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是不是真正戏剧爱好者看看你读过几遍布鲁克)
昨天,中信出版社向京华时报记者透露,英国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的三本书《时间之线》《彼得·布鲁克访谈录》和《敞开的门》近期出版上市。该系列书的策划编辑邓若虚表示,今年是莎士比亚去世400周年,有关戏剧的话题很热,彼得·布鲁克曾经导演过多部莎士比亚剧作,通过这三部著作可以帮国内观众更好地了解、喜欢戏剧。
很多中国戏剧人受其影响
邓若虚本身也是一个戏剧爱好者,她说:“前几年跟着朋友一块看话剧,起初是什么都看,比如林兆华、孟京辉的戏,慢慢地就想更系统地了解戏剧。彼得·布鲁克的这几本书,既有回忆录、访谈,又有戏剧理论,可以启发我们观众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戏剧这门艺术。”邓若虚说,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戏剧爱好者有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办法,问他读过几遍彼得·布鲁克。
什么是戏剧?舞台表演需要哪些元素?这些看似深刻宏大的问题,彼得·布鲁克曾有过一段深入浅出的阐述:“我可以选取任何一个空间,称它为空荡的舞台。一个人在别人注视之下走过这个空间,就足以构成一幕戏剧了。”这是他戏剧理论里最经典的语录之一,跟他的作品一起,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就影响着中国的戏剧爱好者和研究者。在戏剧爱好者的眼里,彼得·布鲁克这个名字是跟“圣经”这样的词连在一起的。
如果说彼得·布鲁克的戏剧和他的书影响过谁,可以这么说,你近年来到剧院看的剧,比如孟京辉、王翀等先锋导演的作品,大多都有彼得·布鲁克的影子。内容各不同,但是故事的表达方式都很接近——剥离一些时代感或者多余的元素,用尽量简单的道具和人物来讲自己的故事。
在这三本书里,你可以知道彼得·布鲁克著名戏剧的创作过程,他与戏剧大咖们的交流,他的人生经历,他如何成为一位戏剧的先锋,如何成为莎士比亚戏剧最佳的诠释者,以及他所反对的“僵化戏剧”和坚持的“戏剧是永恒的革命”的来龙去脉。
让戏剧理论变得生动有趣
在彼得·布鲁克的书中,戏剧既不枯燥乏味,也不高深莫测。你甚至觉得他有点淘气,写起人来很能调动情绪。《时间之线》是彼得·布鲁克的自传,首先吸引你的也许是里面的“八卦”,契诃夫、玛格丽特·杜拉斯、萨缪尔·贝克特、贝托尔特·布莱希特、格洛托夫斯基,还有萨尔瓦多·达利……从少年成长开始讲起,然后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作品和合作经历,还有他如何形成后来的“反对僵化戏剧”的观点等。
《彼得·布鲁克访谈录》则是两位大牛的对话,从1970年到2000年,玛格丽特·克劳登与彼得·布鲁克在剧场相伴三十载,她曾著有《疯子、情人和诗人:当代实验戏剧》。围绕布鲁克的主要作品和艺术理念,他们屡屡交心,反复探索,每一场对话都见证了彼得·布鲁克这位戏剧先锋的成长,以及他创作的“进化史”。在这些对话中,彼得·布鲁克不但吐露了他的“秘诀”,也向读者展现了最纯净的自己:一个传统的反叛者、倾尽一生的探索者、一位永不放弃反思和质疑的导演。同时,这部访谈录还重点解读了布鲁克的几部代表作品,比如《仲夏夜之梦》和长达九个小时的《摩诃婆罗多》等。
《敞开的门》是彼得·布鲁克的戏剧理论,书中选取了彼得·布鲁克谈论戏剧创作的三篇文章。戏剧本身是什么?他的经典之作,1968年的《空的空间》已经阐释得很清楚,如今多年过去,他的理论更加饱满和成熟,《敞开的门》是《空的空间》的延展和补充:“我曾经说过,戏剧开始于两个人相见,如果一个人站起来,另一个人看着他,这就已经开始了。如果要发展下去的话,就还需要第三个人,来和第一个人发生遭遇。这样就活起来了,还可以不断地发展下去。但一开始的三个要素是最基本的。”
书摘
布鲁克和“空的空间”
有一天,我到英国的一所大学开始做一个系列讲座——我的《空的空间》就是在那些讲座的基础上写成的。我发现自己站在台上,面对着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暗中影影绰绰好像有些人坐在里头。我开始演讲,自己都觉得是在瞎讲一气,毫无重点,越来越郁闷,因为我无法找到一个自然的方式实现与听众的沟通。我看着他们正襟危坐,宛若专心致志的小学生,等着从我口中说出智慧的言辞,好去填满他们的笔记本;而我正在扮演导师的角色,站在两米高的讲台上,做谆谆教诲状。
幸好我鼓起勇气结束了这个局面,建议我们另外找个地方。组织讲座的人在整个大学寻了个遍,最后找到一间小教室,虽然又狭小又不舒服,但在那里我和听众可以建立一种更自然、更紧密的关系。在这样的环境中讲话,我立刻感觉到我和学生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新的联系。从那一刻开始,我可以畅所欲言了,听众也获得了解放,彼此有问有答,交流得妥帖圆满。就是在这一天,我得到了关于空间的重要经验。多年以后,我在巴黎负责国际戏剧研究中心,把这个经验运用到工作中,作为在那里进行的实验的基础。
你若要看到什么有质量的东西,就得创造一个空的空间。有了空的空间,就可能出现生机勃勃的新现象;只有当经验是鲜活、新颖的时候,才可能有包含了真正的内容、意义、表达、语言和音乐的东西存在。然而,要是没有一个干净、纯洁的空间来接纳它,新鲜的经验也就不可能存在。
——摘自《敞开的门:彼得·布鲁克谈表演和戏剧》
京华时报记者 田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