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自己的双手 这可能是人类从善的根源

出品 | 王真 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在我们的生命中，经常需要回答许多最棘手的问题，比如“何为美好生活？”知道什么让我们感到快乐，知道如何将快乐带给其他人，这是老子和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在不断探索的主题。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复杂。事实上，我们只需要仔细看看自己的双手，人类从善的根源可在人类接触的新兴科学中被发现。

触觉交流涉及到复杂的交流系统，这个系统是在哺乳动物数百万年间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它包括人类的双手以及灵巧的手指创造的奇迹，比如手势、抓扣、握住、实用工具以及触摸等。其中，触摸首先需要经过皮肤处理，而皮肤是由数以十亿计的细胞组成的器官，可以向大脑皮层中的某个区域（躯体感觉皮层）发送神经化学信号。这个区域可以感受到每个与外部世界进行的触觉接触的性质，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潜在的情人、色欲、毒素亦或是无害的元素。

在非人类灵长类的早期研究中，科学家们已经发现“触觉接触是美好生活基础”的线索。在这些灵长类中，他们需要花费醒着的15%时间用于触觉接触。灵长类动物学家弗兰斯·德瓦尔（Frans de Waal）首先发现，黑猩猩会与那些早上为它们梳理毛发的同类分享食物。触摸是原始善意行为的基础，包括与非亲属分享食物。

当人类形成最复杂的社交社会后，触摸成为更丰富的语言，可以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触摸是我们向其他人展示个人意愿的强大而直接的手段。实证研究发现，正确的触摸，比如轻拍背部或温情拥抱，可以诱发被触摸者释放催产素，这种神经化学物质可促进信任与合作。温柔的碰触手臂可激活眶额皮层（位于额叶区），发出预期回报的信号。热情友好的碰触会让他人感觉受到尊重、重视，那种感觉非常棒！

此外，热情友好的碰触也可以帮助被碰触者缓解神经心理应力。在一项研究中，简单地握住心爱之人的手可以抑制其大脑中与压力相关区域的活跃程度。

伯克利大学的研究人员已经在尝试弄清楚，如何碰触才能成为道德联系的中介。在马修·赫腾斯坦（Matthew Hertenstein）领导的研究中，2名陌生人来到实验室，中间被障碍物隔开。这个障碍物可阻止他们以其他方式进行交流，他们只能通过小孔进行碰触接触。一名志愿者将手臂伸入障碍物的孔洞中，另一面的志愿者试图用12种不同的情绪与之交流，这些都是通过另一个人的前臂短暂接触完成的。

这些情绪包括感激、同情、喜爱等。每次接触之后，被接触者都需要猜测刚才接触表达的情绪种类。在研究中，受试者猜对感激、同情以及喜爱的几率为55%到60%。这意味着，我们完全可以依赖短暂碰触来传达感激、同情以及喜爱之情。

鉴于触摸带来的奖励和安抚效果，我与迈克尔·克劳斯（Michael Kraus）试图找出，触摸是否能够让团队更好地协作。每当进球得分时，许多运动团队的成员多会进行仪式化的身体碰触来庆祝。在美国NBA2008年赛季开始后，我们对这些球队之间的碰触情况进行了长达7个月的研究。我们发现，他们都有25种碰触，包括击掌、碰拳、拥抱、熊抱、撞膝、撞胸以及碰头等。平均计算，每个球员在比赛中每隔2秒钟就会与队友进行一次碰触。

但是这些短暂碰触非常重要。在赛季之初，球队成员之间互相碰触的越多，该队在赛季末的表现越好。他们的进攻更加高效，互相帮助防守。最终，碰触更多的球队在赛季中会赢得更多比赛。经过进一步研究发现，碰触还可改善球队的表现。

有个古老的哲学传统，认为美好生活的关键在于道德情操，比如感恩、怜悯以及畏惧。从这个角度来看，表现最佳的人应该包括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以及大卫·休姆（David Hume）。但令这些有先见之明的思想家感到惊讶的是，美好生活实际上可依靠最简单的动作获得，那就是人类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