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法》相人篇:富贵看眼福薄看嘴,这三种面相的女人不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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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相人,首重精气神,而这精气神最直接的流露,便在眉眼唇齿之间。

所谓“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皮囊之下,往往藏着这世间最不可直视的深渊。

民国二十三年,湘西辰州,阴雨连绵半月未绝,仿佛老天爷也在为即将发生的这桩诡事垂泪。

我叫林缺,是个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相师学徒,那年我们接了一桩大生意,却没想到,这桩生意差点成了我俩的催命符。

01

那是一个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午后,乌云压在头顶,低得让人透不过气。

师父九叔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手里转着两枚铁胆,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这座宅院。

宅院坐落在城郊的落凤坡下,红墙黑瓦,在那漫天的雨雾中,像是一头匍匐着的巨兽,正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这是城中首富沈家的老宅,据说已经传了五代人,家底厚得深不可测。

“林缺,你看这宅子的气象如何?”

九叔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问我,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发闷。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

“前有照,后有靠,青龙蜿蜒,白虎驯俯,按理说是极佳的风水局。”

我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是,师父,您觉不觉得这宅子太静了?”

确实太静了,偌大的宅院,连一声狗叫鸡鸣都听不见,只有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啪嗒声,单调得让人心慌。

九叔冷笑一声,手中的铁胆转得飞快,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风水是好风水,叫做‘玉带环腰’,可惜被人动了手脚。”

他抬手指向大门上方那两盏惨白的灯笼,眼神凌厉如刀。

“玉带染了血,就成了‘如索缠喉’,这沈家,恐怕不是在那求富贵,而是在向阎王爷借命。”

我听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湿衣服。

“借命?师父,这世上真有借命一说?”

九叔没回答我,只是迈开步子,那双千层底的布鞋重重地踩在泥泞里,溅起一滩浑浊的水花。

“进去吧,有些事,不看透,就活不长。”

沈家的大门虚掩着,像是故意留了条缝隙,透着一股子请君入瓮的诡异。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夹杂着檀香和霉味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丫扭曲,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像是一只只干枯鬼手伸向天空。

穿过前院,便是正厅,厅堂深处,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手里似乎捻着一串佛珠。

我和九叔刚跨进门槛,两旁的侧门里忽然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几个丫鬟。

她们穿着清一色的蓝布褂子,低着头,走路脚后跟不着地,轻飘飘的像是纸扎的假人。

“九先生到了。”

其中一个丫鬟开了口,声音尖细,透着一股子冷意。

“老太太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跟在九叔身后,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这几双眼睛虽然低垂着,余光却都在死死地盯着我的脖子。

正厅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两根手腕粗的白蜡烛在摇曳,火苗泛着诡异的青色。

坐在太师椅上的,正是沈家的老太太。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寿字纹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银白色的发髻上插着根翡翠簪子。

见到我们进来,她缓缓抬起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表情。

最让我心惊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典型的“三角眼”,眼皮松弛下垂,遮住了大半个眼珠,只露出一线浑浊却锐利的光。

《麻衣相法》有云:“目如三角,其人必毒。”

这种面相的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为了利益六亲不认。

“九先生,久仰大名。”

沈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

“老身这家里最近不太平,想请先生帮忙掌掌眼。”

九叔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沈老太太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知府上遇到了什么难事?”

老太太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九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那小儿子,身子骨弱,想娶房媳妇冲冲喜。”

“可怪就怪在,前后说了三门亲事,还没进门,人就都没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顿,眼里的光芒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外头人都说,是我沈家风水不好,克妻。”

“我不信这个邪,所以这次,我想请九先生亲自帮我那苦命的儿子,挑一个命硬的。”

我站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还没进门就死了三个?

这哪里是克妻,这分明就是送死。

九叔似乎早有所料,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问道:“不知令郎现在何处?相亲之事,总得先看看正主。”

沈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悲戚。

“我儿病重,见不得风,也见不得光。”

“一切,全凭九先生做主。”

“只要那姑娘面相好,能镇得住宅子,多少钱,沈家都出得起。”

说完,她拍了拍手。

侧门的帘子再次掀开,那几个面无血色的丫鬟,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走了出来。

箱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叠的大洋,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又冰冷的光泽。

九叔看都没看那箱钱一眼,只是盯着沈老太太的脸,缓缓说道。

“相人先相骨,既然老太太信得过,那这活,我接了。”



02

沈家给我们安排的客房在西厢房,紧挨着那片荒废的后花园。

房间里布置得很奢华,红木家具,苏绣屏风,但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入夜后的沈宅,更是静得可怕,连窗外的雨声都似乎被这厚重的院墙隔绝在外。

九叔坐在桌前,就着油灯擦拭着他的那两枚铁胆,神情凝重。

“师父,这沈家透着邪性。”

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沈家少爷,若是真的病重,怎么会连面都不露?”

“而且我看那老太太的面相,印堂发黑却隐透红光,这是大凶之兆,也是……嗜血之兆。”

九叔停下手里的动作,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长进不少。”

“这沈家少爷,恐怕不是病重那么简单。”

九叔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张望。

外面的回廊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引魂灯。

“我看过沈家的族谱,这沈家靠的是发横财起的家,祖上做过刀口舔血的买卖。”

“这种人家,杀气重,容易招惹是非。”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门槛?”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门槛很高,而且……上面好像有几道深色的痕迹。”

“那是血。”

九叔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我的耳边。

“陈年的血沁进了木头里,洗不掉的。”

“这沈家,每一代都要死几个媳妇,这在行里不是秘密。”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接这单生意?”我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九叔转过身,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因为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掩盖什么。”

“而且,如果我们不接,还会有别人来,到时候,死的姑娘只会更多。”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若不是我听力过人,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九叔立刻示意我噤声,随即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人,身形婀娜,却行动僵硬。

她们停在我们的房门口,似乎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这次请来的先生,好像有点本事。”

“有本事又怎么样?进了这沈家门,还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也是,可怜了那些姑娘,一个个花容月貌的,最后都……”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这沈家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第二天一早,雨终于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沉的。

沈老太太派人来传话,说是挑选好的姑娘们已经到了,请九叔去前厅过目。

我和九叔来到前厅时,那里已经站了五个年轻女子。

她们个个身穿鲜艳的旗袍,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惶恐和不安。

显然,她们也听过沈家的传闻,但为了高额的聘礼,还是被家人送了过来。

沈老太太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

“九先生,都在这儿了。”

“您给掌掌眼,看看哪个有福气,能进我沈家的门。”

九叔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那些女子面前。

他走得很慢,目光如炬,在每一个女子的脸上停留片刻。

我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第一个女子,身穿红底碎花旗袍,身材丰腴,脸盘圆润。

她低着头,双手绞着手帕,身体微微发抖。

九叔看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鼻梁起节,中年必有波折;颧骨高耸无肉,乃是克夫之相。”

“这姑娘虽然身体康健,但命格太硬,恐怕会冲撞了贵府公子的病气。”

沈老太太眼皮都没抬一下,挥了挥手:“送走,给十块大洋路费。”

那女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二个女子,生得倒是清秀,瓜子脸,柳叶眉。

但九叔只看了一眼,便又摇了摇头。

“眼带桃花,水汪汪而不定,这是心性不坚之兆。”

“嘴唇薄如纸,说话必尖酸。”

“这样的女子,进门易招是非,家宅难宁。”

又是十块大洋,第二个女子也被送走了。

就这样,一连看了四个,九叔都找出了各种理由将其否决。

我看得出来,九叔是在救她们。

他说的那些面相瑕疵,其实大多无伤大雅,但在沈老太太听来,却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直到第五个女子。

那是一个穿着素白旗袍的姑娘,名叫小雅。

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眼神清澈,五官端正,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九叔在她面前停驻了良久,眉头微微皱起。

这姑娘的面相,太好了。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若悬胆,目若朗星。

这是典型的旺夫益子之相,找不出半点毛病。

若是硬说不好,那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沈老太太似乎也察觉到了九叔的犹豫,那双半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射出一道精光。

“九先生,这个如何?”

九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如果他也否决了这个姑娘,势必会引起沈老太太的怀疑。

但如果点头,这姑娘恐怕就是羊入虎口。

“这姑娘……”

九叔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面相虽好,但眉间隐有煞气,恐怕……”

还没等九叔说完,沈老太太忽然打断了他。

“我看这姑娘不错。”

“屁股大,好生养;眼神亮,有精神。”

“就留下来吧,今晚先在西厢房住下,让少爷隔着帘子看看。”

九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硬顶。

“既然老太太看中了,那是她的福分。”



03

小雅被安排在了我们隔壁的房间。

入夜后,我借口送茶水,敲开了她的房门。

房间里,小雅正坐在窗前发呆,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看到我进来,她慌忙把照片藏进袖子里,眼神警惕。

“你是谁?”

我放下茶盘,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跟九叔来的学徒,叫林缺。”

“姑娘,这沈家是个虎狼窝,你不该来的。”

小雅凄然一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

“但我爹欠了赌债,被人扣下了,如果我不来,他们就要砍了他的手。”

“沈家给了五百大洋的聘礼,足够还债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酸,这就是乱世人命不如狗。

“那照片上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书生,穿着长衫,笑容温和。

“这是我表哥,我们……原本约好要一起去省城读书的。”

“可惜,命不由人。”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林小哥,你会看相?”小雅忽然问道,“你看我,还能活过今晚吗?”

我看着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按照《麻衣相法》,她的面相确实是福寿双全。

可在这吃人的沈宅里,面相再好,也敌不过人心险恶。

“姑娘放心,我师父本事大,定会想办法保你周全。”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那黑影动作极快,像是一只大鸟掠过屋檐。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听得人汗毛倒竖。

“别出声。”

我一把拉住小雅,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我屏住呼吸,贴在墙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隔壁九叔的房间门似乎开了。



我听到了九叔那沉稳的脚步声,还有他手中铁胆转动的声音。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九叔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中气十足。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透过窗缝向外看去,只见院子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多管闲事,活不长。”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口痰。

“沈家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

九叔冷笑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让我遇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黑袍人话音未落,身形爆起,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芒,直刺九叔的咽喉。

这一招狠辣至极,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然而九叔却纹丝不动,直到匕首逼近面门,他才猛地侧身,两根手指快如闪电,稳稳地夹住了匕首的锋刃。

“雕虫小技。”

九叔手腕一抖,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精钢打造的匕首竟然被生生折断!

黑袍人大惊失色,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文弱的相师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夫。

他不敢恋战,虚晃一招,转身翻墙而逃。

九叔并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推门冲了出去:“师父,您没事吧?”

九叔摇了摇头,把半截断刃扔在地上。

“没事,只是个探路的喽啰。”

“看来,这沈家里有人坐不住了。”

他转头看向小雅的房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今晚,恐怕是个不眠之夜。”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出事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声音正是从沈家少爷住的后院传来的。

那是沈老太太的声音,凄厉得像是在哭丧。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立刻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当我们赶到后院时,那里已经围满了家丁和丫鬟。

沈老太太趴在一口棺材上,哭得死去活来。

那是一口极好的楠木棺材,漆黑锃亮,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

棺材盖并没有盖严,露出一条缝隙。

我壮着胆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棺材里躺着的,确实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寿衣,脸色惨白。

但他的胸口,却插着一把剪刀,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寿衣。

而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个男人虽然闭着眼,但那张脸,竟然和小雅照片上的那个表哥,有七八分相似!

“怎么回事?”九叔沉声问道。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少爷……少爷刚才突然发狂,自己拿剪刀……自尽了。”

“自尽?”

九叔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沈老太太的脸上。

老太太还在哭,但那哭声中,除了悲痛,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和……解脱?

“看来,这冲喜不成,反倒是催命了。”

九叔冷冷地说道。

“把那姑娘带上来!”

沈老太太忽然止住了哭声,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指着小雅的方向。

“是那个丧门星!还没进门就克死了我儿!”

“把她给我绑了,给我儿陪葬!”

几个家丁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站在人群后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小雅。

“慢着!”

九叔大喝一声,挡在了小雅面前。

“沈老太太,令郎之死,恐怕另有隐情,怎能怪到一个弱女子头上?”

“九先生,这是我沈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

沈老太太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客气,那张脸狰狞得如同厉鬼。

“今天,这丫头必须死!”

04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几十个家丁手持棍棒,将我们团团围住。

九叔神色坦然,背着手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沈老太太,若是我没看错,令郎并非死于今夜吧?”

九叔语出惊人,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沈老太太的瞳孔猛地收缩,厉声喝道:“胡说八道!我儿明明是刚才才断的气!”

“是吗?”

九叔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棺材里的尸体。

“人死之后,尸斑半个时辰才会出现。”

“可令郎手背和脖颈处,早已遍布暗紫色的尸斑,且尸僵已成,四肢僵硬。”

“这分明是死了至少十二个时辰以上!”

“如果我没猜错,令郎早在我们进府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们一直在用冰块和药物延缓腐烂,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

“为的,就是骗一个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子进来,完成某种不可告人的仪式,我说的对吗?”

九叔的话,字字珠玑,如同一把把尖刀,刺破了沈家精心编织的谎言。

周围的家丁丫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沈老太太的脸皮剧烈地抽搐着,那双三角眼里终于露出了凶光。

“好好好,不愧是九先生,果然有点门道。”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也就留不得你们了。”

“动手!一个不留!”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些家丁发疯般地冲了上来。

九叔一把推开我,喊道:“带小雅走!往后山跑!”

“师父!”

“快走!别拖累我!”

九叔说完,整个人如猛虎下山,冲进了人群。

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身法灵活,出手如电,每一招都击中对方的关节要害。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家丁竟然近不了他的身。

我不敢迟疑,拉起已经吓傻了的小雅,拼命向后门跑去。

外面还在下雨,夜色浓重如墨。

我们在泥泞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被雨声淹没。

不知跑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进去躲躲。”

我拉着小雅钻进了庙里,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雅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小哥,九叔他……”

“师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没底。

双拳难敌四手,九叔毕竟年纪大了,面对那么多亡命之徒,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沉重,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我立刻捂住小雅的嘴,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门口。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

不是追兵,也不是九叔。

而是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正是之前在院子里偷袭九叔的那个刺客!

他手里提着那把断刃,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跑得挺快啊。”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透着一股戏谑。

“可惜,这落凤坡,是死路。”

我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烂木棍,挡在小雅身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沈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面具男冷笑一声,缓缓摘下了面具。

当那张脸露出来的时候,小雅猛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表哥?!”

那张脸,竟然和小雅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也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死人!

“你……你是人是鬼?”

我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难道真的是诈尸?

“表妹,好久不见。”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别怕,表哥只是想借你的心头血用一用。”

“只要用了你的血,我就能真正继承沈家的家产,到时候,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

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什么鬼怪作祟,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棺材里那个,恐怕才是真正的沈家少爷。

而眼前这个,是那个失踪的书生表哥!

他整容或者是易容成了沈家少爷的模样,想要鸠占鹊巢!

但他需要一个仪式,或者说,需要除掉所有知情的人,包括他的亲表妹!

“你个畜生!”

我怒吼一声,举起木棍冲了上去。

但他只是随手一挥,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不自量力。”

他一步步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小雅,举起了手中的断刃。

“别怪表哥狠心,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从庙门外射来。

“噗呲!”

一枚铁胆精准地击中了男人的手腕。

断刃落地,男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了几步。

九叔浑身是血,站在庙门口,眼神冷得像冰。

“沈家的戏演完了,该轮到我了。”

05

雨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沈家大宅已被警察团团围住。

九叔的那枚铁胆,不仅打断了那假少爷的手腕,也打碎了沈家精心维持了多年的罪恶。

原来,这是一场跨越了两代的惊天阴谋。

沈老太太为了延续家族的富贵,不惜利用邪术,试图通过“换命”来挽救病入膏肓的儿子。

而那个假少爷,则是她收养的义子,也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所谓的“冲喜”,不过是用来掩盖杀人取血、祭祀邪神的幌子。

那些死去的姑娘,都成了他们欲望祭坛上的牺牲品。

小雅虽然受了惊吓,但好在性命无忧,最后被我在省城的亲戚收留,去读书了。

临走前,九叔站在沈家那破败的大门前,看着被押上警车的沈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富贵二字,不知害了多少人。”

我站在九叔身边,看着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心中充满了敬佩。

“师父,这次多亏了您。”

九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我,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林缺,你记住。”

“相术一道,虽能窥探天机,但终究看的是皮相。”

“真正的恶,往往藏在最完美的面具之下。”

“就像那沈老太太,虽然长着一副‘三角眼’的毒相,但如果她心存善念,未必不能修成正果。”

“而那个假少爷,面相虽然英俊儒雅,心却比蛇蝎还毒。”

说到这里,九叔忽然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远处一个正打着油纸伞缓缓走来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花旗袍,身姿曼妙,手里挽着一个精致的竹篮。

她走得很慢,步步生莲,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

当她走近时,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太美了。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不点而红,肤不施粉而白。

她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

连见惯了各色人等的警察们,也都看得呆住了,甚至忘记了阻拦。

那女人走到九叔面前,盈盈一拜,声音如珠落玉盘。

“九先生,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九叔却像是见了鬼一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走!马上走!”

“师父,怎么了?这姑娘……”

“闭嘴!别看她的眼睛!”

九叔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人,身体微微后退,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林缺,我教过你那么多相人之术,你都记在脑子里。”

“但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一直没告诉你。”

“《麻衣相法》中,有三种面相的女人,无论多美,无论多富贵,都绝对不能娶,甚至不能靠近!”

“一旦沾染,轻则家破人亡,重则万劫不复!”

我看着那个依然笑意盈盈的女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师父,到底是哪三种?”

九叔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女人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一种,便是她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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