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铝在越南开发计划受阻 98岁武元甲带头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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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武元甲在奠边府大捷50周年纪念时重访旧战场。

原标题：中铝在越南开发计划受阻98岁武元甲带头反对

2007年8月25日，越南国家主席阮明哲，国家副主席阮氏缘，政府总理阮晋勇，政府副总理阮善仁、阮生雄、范家谦，政治局委员、书记处常务委员长张晋创，原总书记黎可漂，原国会主席阮文安，河内市委书记范光议等一大批越南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广大组织和团体的代表前往大将武元甲的家中祝贺他96岁的寿辰。作为仅存的开国领导人，武元甲大将在越南拥有巨大威望和影响力。

此次同时介入越南铝土矿开发项目的美国企业与中国企业，做的事情差不多，但在越南所遭遇的舆论评价却完全不同

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尹鸿伟发自昆明　国家高层领导人集体拜访本国的一位老人，绝对算得上重大新闻。

在越南，提起武元甲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55年前，正是在他的指挥下，越南军队凭借奠边府战役胜利将法国殖民者赶了出去。2009年5月7日，在奠边府战役胜利55周年纪念日，越南总理阮晋勇携两位副总理亲自登门，拜访这位98岁高龄的老人。

不过，将军与总理之间的话题不只和历史有关，也谈到了是否应该允许中国企业进入越南中部高地（也称西原地区）参与铝业开发的问题——这是目前越南国内正在激烈辩论的焦点话题。

担心“被中国控制”

越南是一个铝土资源丰富的国家，铝土矿已探明储量约54亿吨，这些储量主要就集中在西原地区。

早在2007年11月，越南政府就决定将位于中部高地省份林同省和多农省的铝土矿开发项目交由越南国家煤矿工业集团经营，后者分别与中国铝业公司和美国铝业巨头美铝合作。2008年7月，由中铝国际工程有限公司总承包的越南林同氧化铝项目开工；今年3月，中铝国际工程有限公司又与越方签署了多农氧化铝项目承包合同。

但是，铝土矿开发计划去年一经公布，立刻引起了越南国内“罕见的批评浪潮”。包括德高望重的前军事领袖武元甲将军，原国家文学院科学委员会主席阮惠志，岘港大学教授阮世雄，著名作家范全等越南知名人士发起的签名呼吁得到了上千人联署，其中包括大批越南科学家、知识分子和退役士兵。

批评者先是表示，这些矿业开发项目带来的环境污染将远远超过经济利益。5月7日，曾经亲自致信越南总理阮晋勇的武元甲，终于提到了真正的“担忧”：“我真心希望同志们对在中部高地开采铝土矿一事三思。就安全和国防而言，这个地区对国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不仅对越南，而是对整个印度支那都如此。”

反对者担心，无论中国人以何种形式获得了这个地区的控制权，“都可以把越南切开一半或者威胁其南方”，这样对于越南的国家安全是巨大的威胁。

除了环境污染和国家安全层面，反对者还提到用工问题——中国企业总是习惯带着自己的建设队伍来越南，很少把工作机会提供给越南本地人。

中铝可能得不到股份

“虽然各种反对的声音一直存在，但是都没有能够阻挡项目合作的步伐。”一名越南的华裔学者这样告诉《国际先驱导报》。

渴望发展经济是越南自1986年经济革新开放以来一直致力的追求，在现任总理阮晋勇上台后更加突出了这种渴望。而发展铝工业“已被写入越共9大和10大文件里”。

越南政府副总理黄中海此前表示，铝土矿产业能够刺激中央高地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该项目经过政府认真、细致的研究，对国家发展一个重要的工业行业来说具有重大意义。

4月24日，越共中央政治局在听取了关于开采越南林同省和多农省铝矿情况的报告后决定，项目继续实施两地，但不主张向外国组织和个人出让上述项目的股份。

有看法认为，中越会采取以越方出资，中方出设备和技术的方式进行合作，在项目完成后，整个工厂将交付越南方面，中国企业不会获得股份，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平息越南国内对“被中国控制”的担心。

本报记者注意到，无论是中越合作的林同氧化铝项目，还是多农氧化铝项目，都是由越方投资，而由中铝下属公司总承包。

为了打消国内的顾虑，越南官方还承诺，这些项目会在保护环境和尊重当地居民的前提条件下实施。

“我相信中部高地的铝土矿项目合作肯定会进行下去。”一名长期在越南投资的中国商人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一方面越南政府需要钱，必须发展经济，他们不可能遇到困难就退缩；另一方面，这个项目中国方面已经投入了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如果越南政府现在要毁约，就必须赔偿中国的损失，同时将使许多希望到越南投资、合作的外国企业却步，一直标榜开放革新的越南政府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美企在越南获“特别优待”

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是，现在只要是中国企业到越南进行勘探、开采资源，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非议与质疑伴随。

“仅就此次同时介入中部高地铝土矿开发项目的美国与中国而言，所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是所遭遇的舆论评价却完全不同。”接受本报采访的越南华裔学者注意到，相比较中国企业在越南不断遭遇各种攻击、讥讽甚至否定的情况，美国企业却很少挨骂，甚至基本没有挨骂。

在这位学者看来，这种差异有着深层次的根源。“尽管美国和中国都先后进入过越南的国土交战，但是越南人一直认为美国人更多是为了意识形态而战，而中国人却是为了争夺领土和利益而战，即认为后者对越南始终存在着领土和利益的野心。”

他强调，由于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与中国的战争中“吃亏不小”，所以要让越南，特别是该国民间人士对中国完全解除戒备心理是不可能的。“尽管目前越南的主流是希望两国合作与共同进步，但‘中国威胁论’在越南国内仍然会长期存在。”

武元甲1911年8月25日出生广平省（今奔驰天省）地主家庭，1926年参加新越革命党，1930年参加“反法国殖民统治”的学生运动被捕，遣返家乡管制。后入河内大学历史系学习，考取法学学士文凭。

至1950年，武元甲已建立起一支包含4个步兵师的正规部队，总兵力达1万人。在中国的支援下，1953年12月，集中4万多人进攻奠边府，共歼灭法军1.6万人，1954年法国不得不与越南签订《日内瓦停战协议》，武元甲在欧美舆论界中获得“奠边府之虎”美誉，不过实际筹划和指挥这场战役的，是中国大将陈赓。

《日内瓦停战协议》生效之后，美国取代法国介入越南，支持南越政权。1965年越南战争正式爆发。1968年1月底，北越发动了规模空前的“春节攻势”。超过8万北越军队和越共游击队对南越几乎所有的大小城市发起了进攻。

武元甲有一名言：“全世界每一分钟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一百，一千，一万，成千上万的人的死亡，为了革命与国家的统一，即使他们是我们的同胞，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复活节攻势也使美国意识到战事已不可为，决定摆脱深陷日久的泥淖，1973年1月27日双方签署停战协定，美军开始全面撤退，1975年4月30日越南人民军占领西贡，越南统一。

1957年长征倒台，黎笋由南方局书记调到越共中央主持工作，并于1960年升任第一书记，逐渐形成以黎笋、黎德寿（政治局委员、组织部长）、文进勇（留学前苏联总参军事学院后回国任总参谋长）为首的南方干部派。并逐步掌控大权，在胡志明去世后，逐步显露亲苏反华的立场(因南方干部对中国在50年代日内瓦和谈的策略中提出暂不要求南方统一以换取法国撤军而不满)。因50年代接受中国援助和教导、多次访华与中国军队将领互动密切交情深厚的武元甲，总体立场是与黎笋一伙不同的，对黎笋完全倒向苏联一直颇有微词。

越共亲华派基本上由早年在中国活动、与中国党和军队交往密切、受中国影响较深、对中国有感情的北方干部组成，以胡志明为首，主要包括黄文欢、洪水、武元甲、长征、阮志清、朱文晋、阮文灵等人。这些人都是越人民军创始元老。特别是武元甲一直为胡志明的爱将，在越南军队和民众里拥有巨大的威望和影响力。

据文章介绍：从1969年胡志明逝世后，亲华派在越南党内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以黎笋为首的亲苏派完全掌控了越南领导权。1978年，越南华侨开始受到不公平待遇，武元甲对此很不平，公开指责黎笋。1978年后，中越两国分歧越来越大，一场危机就在眼前，武元甲提出要“和中国同志缓和矛盾”，再次遭到黎笋的批评，武元甲大将因此也被暂停行使国防部长职务，由文进勇大将代理。

据文章介绍：1980年，中越两国刚打完仗，关系达到了冰点。黎笋也对武元甲再下狠手，解除了其已经担任了30年的军委书记的职务，由自己亲自担任，并正式任命文进勇取代武元甲为国防部长、兼军委第一副书记，第二年，任命黎仲迅为总参谋长（1981年）、军委常委，取代了武元甲大将的政治盟友黄文泰大将。

1981年，武元甲大将在政治局公开反对黎笋入侵柬埔寨的政策，这在政治局里是唯一一个公开反对黎笋的，也只有武元甲大将有和黎笋较量的胆量，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此后，武大将又经常在很公开的场合说越军在柬埔寨“前途不光明”。1982年，他被踢出了政治局，只保留了副总理（当时越南全般仿效越南，中央政府称为部长会议，副总理称为部长会议副主席）的空头衔，直到1986年越共六大退休。正因如此，武元甲没有参与中越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后期的血战，以至能在中越恢复关系的过程中发挥独特作用。

1986年，铁杆亲苏的黎笋死了，中间温和派的阮文灵上台，加之一直在黎笋反华活动中保持沉默的“亲华派”人物长征开始重新出山，中越关系开始出现缓和的迹象。当时已经赋闲在家的武元甲大将找到当时的总书记阮文灵，告诉他自己愿意为中越关系的恢复发挥作用。

1990年，已是耄耋之年的武元甲大将作为越南政府代表，出席了在北京举办的亚运会，在开幕式上，武元甲身着大将军衔的军礼服，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武元甲在北京期间，会见了中国的众多高层领导人，为中越关系的改善做出了他个人的巨大努力。(供参考)

1968年2月9日的《时代》周刊封面

原始照片

1972年3月，武元甲以为南越部队已经不足畏惧，动员了几乎全部北越军事力量，发动了更大规模的“复活节攻势”。在美军强大的海空优势下，北越的复活节攻势以失败告终，损失逾十万人，武元甲也因此被实际上解除了军事指挥权，而由文进勇替代。此后武元甲虽然一直担任着越南的国防部长，但其实在军内一直走下坡路。

1976年12月，武元甲(中)和文进勇大将(右1)出席越南统一后的劳动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

2004年武元甲在奠边府大捷50周年纪念时重访旧战场。

1950年夏，陈赓(右2)在越共中央的秘密营地（越南太原附近）受到胡志明主席（左2）的欢迎。陈赓是奠边府战役的实际筹划者，武元甲(左1)是不太胜任的执行者。毕竟久经沙场的战将和初涉军事的新兵不能相提并论。

1955年11月，回国出任哈军工院长的陈赓（左2）陪同越南副总理兼国防部长武元甲（左4）参观哈军工空军工程系。武元甲与中国党和军队交往密切、受中国影响较深，在70年代的越南领导层内部分歧中，属于偏向中国的亲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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