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等对话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

2021年10月12日，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在昆明召开之际，由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联合在线举办的“生物多样性经济学圆桌论坛”在线播出。

本次论坛由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北大国发院名誉院长、北大南南合作与发展学院院长、世界银行前高级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教授主持，特邀《生物多样性经济学：达斯古普塔评估》学术牵头人、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教授帕萨•达斯古普塔（Partha Dasgupta），北大国发院副院长、环境与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徐晋涛教授，“联合国环境署国际生态系统管理伙伴计划主任、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兼职研究员张林秀教授，日本名古屋大学国际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教授、国际低碳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薛进军教授，围绕“为什么要重新定义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这一主题，展开深入探讨。

世界自然基金会在去年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全球哺乳动物、鸟类、鱼类、两栖动物和爬虫类动物的数量自1970年以来下降了68%。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统计的数字则表明：现在，5%～20%的脊椎动物和树木物种面临灭绝的威胁，而且物种灭绝的速度正以百倍的速度增长。

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问题，2015年，全球170个缔约方签署了《巴黎协定》，决心共同采取行动；对于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问题，人类同样需要共同的认知和迫在眉睫的联合行动。这种行动不仅仅是对物种和自然环境的保护，更需要从认知和理论层面进行系统的、深刻的反思，对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进行重新定义，并付诸全球行动。为此，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于2021年10月11日至15日在昆明举行，审议“2020年后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确定2030年全球生物多样性新目标。

由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教授帕萨•达斯古普塔（Partha Dasgupta）牵头完成的《生物多样性经济学：达斯古普塔评估》于今年年初发布，在生态学和地球科学的研究基础上提供了一个综合了经济学的框架，以探讨如何在经济学中考虑人类最为珍贵的自然资本。

达斯古普塔教授指出，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速度比人类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快，许多生态系统已经退化得无法再修复，或者正面临出现“临界点”的风险。如果人类继续延续目前的发展道路，可能会给我们的经济和福祉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本评估基于“我们的经济与自然相融相织，而不是两个独立个体”这样的认识，形成了“生物多样性经济理论”。

要实现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我们就需要选择与现在不同的另一条发展道路，即对自然的利用不仅要可持续，而且还能增进我们及子孙后代的共同财富和福祉。为此，我们需要通过变革来促成三大转变：

第一，确保对自然的需求不超过其供应，并确保在目前水平的基础上增加自然的供应；

第二，改变衡量经济成功的尺度，引导人类走上更加可持续的道路；

第三，转型制度和体系——特别是金融和教育系统——以促成相关变革，并为子孙后代维持这些变革。

作为《生物多样性经济学：达斯古普塔评估》的国际顾问委员会成员，林毅夫教授认为，该评估的结果和建议与中国政府的生态文明理念和新发展理念高度一致，现在正是讨论《达斯古普塔评估》并呼吁全世界对生物多样性问题进行关注和采取行动的好时机。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的本性是寻求生计和福祉。我们有义务通过恢复生物多样性这一至关重要的自然资产，来改善我们的大自然。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改变行动理念和财富目标，不能只注重 GDP。我们还需要为此采取全球联合行动。希望这次圆桌会议能够为实现这一目标做出贡献。

在此次圆桌论坛中，林毅夫教授与其他几位嘉宾向达斯古普塔教授提出了不同角度的多个问题，并阐述了各自对于生物多样性经济学的看法和评论。

徐晋涛教授认为，尽管《达斯古普塔评估》指出了经济学与现实问题之间的差距，但实际上，通过讨论我们意识到，经济学有可能为人类面对的所有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如全球共同的悲剧，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和发展中国家的种种问题等。因此，作为经济学家，我们应持乐观态度，可能只需要沿着达斯古普塔教授指出的方向更加努力地工作，就能够寻找到所有潜在的问题解决方案。

张林秀教授表示，习近平主席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强调经济植根于自然，并作为一项重要的发展原则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这与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产生了共鸣。在将生物多样性的价值纳入决策主流方面，中国一直在与联合国等国际机构合作进行试点项目。联合国环境署-国际生态系统管理伙伴计划还与中国生态环境部门密切合作，开展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经济学研究。除了《达斯古普塔评估》中涵盖的话题，她提醒大家在行动层面特别关注女性赋权。因为女性是革命性变革的杠杆和驱动力，是自然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领跑者。

在薛进军教授看来，达斯古普塔教授的研究对经济科学做出了重大贡献。它将对经济理论、政策以及我们的国际社会产生巨大影响，也将改变我们看待世界和思考自然、社会、人类等事物的方式。期待继续共同讨论生物多样性经济学以及从经济学角度看待一些环境问题，为生态系统保护做出更多更切实贡献。

本次论坛中探讨的问题包括：生物多样性危机与气候变化问题的联系与区别；如何评估自然和生态系统资产的价值；如何将生物多样性内容融入增长理论中；如何在经济统计体系中反映生物多样性，将生物多样性或自然资本的隐含价值或潜在价值计入到国民经济统计体系；生物多样性经济学与环境经济学的区别；如何以全球视野看待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并在全球范围内采取行动；“联合国环境署国际生态系统管理伙伴计划”的工作和计划；传统的GDP增长指标在评估经济表现和政策制定中的作用会有什么变化；如何衡量包容性财富；等等。

与会嘉宾一致认同，大自然不是经济理论的补充，而应该是经济思维的核心。我们应该继续携手共进，为更美好的世界做出贡献。

本次圆桌论坛得到百度、中国经营报、凤凰、知室和国发院微信号等平台同步直播支持。

关于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

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英文简称INSE）是中国第一个以社会科学自主理论创新为宗旨的机构，其前身为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由世界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兼高级副行长林毅夫教授创办于2015年12月，旨在立足中国及其它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经验，深化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创新、运用与推广，构建引领国际发展思潮的学术研究基地和世界一流的旗舰型智库机构，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摆脱基于发达国家经验和经济学理论的束缚，实事求是地探索适合本国特色的现代化之路。

关于北大国发院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NSD）是北京大学一个以经济学为基础的多学科综合性学院，前身是林毅夫等六位海归经济学博士于1994年创立的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CCER），随着更多学者的加入以及科研和教学等方面的拓展，2008年改名为国家发展研究院（简称国发院）。学院秉承北大兼容并包、和而不同的学风，高度关注中国的现实问题，致力于学术与现实的结合，通过教学、科研、智库的综合发展，不遗余力地推动中国进步。经过二十多年发展，已成为北大构建世界一流大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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