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1年的京城，秋意渐浓，长安街的路灯刚亮起，就被天上人间门口的霓虹灯盖过了风头。这地方说是夜总会，实则是藏龙卧虎的江湖缩影，进进出出的不是腰缠万贯的老板，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加代领着常鹏、徐远刚、武猛几个兄弟刚踏进大门，穿红旗袍的服务员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领着他们往最靠前的大卡包走——这位置，不是常客中的狠角色，根本订不到。
"代哥，今儿个咱必须尽兴！"武猛一屁股坐下，扬手就喊服务员上最好的XO，"听说这儿新来了几个唱京剧的，一会儿让她们给咱亮亮嗓子。"加代笑着点头，指尖夹着烟没点燃，目光扫过全场。他刚从深圳回来没几天，这次回来一是陪老父亲，二是了却当年的一桩恩怨，没想到先被兄弟们拉来这儿放松。
这一晚上，加代桌的消费跟流水似的。洋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给服务员的打赏都是整叠的票子，最狠的是点歌时，主持人报出加代的名字，他随手就甩了一万块打赏。邻桌的客人都偷偷往这边瞅，连大堂经理陈峰都亲自端着酒杯过来了，腰弯得像张弓："代哥，久仰大名！我是这儿的经理陈峰，敬您一杯，以后常来，我给您留最好的位置！"
常鹏凑到加代耳边："哥，这陈峰是天上人间的老人了，黑白两道都给面子。"加代站起身，端起酒杯跟陈峰碰了一下，语气随和："陈经理客气了，兄弟们图个热闹。"两人刚喝完，角落里一个穿夹克的小子偷偷溜到消防通道，掏出大哥大压低声音："刚哥，是我赵虎！我看着加代了，就在天上人间的大卡包，消费得跟烧钱似的！"
电话那头的王宝刚，半张脸还裹着纱布，说话漏风："你看清楚了？真是那小子？"赵虎赶紧说："错不了！我让兄弟去问陈峰了，他亲口说的！加代领了十来个兄弟，正喝酒呢！"王宝刚的牙咬得咯咯响，去年被加代拿五连子崩了脸，兄弟九阳还被打断了腿，后来高磊给了钱撤了案，但这仇他从没忘过。"你给我盯着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兄弟过去，今儿个非把他腿掰折不可！"
挂了电话，王宝刚从床底下翻出钢管，挨个给兄弟打电话。第一个打给蓝文涛："文涛，我是你刚哥！赶紧把你底下那帮兄弟集合起来，到天上人间门口集合，办个仇家！"蓝文涛在东城混，手下有三四十个小兄弟，一听是找加代，立马应承："刚哥放心！我这就集合人，十分钟就到！"接着又打给李四洪，加上自己的兄弟，一共凑了六十多人，扛着钢管、片刀，坐出租车的、骑摩托的，甚至还有蹬二八大杠的，浩浩荡荡往天上人间赶。
半小时后，天上人间门口聚满了人。王宝刚站在最前面，脸被纱布遮着，只露一双凶狠的眼睛："都听好了！一会儿进去直接把加代薅出来，别在屋里打，拽到门口往死里磕！谁要是怂了，以后别在东城混！"兄弟们嗷嗷喊着附和，王宝刚带着十几个核心兄弟就往里面闯。陈峰刚要拦，就被他推到一边："陈经理，这是我的私事，你别管！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卡包里，加代正跟兄弟们聊深圳的生意，突然听见一声巨响，王宝刚一脚踹开了门，手里举着个酒杯往地上一摔："妈的加代，还认识我不？"常鹏第一个站起来，伸手就去摸腰后的片刀："你他妈骂谁呢？"徐远刚也跟着站起来，武猛抄起酒瓶就想砸过去，加代抬手拦住了："都坐下。"他站起身，看着王宝刚："刚哥，有事说事。"
王宝刚冷笑："有事？去年你崩我脸、打断我兄弟腿的事，忘了？"高磊赶紧打圆场："刚哥，当初钱不是给你了吗？案也撤了......"王宝刚指着高磊的鼻子骂："钱是给了，但仇没了！今儿个我就是来要说法的！加代，有种你跟我出去，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单挑！"常鹏骂道："你配跟我哥单挑？我先废了你！"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叮当的响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嗓门的骂声："妈的！谁他妈敢在天上人间闹事？"众人回头一看，夏庆山提着一把九环大片刀走了过来，刀上的九个环晃得叮当响，身后跟着七八个内保，个个一米八的大高个，膀大腰圆。夏庆山是天上人间的看场大哥，早年在新疆待过，这把九环大片刀是他自己磨的，抡圆了能把人的膀子卸下来，在京城江湖上没人敢惹。
王宝刚看见夏庆山，腿都有点软，赶紧解释："庆山哥，这是我的仇家，他把我脸打成这样......"夏庆山没理他，转头问加代："你就是加代？"加代点头，夏庆山又说："今儿个你在这儿消费了十来万，是我这儿的贵客。我不管你们有啥仇，今儿个你不能动他。要打，明天出去打，别在我这儿闹事！"
王宝刚急了："庆山哥，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夏庆山把大片刀往地上一戳，火星子都溅起来了："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天上人间的规矩，不能打仗！你要是非要动他，先过我这把刀！"王宝刚瞅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大片刀，咽了口唾沫，指着加代："行！今儿个算你命大！加代，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收拾你！"
等王宝刚走了，夏庆山拍了拍加代的肩膀："兄弟，王宝刚是老江湖，手里有不少亡命徒，你得小心点。"加代谢了夏庆山，回头对兄弟们说："这仇躲不过去，与其让他天天找事，不如一次性解决。"高磊急了："代哥，王宝刚手下有不少人，咱就这几个人，咋跟他打？"加代掏出大哥大，打给深圳的江林："江林，明天一早给我转一百万过来，急用。"
挂了电话，加代看着兄弟们："钱的事不用愁。高磊，你去联系北京的兄弟，只要敢打敢干的，来一个给五百，打赢了再给五百。周强，你跟杜崽大哥打个招呼，借点人手。孙四宝，你去五金店买家伙，武士刀、片刀，有多少买多少。"常鹏攥着拳头："哥，我第一个上，非把王宝刚废了不可！"
当晚，加代没去酒店，回了老父亲家。老爷子已经睡了，他坐在客厅里抽了半包烟，想起当年为了兄弟出头打了王宝刚，没想到结下这么大的仇。天亮后，他没跟老爷子说打架的事，只说要跟兄弟们聚聚，就匆匆出门了。
高磊的公司里已经聚了二十多个兄弟，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狠角色。高磊说："代哥，这些兄弟都不要钱，免费帮你打！"加代摇摇头："不行，兄弟们跟着我拼命，不能让他们吃亏。每人给一千，要是受伤了，医药费我全包。"兄弟们一听，都喊："代哥够意思！跟你干了！"
周强那边更厉害，借着杜崽的名号，在南城一吆喝，说打一场仗给五百，打赢了再给五百，还管饭管烟。1991年的北京，人均工资一个月才三四百，一天能挣一千，比干一个月还多，消息一传开，南城的顽主都涌来了。不到一上午，就聚了九十多号人，有纹龙画虎的混子，有刚从学校出来没工作的年轻人，还有不少亡命徒。
孙四宝买了两百四十多把家伙，还买了白手套，让兄弟们戴着手套打，避免留下指纹。中午，加代带着两百多号兄弟去了东顺楼酒店，包了整个餐厅。菜上齐后，加代站起来："兄弟们，今天是我加代的事，让大家受累了。钱我先给一半，打赢了再给另一半。要是出了事，我加代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大家！"
说完，徐远刚和武猛打开两个大皮箱，里面全是一沓沓的票子，挨个给兄弟们发钱。兄弟们拿着钱，士气更高了，纷纷喊："代哥，跟你干！"吃饭的时候，不少兄弟开始剃卡尺——这是北京混子的规矩，剃了卡尺打架方便，要是受伤了缝针也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