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3月30日，北京地坛医院ICU病房走廊里，78岁的马奶奶戴着移动呼吸机，在助步器的帮助、护士的搀扶下慢慢往前挪动着。“太棒了！奶奶加油！”小护士们兴奋得叫了起来。马奶奶今年78岁，是北京市第一位成功脱离体外人工膜肺（ECMO）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这一天是她入院的第55天，成功撤离ECMO的第28天。从卧位康复训练到坐位练习再到从轮椅上站起来，第一次进行站位行走锻炼，在与死神的对决中，北京地坛医院ICU医护团队创造了生命奇迹。
2月5日，马奶奶入院时病情已经非常紧急，呼吸极度窘迫，面罩吸氧无法改善氧合，意识也恍惚不清。当天向攀、李传胜医生就为她进行了紧急气管插管进行机械通气，虽然呼吸情况有所改善，可循环系统又出现了问题，血压快速下降，需要用升压药才能维持血压。虽然呼吸机能勉强维持马奶奶的氧合状况，但呼吸机条件很高，吸氧浓度达到90%，甚至有时需要纯氧，面临呼吸机相关肺损伤风险。“进行俯卧位通气”，刘景院主任率领的医疗团队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俯卧位通气简单地说就是让患者“趴过来”，神志清楚的人转个身趴过来也许不是难事，但对于镇静状态下，呼吸循环都不稳定的患者并不容易，每次翻身需要4—5个医护人员配合进行。俯卧位情况下，每次吸痰护士们都要俯下身子，还身穿厚重的防护服，简单的操作变得异常困难。俯卧位通气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患者的呼吸情况，只要恢复正常的仰卧位，马奶奶的血氧就会快速下降。2月9日马奶奶病情再次恶化，出现了呼吸功能衰竭加重、氧合不能维持，命悬一线之际紧急上了ECMO。
ECMO给马奶奶的抢救带来了一丝生机。管路建立后，马奶奶的血氧快速得到改善，呼吸机的支持条件逐渐下调，防止出血、抗感染、防止肝肾功能损伤——一关又一关，为了把马奶奶从死亡线上救过来，2月9日至3月3日，ICU团队寸步不让的生命保卫战，持续了23个日日夜夜，终于死神败下阵来，马奶奶病情好转，肺部病变逐渐改善，成功撤离了ECMO。
“她的命是医护人员一分一秒‘盯’出来的。北京地坛医院ICU病房蒲琳大夫目前是马奶奶的主诊医生，她说，每一个危重患者病情的一点点好转，背后都是团队所有人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努力。李昂院长是重症医学知名专家，他多次到隔离病房指导重症患者救治工作，每周主持包括重症学科、感染学科、中医学科、影像学科等多学科院内专家会诊，讨论病情，指导制定诊疗方案。刘景院主任不仅是诊疗方案制定者更是实施者，ECMO管路安装、调试，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一线医护人员更是彻夜值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电视里、人们的印象中ICU里的患者都是静静地躺着不动，北京地坛医院ICU主任刘景院在这次新冠重症患者的救治中，特别提出在患者器官功能得到改善后，充分评估能够耐受的情况下，要对患者早期进行功能锻炼。这也是近几年重症医学提倡的一个理念，这样不仅能改善呼吸功能，有利于呼吸机撤离，也可以使患者改善出院后生存质量早日融入社会。于是脱离了ECMO、生命体征平稳的马奶奶走上了康复训练之路。
“早日走出ICU病房”，医护人员和马奶奶携手为这个目标而努力。ICU病房请康复师来会诊，为马奶奶制定了康复训练计划，康复师每天都会进入隔离病房为马奶奶进行康复训练。“除了康复师给予的被动训练，我们还给马奶奶制定了个性化的康复锻炼计划，让她进行主动训练”，蒲琳和王宏宇护士长从网上找来康复锻炼的视频，扩胸、抓握、上肢抬举、下肢屈伸……卧位练习一段时间，马奶奶的肌肉力量有所增强，于是开始坐位练习了。
为马奶奶做康复训练
躺着锻炼还方便些，坐起来就麻烦些，马奶奶身上还有胃管、尿管、呼吸机管路等多条管路，每次帮助她穿衣服、穿鞋时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让管路脱落，还不能太使劲儿拉她，怕肌肉拉伤。刚刚练习坐时，马奶奶因为长时间卧床，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锻炼，但肌肉力量还是很差，头不能太长时间抬起，只能紧紧抱着她。“抱着她练习，这个劲儿挺难拿的，太使劲儿达不到锻炼目的，松了她又坐不住。”ICU主任刘景院抓拍下这样一张照片：马奶奶紧紧依偎在蒲琳大夫的怀中进行坐位练习，这张照片被景院主任取名为《依靠》。就这样，我们看到的这张照片，一个姿势20分钟的练习时间，蒲琳和马奶奶紧紧依偎，而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在ICU病房里上演，医患互相坚守和鼓励必然会迎来生命的曙光。
《依靠》
马奶奶坐起来啦！
作为一位有着糖尿病、高血压等多种基础病的高龄重症新冠肺炎患者，能够成功脱离ECMO，而且还恢复得这么好，创造了生命的奇迹，一方面是医护人员不离不弃、彻夜守护，另一方面是马奶奶的坚强。“老人家的坚强特别让我们感动”蒲琳说，ICU的患者有坚强的信念特别重要，所以我们特别注意对患者的心理关怀，谁走到马奶奶床旁都会鼓励她“加油，您今天又进步了。”护士经常用轮椅推着她出去晒太阳、看夕阳。还用病房里的公用手机让马奶奶和家人视频，为她鼓劲儿加油。老年患者，有时候就是一个“老小孩儿”得哄着。有一天，蒲琳和马奶奶聊天：“您老退休前做什么工作呀”，马奶奶戴着呼吸机还不能说话，就在纸上和蒲大夫交流：“原来在单位是党支部书记”，一听这话，蒲琳连忙鼓励她说，难怪您这么坚强，您这股儿坚强劲儿，我们都得向您学习。马奶奶听到“表扬”开心地笑了，锻炼的劲头儿更足了。
“目前正尝试给马奶奶脱掉呼吸机”，脱离呼吸机是马奶奶能够转入普通病房，进而才能康复出院的第一步。马奶奶能够站起来身体又进一步康复后，蒲琳等医护人员开始攻克下一道关卡。观察呼吸频率、血压，评价能否耐受自主呼吸，最近这段时间，蒲琳每天都在给马奶奶进行半个小时的脱机实验，“目前还是有难度，马奶奶上机时间比较长，肺部炎症还处于逐渐恢复过程中”，虽然几次实验都没有成功，但蒲琳充满了信心“见到曙光了，就在脱机边边儿上徘徊。”
医患联手战疫情，有爱有光有温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每一个危重症患者的救治都是医者、患者与死神在体力、心力、耐力上的较量。2020年2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北京地坛医院慰问医务人员，视频连线ICU病房医护人员，鼓励他们继续全力以赴救治患者，努力提高收治率和治愈率、降低感染率和病亡率。救治重症危重症患者，是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的关键所在。习近平总书记的叮嘱鼓舞着医护人员守土尽责，向新冠肺炎重症患者救治发起冲锋，捍卫生命的最后一道关口。
稿件来源：北京地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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