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不说
在老兵纪录片的拍摄过程中,有镜头采访的环节。老人已经九十多岁,听力衰退,但识得字,于是黄海波举着一块白色的写字板,在上面写下要问的问题: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件,有没有不甘心的地方?“这些老人都给整怕了,相机一架起来,什么也不敢说”,黄海波说着,继续在写字板上鼓励老人:这么大年纪了,咱啥也不怕,想说啥就说啥。您是英雄,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英雄,我们向您致敬。老人一激动,就放松了戒备,打开了话匣子。
黄海波看望国民党抗战老兵
跟采的一天里,黄海波只对两个话题感兴趣:一个是演戏,另一个就是老兵。话匣子一打开,他会忘记对方的媒体身份,只顾滔滔不绝地讲故事。可你一旦开始问及他个人的感受,他便迅速将自己收进去,停止谈话:“这和我没关系,你们写老兵,别写我!”
不过对于演戏的话题,他还是愿意敞开聊的。黄海波的好友徐纪周认为,黄海波是一个疯狂的演员。“演戏是他跟世界沟通的唯一方式,而且他在演戏的过程中模糊了生活和演戏之间的界限,他更愿意活在戏里。”徐纪周讲了这样一个细节,黄海波在东北拍《胜利》时,他去探过班。为了演好和狗之间的戏,黄海波天天吃羊蝎子,吃完抱着一大堆骨头棒子去喂狗,跟狗培养情感。
黄海波大学时是班里最较劲的学生。班上一直流传着一个段子:分数线以黄海波为准,高过他的就可以录取,低于他的被刷掉。有时一起排着小品,同学都会惊呼:黄海波你太丑了。他从此形成了非常强的危机意识,对自己的形象深感自卑。在《新上海滩》剧组,黄海波要管比他高一届却比他显得年轻帅气的黄晓明叫“师哥”,搞得两人都尴尬。先天不足,后天就只能更努力。那段时间,黄海波如果看到了一个特牛的片子,会回屋抽自己嘴巴,以此激励自己。
在徐纪周以前的印象里,黄海波是个很自我的人,在生活中常常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黄海波出事时,正和他拍摄《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的演员张静初在微博里也说过:“他的性格简单直接,遇事喜怒形于色,常常口无遮拦。”
黄海波也确实因此得罪过人。外籍演员Mike隋就在微博中写过:“谁都可能做过道德边缘的事,谁都可能无意得罪别人,谁都可能毫无征兆被人算计,所以黄海波因花钱解决生理问题被捕,我觉得没必要大肆渲染,点儿背而已。以上是我客观看法,下面是我个人看法。海波,拍《决战刹马镇》时,你在我肩膀骨折时拍打伤处让我伤势加重,声称是意外却不道歉。我只送你一个字,该。”
徐纪周说,黄海波不太会和人沟通,只能通过演的角色跟观众和身边的人进行交流。小美也讲过一件事情来证实。有次小美陪黄海波去一家福利院探望孩子,在给孩子送完东西后,看到志愿者的热心付出,黄海波啥也没说,马上让小美给他们每人买一台iPhone6。“他都没问大家需要什么,就想给他们最好的”,最后在小美的劝说下,他才改送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