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马赫又"醒了"？其实之前他被实施了人工昏迷

（原标题：舒马赫又“醒了”？其实之前是人工昏迷：全身麻醉的升级版）

澎湃新闻记者 贺梨萍

德国著名一级方程式赛车手、“传奇车王”迈克尔•舒马赫（Michael Schumacher）终于从长达五年的昏迷中醒来，这条消息在12月18日刷屏了。

引发这波刷屏的源头出自英国《每日邮报》。12月16日，在舒马赫法国阿尔卑斯山区滑雪事故近五周年之际，该报纸对这位即将步入50岁的“传奇”进行了最新的报道，试图站在他那幢位于瑞士日内瓦湖畔Gland小镇的5000万英镑豪宅的周边，拼凑出舒马赫的近况。这座小镇位于瑞士日内瓦和洛桑之间，人口仅有1.3万人，本地人对这位巨星知之甚少。

不同于刷屏的“醒来”，《每日邮报》报道中提及的实际上是：舒马赫并没有卧床不起，也不是靠输液维持生命。他接受着最为精心的看护和治疗，预计每周的费用超过5万英镑。

而在舒马赫到底有没醒来这个谜团上，绕不开的一个关注点是医学人工昏迷（Induced coma）。在舒马赫事故第二天，负责治疗的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医院在召开新闻发布会时曾介绍，医院对舒马赫实施了这种“全身麻醉”的升级版措施，意在保护大脑并给予其足够的恢复时间。

但这种临床医生在患者出现极端创伤下才会采用的人工昏迷有别于“植物人”。一般而言，当医生减少麻醉药用量或停止用药之后，患者就会逐渐从昏迷中苏醒。而6个月是这种措施采取的期限上线。

四年半前曾被报道“脱离昏迷”

据《纽约时报》等外媒在2016年的报道，舒马赫在四年半前已经醒来，“脱离昏迷”。

2013年12月29日，舒马赫在法国阿尔卑斯山区与其14岁的儿子米克•舒马赫等人滑雪时发生事故，头部撞到岩石，多处头部损伤造成血块，造成脑部损伤严重。据意外后被送入的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医院第二天介绍，“如果没有戴头盔保护，他现在已经离开人世”。

医院当时还透露，为利于恢复，对舒马赫实施了人工昏迷。据《每日邮报》报道，舒马赫在经历了2次性命攸关的手术之后，才从长达5个月的人工昏迷中复苏。

2014年6月16日，舒马赫事故发生近半年之后，其家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不再昏迷”，但要“继续他漫长的恢复期”，并从滑雪意外后被送入的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医院离开。家人在当时的声明中称，“未来的恢复将远离公众的视野”。但随后被外媒爆出，舒马赫转移至瑞士洛桑大学医院，距离他位于Gland小镇的家更近。

据《每日邮报》此番报道，经常来瑞士探访舒马赫的父亲罗尔夫确认，舒马赫目前则位于Gland小镇的这幢豪宅里，并没有像传言所说的被舒马赫的妻子科琳娜转移至美国一家脑科医院，至少现在还没有被转移。

据德国杂志Bravo此前报道，舒马赫被转送至位于美国达拉斯的脑科诊所，在那里接受专门的脑损伤恢复治疗。该诊所的主管对Bravo表示，“在处理类似损伤的患者上我们拥有丰富的经验，可能欧洲没有哪个诊所处理过我们那么多的案例。”

值得一提的是，自舒马赫发生事故以来，舒马赫家人鲜少对外界透露其具体的健康状况。在2014年6月16日的那份声明中就要求，希望新闻媒体继续尊重舒马赫的隐私。为阻止记者试图追踪舒马赫的行踪，家人要求他们结束在格勒诺布尔大学医院的守夜。

2014年舒马赫转移院之后，有一些关于舒马赫的医疗记录被盗，并以4万英镑的价格向媒体兜售。涉嫌盗窃记录的人来自承担转运舒马赫的医疗公司，此人随后被捕。2015年，一张被一位“朋友”拍摄于家中的舒马赫照片被索价100万英镑，德国检察官称之为“侵犯了他的私生活”并违反了隐私保护的法律，这张照片也从未被公开过。

舒马赫“医学人工昏迷”

值得注意的是，就如上述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医院介绍，舒马赫意外之后，医院对其实施了“人工昏迷”，这实际上脑部严重受创后的一种医疗干预行为，有别于其他因脑部创伤之后的植物人等状态。

所谓的昏迷，特指持续6小时以上的无意识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不会对外界的声、光、痛刺激产生反应，也不能被唤醒，更不能做出自主运动。昏迷往往发生在脑部受到重创之时。出于“自我保护”目的，机体主动“关闭”除呼吸等基本生命体征之外全部的意识反应，给大脑足够的时间平缓地修复创伤。

一般说来，这种自主进入的昏迷状态会持续2-5周时间，随后患者会自然苏醒。昏迷长于这个时间的病患，从统计上来看存活率不高，即使活下来，也很有可能进入永久“植物人”状态。

而所谓的医学人工昏迷，据解放军总医院第二医学中心副研究员陈海旭介绍，就是麻醉师通过对药物剂量的控制，对患者进行深度麻醉，让“昏迷”状态的病患者能更好地保护受伤的大脑。目的是为了缓解患者脑内的炎症和颅内压力，同时减少脑的代谢需求，帮助康复。

一般来说，这种大脑功能的有效关闭只有发生在极端创伤情况下才会启用。

临床上为什么会启用这种方式？答案的科学依据实际上藏在全身麻醉背后。顶级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上的一篇综述性文章（General Anesthesia, Sleep, and Coma）介绍，医学人工昏迷本质上是一种可逆的麻醉。而常见手术中采取的全身麻醉实际上也是一种可逆的麻醉，两者剂量不同而已。

“人工昏迷”状态下关闭功能可以让患者的大脑有时间恢复。如果患者有脑损伤，大脑的新陈代谢就会发生显著的变化，大脑部分区域可能没有足够的血供。这时候医生们想到的是，减少患者大脑需要的能量。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随着大脑的愈合和肿胀的消退，也许那些处于危险中的大脑区域就可以得到保护。

但与正常昏迷不同的是，医学人工昏迷是可逆的，一旦医生停止药物，患者随后仍可以清醒过来。

不过，采取这样的措施并非没有风险。一般来说，这些药物在大脑外的主要作用是降低血压。所以医生同时会尝试用很多其他的药物来维持血压和心脏跳动。此外，虽然一方面在保护患者大脑，但另一方面，大脑也无法再获得获得其所必需的血液。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长期医学人工昏迷带来的全身副作用还包括患者可能完全丧失呼吸动力、肠道运动减弱等。

如果患者被医学人工昏迷很长一段时间，药物也会随之积累，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身体系统中清除。

一般来说，半年是医学人工昏迷期限的极限。这会取决于病人的进展情况和伤势性质，如果病人颅内肿胀消退，医生可能会尝试减轻昏迷，看病人是否能苏醒过来，并观察其脑部功能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