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昆明的大街小巷突然冒出个叫“重九”的香烟牌子。
那会儿的老烟枪只晓得这烟劲儿大、味道冲,是云南第一家机器卷烟厂出的尖货,却压根儿不知道,这每一口吞吐出来的烟雾里,都夹着一股子血腥味。
更有意思的是,搞出这个牌子的老板叫庾恩锡,这名字你可能听着耳生,但他有个亲孙子你肯定认识——就是那个在《中国好声音》上转椅子的“音乐顽童”庾澄庆。
庾恩锡当年不想着好好当官,非要跑去卖烟,其实就为了两件事:一是纪念那个把他全家坑惨了的日子,二是祭奠他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亲哥哥,庾恩旸。
咱们今天不扯那些教科书上的大道理,就聊聊在那个只有枪杆子没有法庭的年代,所谓的“兄弟情”在绝对权力面前,是咋变成索命绳的。
故事得从日本东京说起。
那是20世纪初,一帮中国留学生在那边这就是现在的“海归精英”预备役。
人堆里有两个小伙子好得那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一个叫唐继尧,后来大名鼎鼎的“云南王”;另一个就是咱们的苦主庾恩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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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日本士官学校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发誓要推翻满清。
那会儿的感情是真的,毕竟还没尝过权力的甜头,谁也不知道后来心里能长出毒草来。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这就是两人命运的分水岭。
在著名的“重九起义”那天晚上,庾恩旸简直就是开了挂。
作为炮科的高材生,眼看起义军死活打不开云贵总督府的大门,这哥们儿也没在那傻等,直接带人把炮管拆了,扛到大门口抵近射击。
那几声炮响,不光轰开了总督府的大门,更是直接把唐继尧送上了权力的快车道。
那时候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一炮轰开的不仅仅是满清的统治,也是日后兄弟反目的序幕。
可是吧,历史这玩意儿最爱开玩笑。
唐继尧当了老大,坐稳了云南督军的位置,心态就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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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乱世,谁手里的兵多谁就是爷,法律那也就是擦屁股纸。
当一个人的权力大到没人管的时候,他想干啥就能干啥,这时候人性的恶就全跑出来了。
这一跑出来不要紧,直接毁了庾恩旸的老婆,钱秀芬。
钱秀芬那可是当时昆明城里的顶级名媛,长得漂亮不说,情商还高。
为了帮丈夫庾恩旸维护官场关系,她经常去督军府陪唐继尧的姨太太们打麻将。
在钱秀芬眼里,唐继尧那是丈夫的大哥,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但在唐继尧眼里,这哪是弟妹啊,这就是只待宰的小肥羊。
坊间关于这段破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两情相悦,那纯属扯淡。
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职场性骚扰加权力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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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尧趁着打牌的功夫,明里暗里地施压。
钱秀芬敢反抗吗?
不敢,她全家老小的命都在唐继尧手里攥着。
庾恩旸知道吗?
肯定知道,但他敢翻脸吗?
更不敢,唐继尧当时手里握着几万大军,他要是敢动一下,庾家估计当晚就得被灭门。
这事儿说起来真挺让人寒心的。
庾恩旸好歹也是个陆军中将,那是提着脑袋立过功的人,结果面对“带头大哥”抢自己老婆,居然只能忍气吞声。
他以为只要自己装聋作哑,大哥就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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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他低估了唐继尧的狠毒。
在唐继尧看来,只要庾恩旸还活着一天,这事儿传出去就好说不好听。
1918年的春天,气氛就不对劲了。
唐继尧突然下了一道命令,把庾恩旸调到贵州毕节去当前线指挥。
这招“调虎离山”玩得太明显,连路边的叫花子都能看出来有诈。
庾恩旸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军令如山嘛。
到了2月18日,毕节军营里,“砰”的一声枪响,34岁的庾恩旸倒在了血泊里。
那个刺客也是绝了,在戒备森严的军营里杀了卫戍司令,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连个鬼影都没抓着。
官方通报说是“凶手不明”,但这简直就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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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高层授意,没有内鬼接应,这刺客难道是会隐身术?
庾恩旸这一死,唐继尧的演技就开始爆发了。
他一边在那哭得稀里哗啦,追赠庾恩旸为陆军上将,搞了个风风光光的公祭;另一边转头就以“照顾弟妹”为名,把钱秀芬大摇大摆地接进了督军府,直接纳为第九房姨太太。
杀其夫,占其妻,这剧本连现在的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但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这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这时候,咱们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庾恩旸的亲弟弟庾恩锡登场了。
庾恩锡这人聪明,他看透了唐继尧这帮军阀的嘴脸。
哥哥尸骨未寒,嫂子就被抢走了,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但他更清楚,现在去跟唐继尧拼命,那就是送人头。
既然枪杆子拼不过,那就换个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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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只有利益没有道义的世道里,活着并且活得比仇人好,才是最狠的报复。
庾恩锡接手了哥哥留下的家底,但他没走仕途,而是转身一头扎进了商海。
为了纪念哥哥在“重九起义”里的功劳,也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这段血海深仇,他创办了亚细亚烟草公司,推出了那款著名的“重九”烟。
这名字起得绝,一语双关。
对外说是纪念革命,唐继尧还得捏着鼻子表扬他爱国;对内,那是庾家心口的一道疤。
每一根点燃的重九烟,烧的都是那段憋屈的往事。
后来庾恩锡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还当过昆明市长,著名的昆明大观园都是他设计的。
他用事实证明了,庾家没了枪杆子,照样能在云南站住脚。
至于那个不可一世的唐继尧,结局也真的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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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庾恩旸死后的第九年,也就是1927年,手底下的龙云这帮人实在受不了他了,发动兵变把他赶下了台。
没过多久,这位“云南王”就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了。
他这一死,被关在“豪华监狱”里快十年的钱秀芬才算解脱,后来改名换姓,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说真的,回头看这段历史,就像看了一场荒诞的闹剧。
庾恩旸把唐继尧当兄弟,唐继尧把庾恩旸当垫脚石。
那袅袅升起的烟雾,早就散得没影了。
后来庾家后人去了台湾,出了个玩音乐的庾澄庆,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估计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爷爷当年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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