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陈默，应聘技术主管..."
话音未落，主考官席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我下意识低下头，心脏狂跳。是她。
十二年了，她还是那张脸，只是从清瘦的女孩变成了气场强大的CEO。
"继续。"她的声音冷静，听不出情绪。
我埋着头，手心全是汗，磕磕绊绊地念完简历。
会议室安静得可怕，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
"陈默是吧。"
她的语气很轻，"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我的手指死死攥着简历，头垂得更低。
高中时每天放学后，我给她讲题两年。
现在，她是身价百亿的CEO，而我只是个失业三个月的中年男人。
01
面试会议室在二十六楼，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我提前十分钟到，在走廊的休息区坐着，双手不停地搓着裤子。西装是五年前买的，袖口已经磨得发白，我特意穿了件深色衬衫想盖住。
三个月了。
失业三个月，投了一百多份简历，收到的回复不超过十个。
35岁，这个年纪在招聘市场上就像一道坎，跨不过去。
上家公司优化裁员那天，人力总监客客气气地跟我谈话，说公司要年轻化，给了我三个月的补偿金。
我什么都没说，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家，妻子正抱着八个月大的儿子哄睡。
她看着我，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问。
那晚我失眠到天亮。
房贷还有十五年，车贷还有两年，孩子的奶粉钱，老人的医药费，每一笔都压在我身上。妻子怀孕后就辞职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赚钱。
找工作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
年轻人要的薪水低，加班不抱怨，精力旺盛。而我呢？技术不算顶尖，管理经验一般，唯一的优势就是稳定——但没有公司在乎这个。
"陈先生，可以进去了。"前台小姑娘礼貌地叫我。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
推开会议室的门，五个人坐在长桌对面。最中间的位置背对着窗，逆光看不清脸。
"请坐。"有人说。
我坐下，把简历双手递过去。负责接待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接过简历扫了一眼，递给旁边的人。简历一个接一个传下去，最后到了中间那个位置。
她接过简历，低头看着。
我的余光瞥到她的侧脸，心脏猛地一跳。
不会是她吧？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确定了。
白语嫣。
我的高中同桌。
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陈默先生，请做一下自我介绍。"戴眼镜的男人说。
我的喉咙发紧，声音挤出来都是颤抖的："各位面试官好，我叫陈默，应聘技术主管，有十年的软件开发经验..."
"等一下。"白语嫣开口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继续。"
我不敢抬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之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担任技术经理，负责过多个项目的开发和管理..."
话说得磕磕绊绊，完全不像一个有十年经验的人该有的样子。
其他面试官开始提问，都是些常规问题。我的回答乏善可陈，能感觉到他们的失望。
白语嫣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或者说，看着我低垂的头。
半个小时过去了，面试接近尾声。戴眼镜的男人合上笔记本，正要说话，白语嫣突然站起来。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她绕过长桌，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我的身体僵硬，手心的汗湿透了简历。
"陈默是吧。"她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十二年前，每天放学后，我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给她讲数学题。她总是皱着眉头，咬着笔杆，说："陈默，我真的太笨了。"
我笑着说："不笨，你只是需要多练习。"
那时候我们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用着最便宜的文具，谈论着高考和未来。
她说："陈默，等我考上好大学，将来一定报答你。"
我说："不用，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而已。"
现在，她站在我面前，身价百亿的CEO，而我只是个失业的中年男人。
我把头埋得更低，手指紧紧攥着简历，纸张被揉出褶皱。
白语嫣等了十几秒，叹了口气。
"各位，今天的面试到此为止。"她转身对其他面试官说，"陈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在她身后，走出会议室。走廊很长，我数着地砖的纹路，一块接一块。
她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推开门，巨大的空间，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坐。"她指了指沙发。
我僵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白语嫣没有坐，她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风景。
"十二年了，你连正眼看我都不敢？"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听出了一丝失望。
我低声说："白总，我...我只是来应聘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白语嫣转过身，眼神复杂，"陈默，我们是同桌两年的同学，你当我失忆了？"
我的喉咙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
02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那是十二年前，我们读高一。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让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她趴在桌上写着什么，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
"你好，我叫陈默。"我主动打招呼。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睛很大，但眼神里带着警惕："白语嫣。"
说完就继续低头写作业。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开始了，不咸不淡，像大多数同桌那样。
直到期中考试。
数学成绩出来那天，白语嫣趴在桌上哭。她的试卷被班主任扔在桌上，鲜红的32分格外刺眼。
"白语嫣，你这样下去怎么办？"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语气严厉，"高中数学跟初中完全不一样，你这个基础，高考怎么办？"
白语嫣没说话，只是哭。
放学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陈默，你数学不错，期中考了128分。"班主任倒了杯水给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给你同桌补补课。"
我愣了一下："老师，我..."
"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这样吧，每个月我给你一百块钱补贴，就当是补课费。你看行吗？"
一百块钱，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巨款。父亲在工地干活，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两百块，一百块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好。"我答应了。
第二天放学后，我跟白语嫣说："以后我给你讲题，每天一个小时。"
白语嫣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为什么要帮我？"
"班主任让我帮的。"我实话实说，"而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她看着我，半晌才点点头。
就这样，每天放学后，别的同学都走了，我们两个留在教室最后一排。
白语嫣的数学基础很差，很多初中的知识点都没掌握。我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讲，一点一点往上补。
她很认真，也很倔强。一道题不会做，能急得掉眼泪，但就是不放弃，非要弄懂了才肯罢休。
"这道函数题，你要先设..."我在草稿纸上写着步骤。
"等等，这一步我没看懂。"白语嫣打断我。
"哪一步？"
"就是这里，为什么要这样设？"
我解释了一遍。
"还是不懂。"
我又解释了一遍。
"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我第三遍解释，换了个方式。
"哦！我懂了！"白语嫣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耐心都是值得的。
就这样持续了大半年，白语嫣的数学成绩慢慢提上来了。期末考试，她考了68分，虽然还是不高，但比期中考进步了一倍多。
班主任很高兴，又给我加了五十块钱补贴。
高二分科，我们都选了理科。白语嫣的数学依然是弱项，但物理更差。
"陈默，你物理也教教我吧。"她小心翼翼地说。
"行啊。"我答应得很爽快。
每天放学后的讲题时间延长到了两个小时。
有时候讲到天黑，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走廊上的灯坏了，忽明忽暗，白语嫣会害怕，我就陪她一起走到校门口。
"陈默，你对我真好。"有一次她突然说。
我笑了笑："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
"可是我给不了你什么。"白语嫣低着头，"我家条件也不好，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和弟弟，很辛苦。"
"不用给我什么。"我说，"你好好学习就行。"
高二下学期，我父亲在工地出了事，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腰椎骨折。
医药费花了十几万，家里的积蓄全掏空了，还借了不少钱。
我开始打工，周末去餐厅洗碗，晚上去超市理货，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讲题的时间被迫压缩了，有时候实在太累，我会趴在桌上睡着。
白语嫣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后，每天都会多带一份饭。
"陈默，吃饭。"她把饭盒推到我面前。
"我不饿。"我说。
"骗谁呢，你中午都没吃饭。"白语嫣瞪着我，"不吃我就倒掉。"
我只能接过饭盒，大口大口地吃。
那段时间，白语嫣很少问我题目，她说："你休息吧，我自己看。"
但我知道她还是不懂，只是不想麻烦我。
高三上学期，父亲的伤好了一些，家里的情况稍微缓和。我又开始每天给白语嫣讲题。
"陈默，这道题我做了三遍都不对。"白语嫣把卷子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是道函数题，挺难的。
"你错在这里。"我指着她的解题步骤，"这一步的条件判断不对，你漏掉了一个情况。"
白语嫣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我再给你讲一遍。"
那道题我讲了十几遍，白语嫣还是卡在同一个地方。
"我是不是太笨了？"她沮丧地说，"这道题你讲了这么多遍，我还是不会。"
"不是笨。"我说，"是你太害怕犯错了，不敢尝试新的思路。"
"我怎么敢？万一错了怎么办？"
"错了又怎样？"我看着她，"至少你尝试过了。高考不就是试错的过程吗？做题也是一样，不怕错，就怕不敢做。"
白语嫣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点点头。
那天之后，她像变了个人，做题的时候不再畏手畏脚，敢于尝试各种方法。虽然错误率变高了，但思路也打开了。
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那道函数题又出现了。
考试结束后，白语嫣冲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陈默，我做对了！那道题我做对了！"
我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高考前一晚，我们坐在操场上。
"陈默，你说我能考上好大学吗？"白语嫣问。
"能。"我说得很肯定。
"那你呢？"
"我...尽力吧。"
白语嫣看着我："陈默，等我考上好大学，将来一定报答你。"
"不用。"我笑着说，"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而已。"
高考那三天，我状态很差。父亲又住院了，前一晚我在医院守了一夜，根本没睡好。
数学考试的时候，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很多题目都看不进去。
成绩出来那天，我考了518分，勉强过了二本线。
白语嫣考了612分，超过重点线几十分，稳稳地能上一所顶尖名校。
她考得比我好。
我应该高兴的，毕竟这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可是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03
高考结束后第三天，父亲的病情恶化了。
我在医院守着他,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一直在震动。我看了一眼,是白语嫣发来的消息。
"陈默,你在干嘛？"
"陈默,成绩出来了,我考了612分！"
"陈默,你考得怎么样？"
"陈默,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一条接一条,我没有回。
第四天,她开始打电话,我没接。
第五天,她继续打,我还是没接。
那段时间我根本顾不上其他事,父亲需要做手术,医药费又是一笔巨款。我借了同学的手机,给白语嫣发了一条消息："以后别联系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发完就后悔了,但那时我正在医院守着父亲,无暇顾及其他。
白语嫣又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接。后来,她不打了。
父亲做完手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每天泡在医院,白天打零工赚钱,晚上守夜。
等我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
我看着手机里白语嫣的消息,最后一条停留在七月中旬："陈默,祝你一切顺利。"
我想回复,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去了那所顶尖名校,我去了一所普通二本。
大学四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小公司,做软件开发。工作很忙,薪水不高,但够养活自己。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需要长期吃药,家里的经济压力很大。我把大部分工资都寄回家,自己租最便宜的房子,吃最简单的饭。
就这样过了十年。
工作十年,我换了三家公司,职位从程序员升到了技术经理。薪水涨了一些,但远远谈不上高。
三年前,我结婚了。妻子是相亲认识的,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作稳定,人也踏实。
结婚后,我们贷款买了房,又贷款买了车。每个月的收入除去房贷车贷,所剩无几。
去年,妻子怀孕了。她的工作压力大,孕期反应又严重,只能辞职在家养胎。
家里的经济重担全压在我身上。
今年三月,公司开始裁员。
那天下午,人力总监把我叫到会议室,客客气气地说："陈经理,公司要进行架构调整,需要年轻化。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你三个月的补偿金,你好好找找新工作。"
我什么都没说,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家,妻子正抱着刚出生两个月的儿子哄睡。她看着我,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问。
那晚我失眠到天亮。
35岁,在职场上是个很尴尬的年纪。说年轻不年轻,说老也不算老,但就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年轻人要的薪水低,能加班,精力旺盛,学习能力强。而我呢？有家庭,有负担,薪水不能低,加不了太多班,技术也不是最顶尖的。
我投了一百多份简历,收到的回复寥寥无几。
面试了几家公司,要么嫌我年纪大,要么嫌我薪水要求高,要么就是公司太小太差,薪水根本养不活一家人。
三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家里的积蓄快要见底,下个月的房贷不知道怎么办。
妻子开始变得沉默,每天抱着孩子发呆。她不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担心。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泡在招聘网站上,不停地刷新,不停地投简历。
某天晚上,我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一条新闻。
《90后女CEO白语嫣带领公司上市,身价破百亿》
我点开新闻,配图是一张照片。白语嫣站在敲钟台上,穿着黑色西装,笑容自信,旁边站着一群高管。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那个需要我讲题的女孩,已经成了身价百亿的CEO。
而我,还在为下个月的房贷发愁。
我关掉手机,什么也没说。
一周后,我收到一封面试邀请邮件。
发件人是一家上市科技公司,职位是技术主管,薪水是我之前的两倍。
我几乎不敢相信,立刻回复说可以面试。
面试定在周四上午十点。
我特意穿上了五年前买的西装,虽然袖口已经磨得发白,但还算体面。
妻子帮我整理领带,说:"加油,一定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底。
去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面试可能会问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她那么忙,不一定亲自面试。"我这样安慰自己。
结果,她就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
04
白语嫣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还记得这个吗？"
我愣住了。那是我高中时用的数学笔记本,封面上还有我写的名字,只是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高三最后一天,你落在教室了,我一直留着。"
白语嫣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解题步骤,有些纸张已经泛黄卷边,"十二年来,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我就翻开看看。"
我的鼻子一酸,喉咙像被堵住了。
白语嫣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怀念,有感慨,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陈默,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我摇摇头。
"大一第一学期,我差点因为高数挂科退学。"
白语嫣的声音很平静,"大学的数学比高中难太多了,我完全跟不上。期末考试,我只考了38分,辅导员找我谈话,说如果下学期再挂科,就要劝退。"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哭。"
白语嫣继续说,"我想起你说过的话——'不会就多做几遍,总能做出来的'。第二天,我去图书馆借了十几本高数教材,一道题一道题地做,不懂的就去问学长学姐,问老师。"
"大二第一学期,我高数考了92分,全班第一。"
她笑了笑,但笑容里带着苦涩。
"后来我开始创业,做软件开发。第一年,公司账上只剩三千块钱,所有人都劝我放弃,说女孩子不适合搞技术,回家找个稳定工作嫁人算了。"
"我又想起你的话——'错了又怎样？至少你尝试过了'。我没有放弃,继续做下去。第二年,公司接到了第一个大单子,活下来了。"
"第三年,公司开始盈利。第五年,我们拿到了风投。第八年,公司准备上市。"
白语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东西在闪烁:"上市路演的时候,有个投资人当着我的面说'小姑娘回家相夫教子吧,别在这里瞎折腾'。"
"我当场回了他一句——'我的老师教过我,不怕错,就怕不敢做'。"
我的眼眶发热,视线变得模糊。
"就是这些话,你随口说的这些话,支撑我走到今天。"
白语嫣的声音有些哽咽,"陈默,你知道吗？这十二年来,我每年都会托人打听你的消息。"
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大学的时候,我知道你为了家里放弃考研,进了小公司。我想过帮你,但打听到你自尊心很强,怕你不接受。"
"工作后,我每年都会关注你的动态。三年前创业成功后,我托猎头公司关注你的情况。"
"这次面试,是我特意安排的。"
白语嫣直视着我,"我看到你的简历,就知道你过得不好。失业三个月,35岁,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陈默,你很需要这份工作,对吗？"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
我的声音嘶哑,"对不起,白语嫣,我不该躲着你,不该装作不认识你..."
"我不需要你道歉。"
白语嫣打断我,站起身,走近一步,"我要你重新站起来。"
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我的手抖得厉害,深吸一口气接过翻开第一页。
下一秒，我整个人原地愣住，瞳孔逐渐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