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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年深秋的北京,宗人府牢房里的寒气钻骨头。
索额图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狱卒在簿子上只写了四个字,绝食而亡。
消息送到康熙面前,这位皇帝没半分难过,拍着桌子骂“罪无可赦”,当即下令抄索家、烧他的书信,连他两个成年儿子都没放过。
昔日车水马龙的索府,三天就被翻成了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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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人全低着头,没一个敢替他说情。
擒鳌拜的幕后操盘手
索额图的起点不算低,他是四大辅臣里索尼的三儿子,一开始就当到了吏部侍郎,正三品的官。
可1661年康熙登基后,他却主动上疏,说要辞掉侍郎,去当康熙身边的一等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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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在当时没人看懂。
侍卫才五品,放着高官不当去伺候人,图啥?这正是索额图的精明之处。
当时鳌拜专权,把康熙当傀儡,连另一位辅臣苏克萨哈都被他杀了。
索尼年纪大了管不动事,索额图知道,只有贴紧康熙,才能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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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侍卫的两年,没闲着。
1667年康熙要动手除鳌拜,索额图是幕后总操盘,他先把鳌拜坐的椅子腿悄悄锉断,又让人端上滚烫的茶盏。
鳌拜一伸手被烫到,俯身去吹的瞬间,索额图安排的“布库少年”一拥而上,当场就把这权奸捆了。
这事儿让康熙彻底亲政,索额图也一路飞升,成了保和殿大学士,也就是真正的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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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平定三藩,他在后方管粮饷,没让前线断过补给。
跟沙俄签《尼布楚条约》,他亲自北上谈判,把东北边界划得明明白白。
三次亲征噶尔丹,他守在京城管文书,昼夜不停传递消息。
康熙把他当“世臣”看,赐他西安门内的大宅子,加太子太傅,朝堂上他站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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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都叫他“三眼索相”,说他眼观六路,总能摸到康熙的心思。
那会儿的索额图,说是康熙的左膀右臂,一点都不过分。
越界的“太子靠山”
索额图的人生转折,全栽在“太子”俩字上。
他的侄孙女是孝诚仁皇后,1674年皇后难产死了,留下个刚生下来的儿子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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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疼这个嫡子,第二年就立他当太子,还让索额图“朝夕辅导”。
祖孙加君臣的关系,让索额图把太子当成了赫舍里氏的希望。
他给太子拉班底,把自己的门生故吏都塞进东宫詹事府。
太子的仪仗不够排场,他就一次次上奏请求增加,到最后,太子的排场跟康熙的御驾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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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0年以后,康熙每次去塞外打仗,都留太子在京城监国。
索额图坐镇内阁,所有奏章都得先送他这儿,再给太子批。
时间一长,京城里就有了“第二朝廷”的说法。
很显然,索额图忘了一条铁律,皇权这东西,最忌别人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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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7年康熙回来,就听到“太子卖官,索相作主”的传言。
1699年又有御史弹劾,说东宫的官全是索额图私荐的。
康熙没当场发作,但开始动手剪他的势力。
先把他弟弟的兵权夺了,又革了他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只给留了个虚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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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这时候要是收敛点,可能还能善终。
可他偏不,表面上闭门不出,暗地里还跟太子偷偷写信。
那些信后来全成了他的罪证,里面居然有“拥立东宫、早正大位”的话。
1703年康熙南巡回来,一到德州就下密诏,把索额图锁拿进京,关进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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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定的三条罪,条条致命:私乘御马,僭越;跟太子密谈盼着他早继位;一家子几十人当官,形成“索党”,想祸乱社稷。
关在牢里的五个月,索额图戴着四十五斤的铁链,住在阴湿的牢房里。
每天送来的粥里,米粒都能数得清。
康熙传过话,说他要是悔罪,就给加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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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索额图到最后也没松口,干脆绝了食,活活饿死了。
他死了不算完,康熙下旨抄家,把他的手稿书信全烧了,烟烧了三天三夜。
他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革职流放,还没出山海关就被赐死,家里的女眷全送进辛者库当奴隶。
如此看来,索额图的悲剧,不是康熙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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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康熙擒鳌拜、定天下,这些功劳康熙没忘,但他后来触碰了皇权的底线。
康熙可以容忍他功高,却绝不能容忍他把太子捧成第二个皇帝。
后来乾隆朝张廷玉给索额图写传,说他“晚节依违东朝,失君臣大义”。
索额图早年懂藏锋芒,知道跟紧皇帝;晚年却居功自傲,忘了自己再厉害也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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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一下同期的明珠就知道,明珠也结党,但他从不跟太子绑在一起,后来虽然被罢官,却能善终。
索额图恰恰错在,把家族的未来全押在了太子身上,还越界替太子争权。
现在再看这段历史,索额图的死不只是一个权臣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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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更像一面镜子,照出封建王朝里“伴君如伴虎”的规矩。
你可以替皇帝打天下,却不能碰他的权力。
这规矩,索额图到死可能都没完全想明白,而康熙用他的命,给后来所有的大臣都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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