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岔沟到阿尔山,公路傍着洮儿河和林间铁路穿行于重峦叠翠之中。到达南兴安后,开始翻越并不高峻的兴安岭,沿途可看到大片的过火林。翻过山没多远,略有欧式风情的阿尔山就到了。
哈拉哈河自东向西流至中蒙边境时,接纳了努木尔根河,沿中蒙边境流入贝尔湖。阿尔山市处于这两条河的河源中间,就像二龙所戏之珠,成为沟通大兴安岭西路的唯一通道。
出阿尔山北行,溯哈拉哈河而上,没有多远就进入大兴安岭腹地。流出兴安岭之前的哈拉哈河宽阔而湍急的河水,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呈现宝蓝色,河谷中鲜花遍野、灌柳成林,三三两两的马儿在河边悠闲地吃草,好一派安谧祥和的田园牧歌。哈拉哈河的正源三瀑峡只能步行进入。林中小道将我们带到一个石门跟前,河水从石门里喷薄而出,在轰鸣声中夺路而下。这里属于大兴安岭中段的主峰——太平岭,不知何年何月曾有过多次火山喷发,留下了满山遍野的火山岩和火山湖,最著名的有杜鹃湖、松叶湖、仙鹤湖和乌苏浪子湖。
“铁木真自从九岁时与德薛禅的女儿孛儿帖相处
之后,至今别离未见,如今他同别勒古台顺着客
鲁涟河(克鲁伦河)而下,去找孛儿帖夫人。”
——《蒙古秘史 第94 节》
呼伦湖畔,草原古国 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穿过呼伦贝尔最好的草场
去贝尔湖本有一条捷径:从阿穆古郎镇向西南行至浑德伦,过了乌尔逊河上一座军用浮桥后不远就到了。可是走这条路须经过一个边防检查站,我们没有办理边防证,决定绕行甘珠尔庙和贝尔苏木。
甘珠尔庙本是乌尔逊河畔的一个蒙古包小庙,有日本研究者认为它在元朝就已存在,清乾隆四十九年(1784 年)建起一座大庙,乾隆皇帝亲自赐名“寿宁寺”,后又因珍藏了一部《甘珠尔经》而得名。这里每年8 月都要举行一次祈愿大法会,届时还有盛大庙会,来此做生意的不仅有内蒙、东北和内地其他省市的商人,还有蒙古、俄、英、日、美国的商人。甘珠尔庙先毁于1939 年的诺门罕战争,再毁于“文化大革命”,旧庙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庙是新建的,虽然规模不小,但体量单薄,缺少历史和文化的厚重感。
从甘珠尔庙去贝尔苏木,途中最好的景色是乌尔逊河。这条“担”起两湖的“扁担”,并不像锡林郭勒草原的河那样狭窄,而是既清澈又宽阔,两岸是丰美的巴尔虎草原,平坦得像桌面,开阔得一眼望不到边。我跑遍呼伦贝尔,再没有看到过比这里更好的草场。狭窄的水泥路止于贝尔苏木,再往前只有“草原路”了,也就是车辙压出来的土路。草原本无路,车走过就成了路,顺着苏木东南的车辙一直向南,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贝尔湖边。在草原路上尽可开足马力、高速疾驰,既不用担心颠簸,更无需害怕撞车,那个爽劲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贝尔湖突然出现在眼前,我被她的湛蓝、宁静和浩渺惊呆了。她蓝得透明,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因为少人搅扰,使她原始、纯真的风貌得以保持。我忽然非常感激浑德伦的边防站:如果没有他们对游客的“拦截”,贝尔湖可能早已像草原上很多湖泊一样面目全非。
呼伦湖,克鲁伦河,被传说,被歌唱
呼伦湖古称“大泽”,东胡语称“腾吉思”,也是“大湖”的意思。《山海经 海内西经》说:“东胡在大泽东。”东胡是鲜卑的族源,蒙兀室韦则是鲜卑的后裔。公元8 世纪前,蒙兀室韦居住在额尔古纳河东部的森林里,8 世纪(隋唐时期),在其始祖孛尔帖 赤那的率领下走出森林,西渡大泽,进入克鲁伦河、鄂嫩河、土拉河的发源地,在此后的近5 个世纪中,完成了使呼伦贝尔草原乃至整个北方草原蒙古化的过程,同时也逐步确立了蒙兀室韦“黄金家族”在蒙古人事业中的统治地位。可以说,渡过呼伦湖,是蒙兀室韦走向世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