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宝船下水(图))
道衍笑道:“陛下,臣本欲在朝廷上为迁都之事摇旗呐喊,不过,既然陈珪极力赞成迁都,何不让他为陛下大造声势?”
永乐皇帝又问道:“陈珪之心,难以揣度。如若他居心叵测,将如之奈何?”
道衍显然已胸有成竹:“陛下且宽心,如今天下大局已定,陈珪纵有叵测之心,也难以有所作为。眼下当务之急,是筹划北京皇宫。陈珪热衷于皇宫营造之事,何不使其为我所用呢?” 话虽如此,但永乐皇帝还是不放心。
一连几个月,蒯鹏一面操持大报恩寺的工程,一面在木作协助蔡思诚做北上的准备。木作的工匠们,个个身怀绝技,蔡思诚把他们分编到新招募的工匠里面,作为领班。蒯鹏将木匠家什收拾装箱之后,便去整理道衍少师派人去长安、洛阳、开封等历代都城临画的图样。由于每日潜心观摩,对历朝历代的做工款式,渐渐了然于心,以至于他只要对图样瞄上一眼,就知道这座宫室出自哪个朝代,哪座都城。
蒯鹏从师傅蔡思诚的嘴里知道了阮安的遭遇,并且到少师府看望过这位传说中的神奇人物。阮安呆坐在少师府花园的亭子里,默默无言,蒯鹏只是远远观望。忽然,蒯鹏感觉到一种模糊而又伤感的痛楚,静下心来一想,与阮安的遭遇相比,自己的遭遇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蒯鹏见到秋鸿,是在郑和的宝船下水的那一天。蒯鹏见到秋鸿之前,先见到了道衍。道衍和郑和一起前来观看宝船下水试航。一艘艘巨大的木船,横卧在江边,岸边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早就听说,皇上以八百壮士起兵,几起几落,多亏了道衍出谋划策,才得以横扫千军,一举夺得天下。皇上得到天下以后,本欲加封道衍为王。
有一天,道衍回故里探望同胞姐姐,姐姐见他身穿官服,身后有车马仪仗,便把柴门关上,拒不相见。道衍在门外苦苦哀求,姐姐才说,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做了和尚,我没有做官的弟弟。道衍羞愧难当,回到京师后,便将官服送还给皇上,依旧是一身袈裟,每日在青灯之下拜佛诵经。皇上无可奈何,只好封他做了太子的少师。
郑和的宝船下水后,围观的人一下子散去。秋鸿看完宝船,便来到了江边的魁星阁。魁星的右手中握着一支笔,左手持一方斗,意为点判进京赶考的举人们一朝高中。因此这魁星阁便成了读书人的精神寄托所在,每日上香祈祷之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秋鸿点燃一束檀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跪在魁星面前,默默祈祷,待烧完香,一回身,发现蒯鹏立在她的身后。
秋鸿幽幽问道:“公子要出远门吗?”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