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熊”出没,WADA如何收场?)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主席克雷格·里迪如何渡过难关?
视觉中国 供图
□本报记者 袁浩
作别里约奥运会,国际奥委会并没能过上太平日子,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同样如此。这一切,还得从一家名为“奇幻熊(Fancy Bear)”的网络黑客组织说起。
北京时间9月13日,“奇幻熊”在其网站上公布了一组通过侵入WADA数据库获得的资料。该资料显示,包括网坛名将大小威廉姆斯、体操名宿拜尔斯等在内的数十位欧美运动员,以“治疗为目的”获得了WADA授权使用违禁药物的许可。
随后,“奇幻熊”不断放出更多猛料。截至9月20日曝光的数据,共有66名运动员被允许使用“禁药”。其中,美国运动员有18人之多,英国有17人榜上有名,德国、丹麦、西班牙、俄罗斯等国也有运动员“中招”,且不乏“红土之王”拉达尔、中长跑名将法拉赫等如雷贯耳的名字。
一夜之间,WADA饱受质疑。问题也随之而来,世界反兴奋剂体系将何去何从?
何为 “ 治疗用药豁免 ”
在此次的事件中,“治疗用药豁免”成为曝光率颇高的一个词。也正是“治疗用药豁免”引发了不小的争议。那么,它到底是什么呢?
记者登陆中国反兴奋剂中心网站查询到,治疗用药豁免,缩写为TUE,指的是“和所有人一样,运动员在疾病或某些情况下可能需要服用某种特定药物。如果运动员用来治疗或缓解疾病所需药物属于禁用清单范畴,运动员可以通过治疗用药豁免获得使用该药物的权利”。
当然,并不是所有运动员都能获得治疗用药豁免。申请运动员必须同时符合以下3个条件:若不使用禁用物质或禁用方法,运动员会发生极为严重的健康问题;该物质的治疗用途不会对提高运动成绩产生重要作用;除禁用方法和物质外没有其它更合适的备选疗法。
至于谁有权力对运动员的该项申请进行审批。据记者了解到,国际级运动员或参与国际赛事的队员,必须向该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申请。国家级运动员或参与国家级赛事的队员,必须向国家反兴奋剂机构提出申请。WADA不接受运动员的治疗用药豁免申请,但会对整个实施过程进行监督,并有推翻申请决定的权力。
WADA权威性受质疑
兴奋剂问题一直是国际体育圈面临的严峻挑战。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滥用药物的问题愈发严重。1960年罗马奥运会,丹麦运动员努德·詹森在参加100公里自行车计时赛时突然死亡。尸检报告显示,他使用了过量的苯丙胺和酒精的混合剂。
当年,国际奥委会成立了医学委员会,负责反兴奋剂工作。1964年东京奥运会上,首次进行了小规模的药物检测。1968年,国际奥委会医学委员会首次公布禁药清单,此后逐年更新。
然而,由于检测手段、范围的限制,医学委员会并不能胜任这项繁重的工作,特别是1988年发生的“本·约翰逊事件”,再一次暴露出单靠国际奥委会并不能有效解决兴奋剂问题。
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反兴奋剂问题上达成共识,1999年,在各国政府和国际奥委会的支持下,WADA应运而生。它独立于国际奥委会之外,负责全球反兴奋剂工作。至此,世界反兴奋剂体系在WADA的主导下建立起来。
虽然是合作伙伴,但国际奥委会与WADA的裂痕在本届奥运会前后产生了。里约奥运会前,加拿大律师麦克拉伦发布“独立个人报告”,指控俄罗斯体育部门存在纵容运动员使用兴奋剂现象。WADA以此为由,建议国际奥委会全面禁止俄罗斯参赛,但最终被国际奥委会否决。
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对WADA的做法提出了质疑,并呼吁对世界反兴奋剂体系进行改革。而“奇幻熊”披露的相关信息,无疑进一步削弱了WADA的权威性。
反兴奋剂
体系何去何从
在“奇幻熊”披露的数据中,有人统计分析后发现,2015年美国运动员申请“治疗用药豁免权”的多达653人,得到批准的有402人,同年俄罗斯运动员只有54人提出申请,获批者不到20人。麦克拉伦在接受采访时也坦承,不排除拥有“治疗用药豁免”的运动员滥用违禁药物,以此来提高运动成绩。
据英国《卫报》报道,针对WADA主导的世界反兴奋剂体系存在漏洞,国际奥委会将于10月8日在瑞士洛桑召开特别峰会,对世界反兴奋剂形势进行讨论,并有意建立诚信联盟(integrity unit),让反兴奋剂体系更完善。
WADA的地位受到了挑战。对此,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主席克雷格·里迪表示:“我不认为国际奥委会试图让WADA边缘化。”与此同时,里迪也表示,如果独立的检测联盟成立,WADA很难扮演领导者的角色。
从建立至今,已有17年之久的WADA主导世界反兴奋剂格局的状况,的确面临不少问题。里迪坦言,这些挑战来自腐败、不遵守规章制度、投入不足。“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自身的结构是否无懈可击”。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留给WADA自我革新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国际奥委会的一位发言人表示:“国际奥委会将持续推进建立一个更高效的反兴奋剂体系。这个体系将责任更明确、透明度更高、更加独立、覆盖范围更广。”
▼兴奋剂已成为世界体坛挥之难去的阴霾。视觉中国 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