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岁环卫工的生存困境：一顿饭分两顿吃，为凑孙子学费凌晨捡废品

没有钱的日子，究竟能难到什么地步？小区里的张叔用半生经历给出了答案。58岁的他，没学历、没技术，一辈子靠力气谋生，可如今就连这点“力气饭”，也快吃不上了。

干过三行皆亏本，拉货只敢“看着给”

张叔年轻时没少折腾，最早跟着同乡学卖菜，可他嘴笨不会吆喝，进的新鲜蔬菜总因卖得慢烂在摊位上，一个月下来不仅没挣钱，还倒贴了几百块本钱。后来他又转卖水果，不懂行情的他，旺季时没敢多进货错过销路，淡季时囤的水果又大量腐烂，再次血本无归。

走投无路的他，买了辆二手三轮车开始拉货，每天天不亮就蹲在建材市场门口等活。客户问价时，他总怯生生地说“你看着给”，生怕喊高了吓跑生意。有次他帮人拉瓷砖，半路遇上下大雨，路滑导致三轮车侧翻，瓷砖碎了大半。他没敢跟客户争辩，默默掏出兜里仅有的三百块赔偿，回家后蹲在楼道里抽烟，满地的烟头混着他发红的眼眶，藏着说不出的委屈。

阁楼里的“家徒四壁”，媳妇缝补咸菜藏床底

张叔的媳妇在小区做环卫工，每个月两千多的工资，要供着生病的老母亲吃药，还要给读中专的孙子攒学费。两口子住在顶楼的小阁楼里，夏天像蒸笼，冬天漏风，窗户上贴满了胶带也挡不住寒气。

有次我去阁楼送快递，推开门的场景让人心酸：屋里摆着两张用木板搭的床，一张掉漆的旧桌子是唯一的家具，角落里的小冰箱嗡嗡作响，里面只放着半颗白菜和几个馒头。张叔的媳妇正缝补着他磨破的裤脚，看见我来，慌忙把桌上的咸菜坛子往床底下塞，尴尬地笑着说“家里乱，别笑话”，可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补丁线头。

求职屡屡碰壁，想学修车凑不出学费

前阵子小区物业招保安，张叔托人打听，对方却说要年轻的、会用智能手机登记访客，可他连触屏操作都不熟练，只能无奈放弃。他想去工地搬砖，包工头看他腰不好，怕出意外不敢收。街坊邻居可怜他，有时会喊他帮忙搬家具、通下水道，给他塞点钱，他总是红着脸推辞，实在推不掉，就隔天扛一袋自家种的红薯送来，红薯洗得干干净净，硬邦邦的带着泥土的气息。

后来他看见小区门口的电动车维修铺生意不错，想学门手艺，可打听后得知学费要两千块，这笔钱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去年暑假孙子回来，看见他蹲在太阳底下啃干馒头，哭着说“爷爷我不读书了，我去打工挣钱”。那是张叔第一次对孙子发火，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我这辈子没本事，你不能跟我一样”，可吼完后，他却躲在屋里偷偷抹眼泪。

为多卖五毛钱争红脸，寒风中盼着“能有活干”

从那以后，张叔每天早上五点就去捡废品，小区里有人装修，他就把废纸箱、旧家电捆得整整齐齐，拖到废品站去卖。有次他和收废品的小贩讨价还价，就为了多卖五毛钱，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小贩撇着嘴说“至于吗”，他却梗着脖子反驳“五毛钱也是钱，够我孙子买两个馒头”。

前几天降温，我看见张叔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棉袄，在寒风里不停地跺脚，眼睛紧紧盯着路过的车辆，盼着有人能喊他拉货。他的背比以前更驼了，像一棵被霜打蔫的老玉米秆。我忽然想起邻居说过，张叔年轻时是村里的壮劳力，修水渠的时候，他扛着沙袋跑在最前面，那时的他，腰杆挺直，眼里满是干劲。

如今，那股干劲早已被生活磨平。天黑透了，张叔才推着空三轮车往回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像是拖着千斤重担。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声音里，藏着一个普通人对抗生活的全部倔强。

再想起初见张叔时的场景，才明白没有钱的难，从来不是一句“省着花”就能解决的。它是想挣钱却没门路的无奈，是看着家人受苦却帮不上忙的愧疚，是拼尽全力却只能勉强活着的心酸。而像张叔这样的人，或许就在我们身边，他们用最朴素的坚持，对抗着生活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