洒脱,自然是本地作风。我油然生出了羡慕——这里是人家的故乡,自然活得自在,祖祖辈辈扎根于这块土地,不用我远道来寻找。傣族人好客,我住在人家里,店家在院子挂了几串香蕉,随意自取。后院里杨桃成熟了,他把长竹竿放在我门口,让我自己去摘。傣家人的院子没有围墙,可以自由的进出,即便是陌生人来了,他们也会放下手里的活,用蹩脚的汉语和你聊几句。
距今1400年的曼春满佛寺。图片/余婷婷
曼春满是傣语,意为花园寨,南传上座部佛教的神秘奇异在曼春满大佛寺得以尽显。黄昏时分,独自在寺庙内徜徉,但见夕阳笼罩之下,层层飞檐,鳞次栉比,辉煌的佛像与描金朱漆的木楼、廊柱交相辉映,殿内悬挂着织锦经幡,寺庙中耸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佛塔。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在阴凉处,安静地剪插信徒供奉的鲜花,屋檐下风铃叮咚,花香袭人,宁静、幽远,如此久违,仿佛长久以来的颠沛与风尘,逐一被安慰。
波温罕在展示曼乍寺藏的贝叶经。图片/余婷婷
离开寨子的时候,恰是傣族开门节的前一天。寨子里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女人门开始准备供奉的食物,寺庙的僧人也开始清扫院子、擦拭烛台。风很柔和,阳光很明丽,道旁的花开得正好。村子里一些人与我已相识。走在光影斑驳的林荫道上,穿着傣族服饰的阿姨正在晾晒衣服,从蝴蝶兰花后里探出头,用蹩脚的汉语挽留:
“姑娘你多待一天,明天开门节很热闹。”
“不了不了,我回景洪有事,好可惜。”
“那明年来过泼水节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