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新专辑《好难得》封面。
（文/沉默电话）台湾乐坛总是有这样一类歌手——出道多年发行过多张唱片，却依然没有专属于自己的风格。或许也有少量经典的歌曲，但还是给你散乱无章、不成系统的个人印象。因长期定位不成型、在迷茫中不断改变，断层式的发展导致其永远披着新人一般的外衣。这层“保鲜膜”绝非益事，当你还以为有无尽的可能性等待开发时，时间则拖曳着年龄大步向前，障眼法掩盖不住事业的坎坷沧桑。现实的压力迫在眉睫，唯有稳定下来才是最务实的行动。丁当曾是如此，尽管她有大家承认的嗓音与实力，还有五月天乐团用心良苦一路扶持，却仍走不到功成名就的事业巅峰。她的唱片风格急需稳定下来，为自己创建一个专属档案。新唱片《好难得》使我们窥见几许端倪，或许，丁当终于可以抓住属于自己的音乐形态，并将之发展下去。
其实，这张《好难得》对于丁当来讲，并非在音乐性上有了巨大突破。丁当不可能脱离主流情歌，从一定角度来说，她是以量变的积累征服了商业市场。《好难得》就像从前几张《未来的情人》、《夜猫》、《我爱上的》等有机综合的精选产物，去除各种浮躁的摇滚与电音，给人以沉淀、升华的主观印象，并将她的音乐风格提纯，凿实在“主流情歌”这一钢印之中。我们虽一度质疑“偶像剧歌姬”、“K歌天后”这类略显廉价的名号，但歌手的特质一旦独特而强烈，攻有所专的境界便离成功近在咫尺。《好难得》虽依然没有为丁当交出“最成功”的答卷，却为她迈出了“最稳定”的一步。既然能唱好主流情歌，坚持风格就成为重中之重——这与那些嗓音实力不够、只能靠节奏舞曲掩盖声音瑕疵的歌手立场是截然相反的。在能看清自己的位置上发行合适的唱片，不受舞曲市场的诱惑，才能最终获得独一无二的专业口碑。
滚石唱片似乎一度想把她包装成“女版五月天”。丁当作为五月天的师妹，屡次作为演唱嘉宾被扶持提携，并不断在唱片中接受五月天的作品，在歌曲中渗透如阿信般积极向上的意境。但是，此类刚强系、倔强系完全不适合丁当。
虽然她的特质已经决定捆绑于商业，但在演唱情绪的切面，她绝非是那种传达《梦交响》一类希望福音的歌者。丁当的声音带有天然的中性与凄然，比起颂扬，她更适于倾诉。而与形态类似的戴爱玲、A-lin相比，在同样雄厚的高音实力中，又有与这二者不同的纵深表达方式：A-lin的声音极度完美、但缺少作为真实美感的瑕疵；戴爱玲原住民的音味过于狂野、但缺乏细腻的掌控。丁当则正有这两人缺乏的要素，并将之有力结合——咬字与转音精巧细致，低音可控空间大、升降游刃有余，虽在最高音部分偶有不够笃实的薄弱，却因丰沛的情感表达带来若干民谣式的收效与影响。她的歌曲必须深读歌词，短小的情绪在字句中比比皆是。所以她才适合《可以不可以》这类表意明显、略有小聪明的歌曲。这张《好难得》用极大的篇幅来证实了丁当的这种特性。如略有韵味的同名曲《好难得》，这首歌名看似宽容与积极、释怀与祝福的短曲，却用“难得”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渗透出些许自嘲情绪，深深隐藏在词句中。“好难得/你遇见了对的人/难得你很认真/不想太多去奋不顾身”不咬文嚼字，整体情感就很难抓准。而《不是你的错》、《一个人不可能》这类主流作品则是唱片的骨肉，耐听可靠，值得反复挖掘，而黄婷的作词统一、有独特的视角。《差一步》中板抒情永远是丁当的稳棋，苦情杂糅在音域变化中极其受用。整张唱片没有一首五月天创作的词曲，这也算是丁当“难得”的一个进步。
我们知道，一张唱片主题如何，并非只是比较快歌几首、慢歌几首。相对于物理节奏环境的营造，编曲风格的氛围统一、专辑选曲的情绪基调、轨道先后的排列位置，以及均衡调剂聆听疲劳都是需要考虑的要素。如果这些都精确满足，即使是“主流情歌唱片”也能得到挑剔大众的口碑，孙燕姿就是最成功的例子。反之，唱片若缺少逻辑与重心，歌手本质态度与个人情绪不够突出，唱片就变成了魔方——横纵自由却头绪难理，唱的再好也像死板机器。丁当的唱片形态在经历了摇滚、电子的多种尝试后，《好难得》最终落在平缓的抒情主题上，这是非常理智的。虽然专辑还是有《野兽》这样的舞曲，但它的功用仅仅在于缓和调剂，且编曲复古，没有破坏整体基调与颜色，并不会给整张唱片的主题造成危害。
另有一点题外话，《好难得》的专辑封面与孙燕姿《是时候》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这并无妨。那画面就像丁当自来的感觉一样：谦逊、低调，偶有固执却坚强，总能带给人平静和安宁。所以她的唱片也必定如此，唯有与个性相符的主题才能散发如此共鸣的吸引与魅力。而我们也因丁当的经历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坚持努力的人还是有成功的希望，虽这过程必然艰辛而漫长。《好难得》带来的虽然不是一场特别精彩的音乐盛宴，却使丁当从此踏实稳步，并以此精神风貌迈向更多音乐成就的未来。
本文来源：网易娱乐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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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易_NE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