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当机会来临时,您认为该如何把握?
戴尅戎:很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判断力。判断力有时候其实是自我知晓的能力,对自己和团队是否有充足的把握,能否组织起一个能够完成的团队。
早报:对现在奋斗中的青年人您有什么建议吗?
戴尅戎:生活在知识经济社会里,除了know what(知道是什么)、know why(知道为什么)、know how(知道怎么办)之外,还包括know who,意思是,你应知道这件事需请指教、找谁合作最好。我反而跟中学同学相处更多,也喜欢跟理、工、文科的老师们交往,因为大家来自不同行业,聊天有聊头。
早报:能谈一谈个人和团队的关系吗?
戴尅戎:这个时代,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单打独斗完成的。要开个刀,需要麻醉师、护士、助手、血库人员,手术前还需要放射科、超声波、化验室、病理科。
实际上是团队在运作,我只是尽我所能,与一些青年人或中年人一起去创造,一起完成。但报道、总结、发奖的时候,总是要落到某一个幸运的人头上,必须反复强调团队的重要性。
早报:平时除了下围棋,还有其他兴趣爱好吗?
戴尅戎:其实我早就不下围棋了,太费时间。我从做学生时开始,所有的照片都是我自己拍、自己印、自己放大的。一开始自己还做过放大机,我能放非常好的黑白照片,我爱人的照片就是我自个儿放的。这对我们提高科研综合能力和表达能力也很有帮助。
早报:您说在太行山的时候比较艰苦?
戴尅戎:主要是吃不惯。在秦岭工地医院的时候,有大米吃。而到了太行山,主要吃杂粮,小米、包谷等,开始时怎么嚼也咽不下去,只吃得惯小米粥饭,一个月只有两斤细粮,吃了一年多。所以回上海以后,模样是黑黑瘦瘦的,比女朋友差远了,幸亏她没嫌弃我。
早报:“文革”时期,您修过铁路,养过猪?
戴尅戎:我参加过旧铁路改造,我们要抢在两班火车间隔期间,刨掉石子,把一整段铁轨下的旧枕木抽掉,把新的水泥枕木放进去,再绞紧螺丝。工友们恨不得把我推开,太碍事。晚上就住在铁轨支线上的破车皮里,开到哪儿修到哪儿。我也养过猪,负责用铡刀切菜做猪食,不用半小时,手也抬不起了。
早报:那时候有什么消遣吗?
戴尅戎:养猪时住在老百姓的家里,只有一台小小的收音机。每天晚上一间屋子挤了一二十个人,连门槛上也坐着人,围在一起听新闻广播。要是收音机坏了,那一晚上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早报:您带了不少学生,对现在的学子有什么看法吗?
戴尅戎:很多现在和过去的学生我都是很喜欢的,比我们当年灵光多了。现在,比较多的是帮着他们干,多数工作由他们自己完成,把我自己名字写在最后。现在,大部分课题的第一申请人都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