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王真
长期以来，美国CBS电视台的电视新闻节目《60 Minutes》都在致力于披露移动应用开发商如何让人们对他们应用上瘾的方式。谷歌前高管哈里斯最近接受采访，他认为我们都被“技术中立”的谎言欺骗了。软件开发商已经掌握了“上瘾代码”，让人们不由自主地沉浸到各类应用中，甚至无法忍受离开手机一小会儿的情况。（网易科学人）换言之，技术被操纵来利用我们大脑的“习惯形成倾向”。科技圈内部人士称之为“大脑黑客”，哈里斯认为这种情况正毁掉我们的焦点和各类关系。
这是一个贴近我们所有人生活的重要话题，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好像都娶了或嫁给了手机。在新书《大脑除错术》中，哈里斯从几个不同角度阐述了这个问题。如果应用开发商已经掌握了“上瘾代码”，可以让我们无时无刻不盯着手机，他们利用了哪些大脑机能？
1.奖励机制
最主要的动力就是所谓的大脑奖励机制。我们大脑中有一种神经递质，它会促使你去寻求被奖励的快感，包括体验智能手机。在这里，“奖励”的范畴非常广泛，从学会讲法语、成功约会到赌桌上赢钱等，都可以被视为奖励。
我们在这种机制驱使下，会主动寻求各种各样的奖励。这就是学习的过程，也是习惯形成的方式。
奖励机制的本质就是神经递质多巴胺驱使我们去行动，这种机制在我们的生活中非常重要，甚至很难估计其重要性。它是我们的大脑与世界互动的核心，无论是有形世界还是虚拟世界。由于它也是促进习惯（无论好坏）养成的机制，为此也是促使你对某些东西上瘾、花费大量时间研究的重要因素。
2.期待奖励
奖励机制通过预期回报运行，而处于期待奖励与接受奖励的思维间隙更为关键。熟练控制这种思维间隙对于应用设计非常重要。智能手机提供的间歇性可变奖励对大脑产生巨大诱惑效应，（网易科学人）因为它们总能非常有效地利用奖励机制。我们总是期待下个小奖励，我们的注意力也被对奖励的期待所迷住。
举例来说，在大量文本、Facebook贴文以及Instagram照片中，只有很少能为我们带来真正的“惊喜”，但我们的神经递质被训练不断设定新的期待奖励。为了获得这些奖励，我们就要不断发帖或发文，并等待人们做出回应。每次我们发布某些内容，都期待着能尽快得到回应。这个过程变得越来越根深蒂固，（网易科学人）因为它源自我们期待的奖励过程。那么是什么激发了这种强迫性的奖励预期？
3.焦虑
对于哪种模式最能说明我们对技术上瘾的理由存在许多争议。有些人认为，上瘾模式最适合，但这种观点存在的问题是上瘾明显出于避苦趋乐的本能。有些人使用毒品以获得快感，而非仅仅用它缓解疼痛。随着时间推移，小剂量的毒品可能再也无法提供这种快感，为此他们服用的毒品越来越多。赌博等行为上瘾的原理也基本相似，赌徒希望通过冒险获得快感。随着时间推移，要想获得同样的快感，他们就需要冒更大风险。
与此同时，焦虑模式可能更好地解释技术上瘾。人们不仅仅单纯地渴望快乐，同时这也是对巨大压力和焦虑做出的回应。在这里，我们所说的不是那种处于明面上、令人感到恐慌的焦虑，而是通常不明显、常常通过思维渗透影响我们行为的焦虑。很多时候，我们会通过下意识的思考做出反应。
正如作家沙隆·贝格利（Sharon Begley）在其关于强迫行为的著作《Can’t Just Stop》中指出的那样：“通过总是能让我们感觉与世界联系起来，智能手机可缓解焦虑。（网易科学人）没有它们，我们就会感到孤独。”有关这个主题的研究也支持焦虑模式的论点，显示强迫性使用智能手机与焦虑密切相关，对于那些患有焦虑症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巧合的是，患上焦虑症的人正不断增加。许多有关问题网络行为的研究也得出同样的结论，焦虑是非常明显的前兆。
这种焦虑的组成因素包括，我们不喜欢被孤立。贝格利曾讨论一项研究显示，与单独待在某个房间无所事事15分钟相比，大多数人更愿意接受轻微电击。这是很有道理的，智能手机现在正填补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大量空闲时间。技术不仅填补了我们的空白空间，现在正侵占我们的更多空间，甚至我们与人面对面对话的时刻。
更让我们感到焦虑的是，我们总是担心错过重要奖励。“信息强迫症（FOMO，害怕错过）”已经被收入美国在线俚语词典中，它是描述这种关键性大脑动态非常合适的词汇。（网易科学人）有些心理学家将其定义为“与其他正在做事的人保持联系的渴望”，因为正是“其他人正在做什么”，无论他们是谁，都可能驱动奖励机制。如果我们不保持联系，奖励就会错过我们，促使我们出现失落感。
4.戒断
当你将这些失落感与焦虑相结合，你就会产生这样的感受：自己的感觉被断开，这是真正意义的“戒断”。我们必须澄清下定义，因为戒断主要与上瘾模式有关。在焦虑模式中，我们会因为与世界联系的管道断开而产生强烈的焦虑。这与戒瘾（如毒品）完全不同，但也有类似因素。大脑参与并建立了某种可缓解焦虑的习惯，当这种习惯被扰乱后，那么可预见的结果就是更加焦虑。你有过那样的感受吗？为此我们迫切需要将智能手机随时放在身边，以应对任何类似感觉。
这是个复杂的机制，但是如果你了解它，你就会知道那些既得利益者为何努力确保我们上瘾，并密切关注这些大脑动态如何被操作。一款应用要想吸引我们，让我们对其上瘾，成为我们个人习惯矩阵中的组成部分，它必然要利用这些与大脑奖励机制有关的动态。其中，最成功的应用不仅设计更好，效果也应该是无缝的。
这是否是说我们所有人都对智能手机上瘾？（网易科学人）我不这样认为，除了上述讨论的理由，毫无疑问，我们也形成了更强制化的习惯，即利用手机来缓解压力和焦虑。在我们的“压力桶”文化中，压力和焦虑变得越来越大。这是完美的技术风暴，我们随身口袋中都带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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