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林书豪的尴尬"身份" 他曾对中国缺乏认同感

林书豪训练师提及，贝弗利刚到火箭的时候，对林书豪非常恭敬，但伴随着时间推移，贝弗利顶替林书豪打上主力，就变得傲慢起来，态度无礼，让人大摇其头。这似乎并不奇怪，如果连当初力挺他上位的霍华德，本赛季变得境遇不佳，贝弗利都胆敢和他在场上激烈对喷，那么他对林书豪“前恭后倨”是不是很容易理解？

往事如烟，风流云散太快。想当初，2013年1月，贝弗利刚与火箭签约的时候，他和中国记者言谈甚欢，更衣室里甚至多次主动找我聊天。但渐渐地，即便我上前和他沟通，他也变得爱理不理。前篇专栏里叙述得他说中国记者坏话的几天前，我还在更衣室里向他问好，因为我之前在中国电话采访前中国男篮主帅、目前在NBDL任教的邓华德，后者知道我即将启程去休斯敦报道火箭之后，托我向他曾经在俄罗斯执教过的贝弗利问好。我将邓华德的问候转达后，贝弗利的态度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火箭在三月最后一场比赛，主场大比分领先的状况下被公牛逆转，跌到西部第九。赛后，主队更衣室里气氛沉闷无比，球员们的情绪如丧考妣，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贝弗利在采访结束后和一位记者争执起来。黑贝嘴里嘟囔着“你们媒体就是这样”，那位记者没有让步，继续和他辩论，贝弗利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指指点点，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直到另一位球员采访开始，两人的辩论才告结束。突然间，贝弗利大声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FXXX”，摔了一件东西，砰砰作响，在更衣室里犹如晴天霹雳，让人不由得抖个激灵。一时间，房间内变得死寂，气氛诡异。此时此刻，我相信很多在房间里的同行感受是一样的：见过明星巨星发过脾气的，发这么大的脾气还真不多见。一个区区的资浅角色球员在更衣室里敢如此放肆的，天下难寻，世上难找。

这里不想讲种族，更不愿意置评种族歧视，只想简单铺陈一个个故事，让读者自己见仁见智，去做判断。

有一个被广泛争议的简单事实想厘清一下，就是林书豪是不是中国人。自从林书豪在NBA红了之后，在中国被极力追捧，引起不少人的反感，认为大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为一个美国人鼓与呼太傻太不值得。这样的声音拥有不小的市场，看似有所道理，但实属谬误，林书豪当然是中国人。

大家都知道，像林书豪这样的中国移民二代都被称为ABC，全称就是“American Born Chinese”（美国诞生的中国人），或者说是美籍华人。尽管他们国籍是美国，但他们从小到大填的各种表格，在“种族”（Ethics）那一栏里都是勾选的亚洲人（Asian），如果这个表格再被细化的话，那么就是要填中国人。更有意味的是，像林书豪这样的ABC都会被美国人认为是亚洲人、中国人，而不会被认为是美国人。这是老美根深蒂固的意识，难以更改。林书豪2012年名满天下之时，被ESPN冠以“Chink in the Armor”（戴着盔甲的中国佬）讥讽，引起轩然大波，当事编辑因为涉嫌种族歧视被开除，这其实就是在政治正确的防线丢失之后，表现出的无意识的集体意识。

对于像林书豪这样的ABC来说，这是一个尴尬而无奈的现实，他们中的很多人常常会或多或少地迷失，他们饮食、谈吐、思维等方面都彻底美国化，但没人认为他们是真正的美国人。有人说他们是“香蕉人“，外黄内白。

尽管他们的根来自大洋彼岸，但基本对中国没有多少任何方面的认同感，甚至刻意保持疏离感，这在其他族裔中是没有的。我相信很多经常来美国、在此地生活长久的人都会发现一个现象，就是这些ABC中的绝大部分对于来美国的中国人刻意保持距离，丝毫没有同一族裔应有的亲切甚至哪怕一点认同感。例子举不胜举，美籍华人职员在各种机构面对中国人反而刻意保持严厉态度屡见不鲜。林书豪曾经也是这样。在“林疯狂”横扫美国之后，亚洲媒体纷涌而至采访，前两年，很多来自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的媒体都无数次反复问过我一个问题，“张老师，为什么林书豪对于中国媒体很冷淡，他为什么对于老美的媒体态度不错，对我们中国媒体反而很冷呢？”原因有不少，但根本的症结就是他们对中国没有丝毫认同感，甚至对中国充满很多误解和偏见。

后来，林书豪慢慢变了，因为他不断意识到来自中国的力量——无论是球迷支持还是商业利益——有多么强大，真正支持他的人来自他的根，而不是枝叶。我相信而且也看到一些ABC在逐渐转变对中国的认知，尽管这样的转变还很慢，面积还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