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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每当《大海》的旋律响起,无数人都会想起那个拥有清澈高音的音乐才子张雨生。
31岁,本是创作生涯的黄金期,他却在一场深夜车祸中骤然离世,留下无尽的遗憾和悲痛。
二十多年来,关于这场悲剧的传言从未停止,“醉驾”“飙车”“深夜寻刺激”等标签,是大众心里对他离世的固有印象,但真相远比这些猜测沉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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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语乐坛的重大损失
1997年10月20日的那个凌晨,新北市淡水区的淡金路与中正东路交界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路过的司机和随后赶到的救援人员闻到了这股气味,再看着那辆被切开的安全带、已经严重变形的黑色萨博900敞篷车,以及车内那些令人不适的呕吐物,一个推测迅速在围观者心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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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喝多了飙车的”。
流言比救护车跑得更快,还没等车上那个满身是血的伤者被送进急诊室,关于“歌坛巨星酒驾”“深夜带人飙车”的说法就已经在坊间炸开了。
直到那个驾驶座上的男人心脏停止跳动,这些脏水也没能完全洗净,可那一晚的真相,根本没有任何香艳或狂乱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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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倒回到过去,摆在人们面前的,只有让人窒息的疲惫和一个普通人由于生理极限崩塌而付出的惨痛代价。
在车祸发生前的二十多个小时里,这辆挂着“CS-1966”车牌的汽车主人,过的是一种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找乐子”的生活。
那一天,他的新专辑《口是心非》刚刚面市,若是换个不想操心的艺人,发片当天无非就是站台拍拍照,但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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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午一睁眼开始,他就一头扎进了唱片公司,跟企划团队像打仗一样过方案、定宣传,一坐就是大半天,紧接着是应付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每一个问题都要甚至用脑力去周旋。
若是只有这些,哪怕忙到傍晚七点,一般人也就收工了,但他的身份不只是歌手,当时他还担着果陀剧场首部摇滚音乐剧《吻我吧娜娜》的音乐总监一职。
为了这部被称为“不可能的任务”的剧作,刚结束专辑宣传的他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又把自己扔进了中山北路的排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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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调度、乐队配合,他甚至要为了一个临时的换角问题盯着剧组反复磨合,这一磨,就到了深夜十点半。
剧组里的人都陆续散了,可那个有些强迫症的他还在收尾,等到真正准备离开时,看到剧组女演员陈幼芳没车回家,他又揽下了一桩“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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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同事安全送到家之后,时间已经滑向了午夜深处,此时距离他起床工作,已经整整过去了20多个小时。
一个人在极度高压下连轴转了一天一夜,后续的操作就已经超出了个人意志能掌控的范围,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深夜飙车寻求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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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合唱
警方后来的勘察数据证实了这一点,车速在正常范围内,轮胎也没有异常的机械故障痕迹。
至于那股让人浮想联翩的“酒味”,法医的鉴定报告和现场勘验书给出了最科学却也最残酷的解释,血液酒精浓度为零。
那股刺鼻的气味,其实是猛烈撞击下安全气囊炸开后的化学气体混合了泄漏的汽油味,而车内的呕吐物,不过是由于脑部受到剧烈震荡引发的生理性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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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并不是放纵害了他,恰恰是过度的责任感和那种“拼命三郎”式的工作惯性,让死神瞬间夺走了方向盘的控制权,终结了他的一生。
而剥开这层悲剧的外壳,往这个生命的源头回看,就会发现这种近乎执拗的“拼命”背后,其实一直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以为那个总是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像个邻家大男孩的他,是那种天赋异禀、顺风顺水考上名牌大学外交系的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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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父亲是军人,母亲是泰雅族人,作为家里五个孩子中的老大,他一直是个不用让人操心的存在,既能考上让长辈脸上有光的外交专业,还能玩转吉他。
但在1986年夏天,张雨生那顺遂的人生被硬生生地折断并重接了。
彼时他刚20岁,原本在盘算着未来的外交官生涯,家里却传来噩耗,那个全家人最疼爱、年仅15岁的妹妹张玉仙,在海边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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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是家里最有音乐梦的人,那个年代录音机里的磁带,大半都录着她稚嫩却高亢的歌声,这个打击对于身为长兄的他来说,不仅是失去亲人,更是某种意义上的“信念崩塌”。
也就是从那时起,那个原本可能会在外交部西装革履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狂想要替妹妹活下去的音乐人。
家里人一开始根本想不通,那个听话懂事的儿子怎么突然要搞什么音乐,毕竟在那辈人眼里这算不得正经营生,但他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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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没做完的,我帮她做。”
那首让他一夜成名的《我的未来不是梦》,乃至后来让他夺下歌唱比赛冠军、甚至拿到“最佳主唱”的荣誉,在他心里或许都不是为了什么虚名,而是在跟天上的妹妹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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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同行都说他的高音有一种罕见的穿透力,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其实仔细去听,那声音里不仅有技巧,更有一种悲壮的虔诚,他是在用两个人的灵魂唱歌。
后来他在乐坛站稳脚跟,大家只看到了《大海》惊人的600万销量,看到了《天天想你》半年35万张的商业奇迹,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在对待音乐上,严苛得像个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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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透支的生命
1996年的那次酒吧偶遇,当时还是个PUB驻唱小透明的张惠妹,在台上吼出那高亢嗓音时,台下的他仿佛被击中了一样。
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声音,某种程度上,那也是一种对高音极度敏感的共鸣,他主动找上去要帮女孩出唱片,对方第一反应甚至以为遇到了骗子。
但他不是在开玩笑,在制作那张后来卖出120万张、一举奠定天后地位的《姊妹》专辑时,他把在录音室里那种“魔鬼”作风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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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不录到完美绝不收工,哪怕一个换气口不对都要推翻重来。
那时候的他,不仅是一个会唱《一天到晚游泳的鱼》的偶像歌手,而是一个能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十几个小时不挪窝的制作人,一个敢在主流市场推全摇滚音乐剧的先锋。
他想做的太多了,似乎总在赶时间,想把这一辈子的才华都在最年轻的时候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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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成就了自己,更是一手把张惠妹从酒吧推上了华语乐坛的巅峰,甚至连后来大火的动力火车,那首《除了爱你还能爱谁》背后也藏着他的心血。
他仿佛有一种紧迫感,生怕哪一天自己也像妹妹那样戛然而止,所以拼命地在乐谱和音轨里留下痕迹。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喜欢开恶劣的玩笑,在他把自己那辆黑色萨博撞上路边大树后的24天里,整个华语娱乐圈都在为他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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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马偕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靠呼吸机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体征,颅内出血、脑水肿,每一次医生查房后的摇头,都让等在门外的父母心凉半截。
由于长期卧床引发的吸入性肺炎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11月12日深夜,原本就已经极其脆弱的身体没能挺过感染关。
晚间11点48分,监护仪上的曲线拉直了,那个才华横溢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年仅31岁,恰好是他妹妹离开后的第11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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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那片位于台中大雅区大肚山的公墓里,出现了一个叫做“雨生园”的地方,遵照家人的意愿,他和早逝的妹妹合葬在了一起。
生前他为了她的梦想一路狂奔,死后兄妹俩终于在泥土之下团聚,而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他的离去并没有真正终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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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惠妹在无数个万人演唱会的现场,唱起恩师的歌时依然会哭到难以自已,那是任何技巧都修饰不出来的真情。
1998年金曲奖把最佳流行演唱唱片奖颁给了《口是心非》,那本该是他亲手举起的奖杯;2017年,奖项升级成了“特别贡献奖”,这是整个行业对他那个短暂却耀眼时代的迟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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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观点
没有什么阴谋论,没有什么豪门恩怨,这只是一个关于爱、承诺和过度燃烧生命的故事。
他用短暂的一生,替妹妹看遍了这世间的舞台灯光,然后在最累的那一刻,选择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睡去,回到了家人身边。
那首《大海》依旧在各个KTV的包厢里回荡,而唱歌的人,早已经把自己还给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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