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奇葩的黑帮你知道是哪个吗?它拥有97名成员、20条帮规、五个部门,甚至还有一位专职的“神偷堂堂主”。唯一的问题是——成员平均年龄不到16岁,最大的“帮主”也才20岁。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组织的最高理想不是称霸江湖,而是“开一家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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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的“灵感”:我们要重建“新龙会”
2000年8月3日晚上,20岁的泸州纺织厂修理工谢腾军骑着自行车去上夜班。一声撞击后,他倒在路边——锁骨骨折,需要休养两个月。
躺在床上的日子无聊透顶。直到发小李宗建来看他,两人聊起小学时的“光辉岁月”。
“还记得咱们小学搞的‘新龙会’吗?”李宗建说。
谢腾军眼睛一亮。那是他们小学时组建的“帮派”,虽然也就五六个人,整天喊着“兄弟义气”,最辉煌的战绩是抢过低年级同学的零食。最大的挫败是小学毕业——“大家分到不同中学,帮会被迫解散”。
“要不……咱们重建?”谢腾军说。
两个少年一拍即合。李宗建又拉来三个兄弟:18岁的江波、16岁的钟伟、16岁的唐亮。
2000年9月16日晚,五个少年偷偷溜进嘉明镇马岩村佛岩山的佛庙。烛光闪烁,他们在菩萨面前磕头、喝血酒、结为异姓兄弟。
“新龙会”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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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茶馆”的远大理想
“咱们得有个章程。”谢腾军说。
他们制定了20条帮规,核心就八个字:“义字当头,兄弟最大”。还设立了部门:刑部、财部、白虎堂、狂人堂。
“咱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谢腾军问。
五个少年热烈讨论起来。有人说要开酒店,有人说要搞洗浴中心,还有人说网吧赚钱。
最后达成共识:“先开个茶馆!咱们泸县人都爱喝茶!”
为了这个“茶馆梦”,他们制定了严格的入会条件:人品要好、要讲道理、要服从老大。
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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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块钱的“财政危机”
“新龙会”发展的速度超乎想象。
当时泸县各中学正流行“帮派风”,不少学生被欺负。一听有个“新龙会”能提供保护,学生们纷纷加入。
“只要交5块钱入会费,我们就罩着你!”这是他们的宣传语。
短短三个月,“新龙会”成员达到97人,大部分是14-16岁的在校生。
但问题来了:很多学生根本交不起会费。
“帮主,我这个月没钱……”
“帮主,我妈不给零花钱……”
谢腾军后来在审讯时说:“我们一共就收了70多块钱。”
70块钱,别说开茶馆,连租个门面都不够。
更糟的是,人多了就要管。这帮半大孩子今天和这个帮派约架,明天和那个团体冲突,谢腾军发现自己“根本管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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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堂”的诞生
钱!钱!钱!
“咱们得弄钱。”谢腾军在帮会高层会议上说。
有人提议:“找个会偷的来入伙。”
于是,有多次盗窃前科的邱小林被“特邀入会”,担任“神偷堂”堂主。他的任务很简单:偷东西,卖钱,维持帮会运转。
2000年11月开始,“神偷堂”展开了系列行动:
11月24日晚,盗走某住户影碟机和存折
12月底,盗走大田乡供销社大楼9扇新铝合金窗户
2001年1月5日,盗走酒店彩电一台和酒肉若干
同晚,盗走邮电所电话计费器
涉案总金额:5400余元。
但这离“开茶馆”的梦想,还差得很远。
“寨主”成了“债主”
谢腾军觉得,帮会需要“品牌形象”。
“咱们每次行动后,留个记号!”他下令。
留什么字呢?他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小说《水浒传》——梁山好汉们都有自己的山头,头领叫“寨主”。
对!就写“寨主”!
问题是,谢腾军小学毕业后就没怎么好好读书。他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债主”。
于是,在接下来的犯罪现场,村民们总能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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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啥时候欠人钱了?”被盗的村民一脸懵。
“就算欠钱,也该先来要债啊,怎么直接偷东西?”另一人百思不解。
“债主”二字在当地引发恐慌,也引起了警方注意。
山上的“训练基地”
为了帮会长远发展,谢腾军决定找个根据地。
他和几个骨干在深山里找到几间废弃房屋,位于距离嘉明镇5公里的名井山上。
为什么选这里?
谢腾军在审讯中给出了三个理由:
空气好,适合训练;位置隐蔽,适合集合;山路难走,出事可以避难
他们在这里打了地铺,搬来米和菜,开始了“训练”:主要是打架和偷窃技巧。
附近村民看到了,只当是“孩子们在玩游戏”,没太在意。
蒋介石的800万军队
“新龙会”的20条帮规被老三李宗建带回家,不小心被父亲李光先看到。
李光先气得浑身发抖。他把儿子叫到面前,让他跪下,然后抄起篾片(竹片)就抽。
一边抽一边骂:
“你们还搞帮规?!”
“蒋介石800万军队都被打跑了!”
“你们几个小崽子想翻天?!”
李宗建疼得龇牙咧嘴,但没敢顶嘴。
第二天,他还是偷偷溜出去参加帮会活动。
少年们的热血,岂是几片篾片能打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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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计划
随着帮会“壮大”,谢腾军开始考虑个人问题。
“咱们是不是该招点女会员?”他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提议,“我也该有个压寨夫人了。”
这个提议得到热烈响应。几个少年开始畅想:要从女会员里选最漂亮的,要办个隆重的“选妃仪式”……
但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警方的行动就开始了。
2001年4月21日,警方根据房东张太婆提供的线索,直扑“新龙会”的山寨。
抓捕过程异常顺利——几乎没有抵抗。
警方后来调侃:“他们选的那个山寨,解放前是土匪窝,易守难攻。但他们在山里开了条路,我们直接开车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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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是好事”
在审讯室里,谢腾军说了句真心话:
“其实被抓是好事。”
“会员多了之后,我根本管不过来。”
“如果不被抓,将来肯定要出大事。”
这个20岁的“帮主”终于意识到:管理97个人,比想象中难得多。
2001年5月29日,泸县人民法院审理此案。鉴于大部分成员是未成年人,且带有模仿性质,未定性为黑社会,但骨干成员仍受到处罚:
谢腾军、江波等年龄较大的被判劳动教养
李宗建、钟伟、唐亮等未成年人被判管教1-3年
其余成员亲笔写下保证书
那个“开茶馆”的梦想,随着手铐的“咔嚓”声,彻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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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龙会”的故事传开后,当地人既觉得好笑,又陷入深思。
一个老师说:“这些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很正常,我们完全没看出来。”
另一个老师说:“我们的思想品德课,学生都说没意思。”
而谢腾军的一句话,或许道出了本质:
“如果初中时候环境好点,我肯定学习会好的。”
那些铝合金窗户、那些被偷的腊肉、那张写错的“债主”字条……背后是一群少年无处安放的热血,和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茶馆梦”。
每个时代的少年,心中都曾有个江湖。
只是有的人走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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