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的美国影子银行问题

2008年金融危机的起因是银行短期债务遭遇挤兑、商业票据市场流动性枯竭以及货币市场共同基金行业突然丧失信心。这三类金融产品都是所谓“影子银行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子银行系统无法依靠美联储等最后贷款人或者可以干预挤兑所造成的市场波动的监管机构来提供安全保障。

正如耶鲁大学经济学家加里·戈顿盖瑞·戈顿（Gary Gorton）在他的《对金融危机的误判：为什么我们没有意识到它们的降临》（Misunderstanding Financial Crises: Why We Don t See Them Coming）一书中所说，直到美联储和美国财政部姗姗来迟地采取大胆行动，为商业票据市场提供担保，将储户银行存款的担保限额从以前的10万美元提高到25万美元，并且向各大银行注资上百亿美元。才使得美国转危为安。这也使我们认识到，当回购协议市场、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或者商业票据的投资者突然惊慌失措地争相撤离时，如果没有大量短期资金的注入，各大银行无法幸存下来。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报告（Financial Crisis Inquiry Commission Report）中的一张图表突显了“银子银行”的威力有多么大：从2004年至2008年期间，影子银行业务的资金规模超过了传统银行。于2011年初发表的这份报告宣称，新的影子银行业务在筹资和投资方面没有多少制约。当时并没有针对影子银行业务的监管规定，而这种状况至今没有得到纠正。戈顿预言，出于这个原因，下一次金融危机会让我们再次遭受意外打击。

影子银行系统与以摩根大通、花旗集团和美国银行等大型机构为代表的常规银行系统不同。但直至最近，财经媒体才开始关注影子银行系统，这有点奇怪，不是吗？事实上, 前美国财政部长、现任哈佛大学经济学家的拉里 · 萨默斯（Larry Summers）曾经向我表示，他对银子银行系统继续缺乏监管感到担忧。他说影子银行系统可能再度成为不稳定的根源。换句话说，现在是时候让影子银行系统走出阴影了。

最近，《经济学人》发表了一篇题为《影子和实体》（Shadow and Substance）的封面文章，文中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随着影子银行从传统银行那里夺走越来越大的业务份额，金融产业是否会变得更加安全？《金融时报》就影子银行现象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其中包括前英国央行副行长保罗·塔克（Paul Tucker）发表的一篇专栏文章。他近日写道，加强银行监管力度不足以防止所谓“影子银行”过多的流动性风险以及过高的杠杆水平在今后酿成另一场危机。这是从美国在2007-2009年期间的经历中获得的一个深刻教训，那时各种影子银行业务全面瘫痪，使得恐慌和不幸蔓延到整个世界经济”。

目前的危险在于，《多德-弗兰克法案》（Dodd-Frank bill）的部分规定捆住了政策制定者和监管者的手脚。在金融危机到来时，美国财政部长不再有权独立决定为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提供担保。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也根本无法为银行债务提供担保。我也不知道谁会为商业票据市场（大型企业在该市场上筹集短期运营资金）提供担保。哈佛大学资深研究员塔克呼吁“为市场监管建立一个更加清晰的框架，一个连贯的整体，并且使之建立在应对现实世界中各种漏洞的清晰的经济和政策原则之上。”但这是否只是一个美好的空想呢？

是的，我认为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Oversight Commission）未必能够实现这个目标。该委员会由美国各金融监管机构（包括美联储、财政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货币监理署）的领导组成。这意味着什么你懂的。如果正在走出阴影的“影子银行系统”正在从传统银行系统中分走很大一部分业务的话，那么我们最好把它视为美国当前面临的一个政策难题。我们不希望看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一种更加糟糕的方式重演：作为银行短期融资核心的货币市场基金和短期回购协议市场，由于投资者瞬间恐慌并撤资而遭遇挤兑。

译 陈玮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