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对默片时代的最佳致敬

网易娱乐5月17日报道（文/3pinky）3D泛滥的时代，提这个明显不合时宜，也没有代入感，即便有那么点画面感，也因为以16帧速拍摄的胶片用24帧速放映造成步速奇快的效果，让现代人以为电影史的开端只是一部部滑稽戏。因为制式难以匹配、胶片年久失修，默片的价值被霉点、划痕和新的技术垄断一点点消磨，而为了让它不被太早误钉进棺材板里，有人潜心修复为数不多的拷贝，而法国人迈克尔·哈扎纳维希乌斯干脆拍了部黑白默片。

要说服普通观众去看一部默片听起来很难，这种快入土的片种除了资深影迷和老头老太太谁会感兴趣呢？但《艺术家》对任何人都是一部绝无门槛的魅力之作，对无知者，它至少是一部活生生的默片教科书；幕布只铺展到1.33:1比例时，热爱电影的人则发现他们即将回到电影艺术的新生时代。

故事开始于1927年，我们的主人公、好莱坞大明星乔治`瓦伦丁和他最忠实的明星狗伙伴刚刚在一部欢乐的冒险电影里救出了被歹徒绑架的女主角，一部票房大获成功的默片启动了另一部默片。记得《雨中曲》的人应该知道，这是无声电影最后的美好时光，瓦伦丁还沉浸在观众的掌声和少女们的疯狂追捧中。这个开场也让人不禁想起《雨中曲》，带有默片时代特色的戏剧性表演、愚蠢的女明星、怀揣着明星梦走进好莱坞的美少女在男主角的赏识下即将冉冉升起；扮演瓦伦丁的让·杜雅尔丹脸庞干净时像肖恩康纳利，留了两撇小胡子就活像默片巨星弗雷德里克·马奇，优雅的坏笑又有金凯瑞的味道。

但这个故事恰好是《雨中曲》的反面，后者用歌舞片顺利过渡进入有声时代，瓦伦丁是另一个卓别林，他断然不相信这种新技术能取代纯粹的电影艺术，但现实很残酷，他砸锅卖铁投拍的电影没人看，而被他带入行的派皮却成了有声时代的第一批巨星。

作为影史的经典，《雨中曲》呈现一种流畅灵巧的类型片叙事方式之外，也是电影发展的微观史；《艺术家》在方法或情感上并不逊于前辈。迈克尔·哈扎纳维希乌斯曾说过，默片并不依赖对白、不依赖演员来讲故事，导演才是关键。《艺术家》严格遵循这种“导演中心制”，外在是与历史不二的20年代好莱坞风情、默片特有的间幕、画面比例；内在是默片的美学意识：台词精简，镜头与音乐语言琴瑟交合、完成故事的叙述，而机位、布光、音乐的编排、演员的表演方式也无一不遵循默片的制作惯例。它的幽默感、戏剧性很容易令人想起卓别林、刘别谦、费力兹朗，却也不是用模仿向对前辈致敬，一面是标准的好莱坞爱情故事，一边又将各种流派的默片剪辑、拍摄风格融会贯通，其中也不乏现代的实验手段，尤其在呈现无声时代到有声时代这一过渡阶段，在中段与结尾穿插了两段“有声”的戏，一段梦境正好把视角切回瓦伦丁自身，将一个活在默片的人的心理活动投射在声音，也让观众抽离出戏中戏，似乎瞬时退回各自的时空，隔着时间的距离为之发笑。

08年的《OSS：开罗谍影》已经透露出迈克尔·哈扎纳维希乌斯浓浓的怀旧情绪，点缀以法式狡黠和一个迷影者的炫技之心，在《艺术家》里，情怀与技巧的升华使之无论放在现今还是真正的默片时代，都是一部经得起推敲的杰作，它既是对文章开头那个问题的最佳答案，也示范了对一个电影时代最好的致敬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