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露香园顾绣

鲁克龄

关于“露香园顾绣”，或许有人会问真的有这样一说吗？不过，确实如此。“露香园顾绣” 的成长历史，遇到了松江“非遗顾绣”的传说。

这可从2005年杨鑫基先生的《文化如水 坚如磐石——顾绣的沉浮与变迁》一文说起，因为此文，才正式拉开了松江“非遗顾绣”的序幕。相隔六年后的2011年4月，《顾绣笔记》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发行，作者杨鑫基、苏颐忠、唐西林。2个月后2011年6月，《顾绣》出版，主编薛亚锋，作者仍为杨鑫基、苏颐忠、唐西林。上述一文两书，叙述了所谓松江“非遗顾绣”的发展史。

唐西林2013年8月19日在接受《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的讲述，一边说：“我不是研究顾绣的”，一边又将其归于松江绣娘的顾绣文化，他口中的当代松江绣娘刺绣，会是上海的顾绣吗？

《明露香园顾绣精品》画册一书，于1963年，由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联合编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书名分别由何香凝女士与茅盾先生两人亲手书写。画册中的十二幅露香园顾绣精品原作，八幅来自故宫博物院收藏，四幅出自上海博物馆收藏，均系四百多年前明代上海露香园顾名世家族的真品。

书中的前言，由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联合编写。第一段原文如下：“顾绣源起于明代上海人顾名世之家。名世为嘉靖三十八年（1559）进士，官至尚宝司丞。晚年曾筑露香园于县城西北隅，擅一邑之胜。顾氏后人精于刺绣，因而世称顾绣，每冠以露香园之名。”

短短4句72个中文字，将顾绣的全名“露香园顾绣”，创始者“上海人顾名世之家”，年代“源起于明代” ，地点“露香园于县城西北隅” 一一阐明。权威的机构，清晰的文字，将“露香园顾绣”，这项上海本乡本土优秀的女红刺绣艺术，描述得清清楚楚。露香园顾绣技艺，是上海古代前辈留给上海老城厢的珍贵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上海文化艺术经典的杰作代表之一。近五百年来，露香园的顾绣，一直传承在她的故里——上海的老城厢，从未中断过，直至今天。(编者注：

在上海博物馆2007年出版的《海上锦绣——顾绣珍品特辑》中，对顾绣作了如下阐释：“顾绣，从明代松江府上海县露香园起步”，“明代的松江，手工业与商业发达，为刺绣的商品化创造了条件”。)

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这两家作为中国顶级的文物单位，也同时拥有中国最优秀的专业人才，并且还珍藏有四百多年前出自上海露香园的真品露香园顾绣，可供研究。

关于松江版“非遗顾绣”，我在此简单提几个问题。

一、在今天松江区的行政管辖区域内，哪儿有上海顾氏家族在那里生活过的历史痕迹和传承顾绣的记忆？如有，请讲明具体在松江区的何处、何人、有何作品今在何处？

二、松江区的前身为松江县，1958年11月21日由苏州市划归上海市管辖，松江人第一次融入上海。同年分两批，共有九个县先后来自苏州。男耕女织，来自苏绣故乡苏州市的数百万的女同胞，会苏绣的人成千上万也不止。偏偏统统都是苏绣绣娘，唯有同来的戴明教独自一人为顾绣绣娘，还是为上海存留的唯一顾绣传人？

三、露香园顾绣，实为绣出来的中国画。故宫博物院珍藏的八幅露香园顾绣真品，名为“宋元名迹方册”，以经典中国画顶峰时代的宋、元名迹为画理创作，何来自说自话的明代“文人画理”一说。

上海古城区近五百年的露香园顾绣传承历史，不是白纸一堆，其真实而丰富，值得我们去研究与传承。脱离了上海古城区顾绣的诞生地，去研究顾绣，那是空中楼阁，必定一事无成。

上海老城厢内的“露香园顾绣习艺堂”，其在南京东路旁的工作室，数年来，为上海美术专业的中学生，学习、传承、保护露香园顾绣而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