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腊月二十八，我低头收拾工位，手指微微发抖。
"方俊哲，动作快点！"人事小王站在旁边催促，生怕我多待一秒。
三年的痕迹，就剩几支笔和一个杯子。只因拒绝春节加班，我被当场开除。周围同事低头装忙，没人敢看我一眼。
"咔哒——"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
"程副总来了！"有人小声说。
我抬头，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程阎王"走进来。黑色西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脚步在我工位前停下。
"这个工位的人呢？"她冷冷问道。
"程总，他已经被辞退了，因为不服从管理……"钱经理谄媚地解释。
程雨桐突然俯身，盯着我桌上的工牌照片。下一秒，这位冰山女领导失声喊道：
"哥，你怎么在这？"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
我彻底懵了——我根本不认识她！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腊月二十五那天下午,钱经理突然召集技术部全体员工开会。会议室里,二十几个人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各位,我宣布一个决定。"钱经理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考虑到年底项目进度紧张,公司决定春节期间全员无休,初一到初七正常上班。"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春节还要加班?"
"开玩笑吧?回家的车票都买好了!"
"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同事们纷纷抗议,但钱经理只是敲了敲桌子:"安静!这是公司的决定,不接受商量。不愿意的可以主动辞职,外面有的是人排队想进来。"
我坐在角落里,握紧了拳头。春节对我来说本就不容易——父亲三年前去世后,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每年就盼着这几天假期能回老家上个坟。现在连这点念想都要被剥夺?
"钱经理,这不符合劳动法规定。"我站了起来,尽量平静地说,"根据《劳动法》第四十四条,春节是法定节假日,公司要求加班必须支付三倍工资,而且员工有权拒绝。"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我,眼神复杂。有人敬佩,有人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在公司里和领导顶嘴,从来没有好下场。
钱经理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站起身,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方俊哲,你什么意思?给我摆法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我不是讲条件,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持道,"如果公司坚持要求春节加班,请按照法律规定支付加班费,或者允许我们调休。"
"调休?加班费?"钱经理冷笑一声,"你当这是国企?我告诉你,不想干就趁早滚蛋!你不干,外面一大把人抢着要这个位置!"
他说完,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也一样,谁要是敢拒绝春节加班,就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工作不好找,失业了可别后悔。"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同事们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再说话。我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逃避的目光。
"散会!"钱经理摔门而去。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工位,整个人都在发抖。我知道,我完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人事部就给我发来了辞退通知。理由写得冠冕堂皇:"不服从工作安排,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
"方俊哲,请你今天下午之前办完离职手续。"人事小王面无表情地说,"公司会按照劳动法给你结算工资,你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是违法辞退!"我据理力争,"我可以申请劳动仲裁!"
"随便你。"小王耸耸肩,"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打官司要时间,要钱,还要精力。你一个打工的,耗得起吗?再说,你真的告了公司,以后在这个行业还想不想混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最后的反抗念头。
是啊,我耗不起。
我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还显示着未完成的代码,那是我连续加班一周的成果。现在看来,都成了笑话。
"老方......"我在心里默念父亲的名字,眼眶有些发热。
父亲叫方建国,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供我上大学,让我不用像他一样在工地上风吹日晒。
三年前,父亲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一根钢筋从高处坠落,正好砸中他的头部。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没救了。
我赶到医院时,父亲躺在急救室的床上,脸上盖着白布。我掀开白布,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天之后,我的人生彻底变了。
母亲在父亲去世半年后改嫁了。她改嫁的对象是父亲的工友,一个有钱的包工头。临走前,她给了我十万块钱,说:"小哲,妈也是没办法。你爸走了,我一个女人怎么活?这钱你留着,好好过日子。"
我接过钱,没说话。我不怪她,真的不怪。只是从那以后,我就成了真正的孤儿。
这份工作,是我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在这座城市能有个立足之地,我已经很知足了。
可现在,连这点立足之地都要失去了。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余额:8327元。
这点钱,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我租的房子在城郊,一个月2200元。虽然便宜,但离公司远,每天上下班要坐一个多小时地铁。
失业了,就意味着下个月连房租都交不起。
我越想越绝望,忍不住打开抽屉,翻出一个旧盒子。盒子里装着父亲的遗物——一块老式的机械手表。
这是父亲生前唯一的"奢侈品"。他说这表是结婚时买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父亲去世后,我一直把这块表带在身边,作为念想。
我拿起手表,轻轻擦拭着表面的灰尘。表盘已经有些磨损,但指针还在走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老方,我对不起你......"我喃喃自语,"我连份工作都保不住,还怎么在这座城市活下去?"
"方俊哲,你还在磨蹭什么?"小王走过来,不耐烦地催促,"赶紧收拾东西,别影响别人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表装进口袋,开始收拾东西。
桌上没什么私人物品,就几支笔、一个杯子、一本笔记本。我把它们一一装进纸箱,动作很慢,像是在告别。
周围的同事们假装忙碌,没人敢看我。偶尔有人抬头,目光触及我时,又会快速移开。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傻子,跟领导对着干,这不是找死吗?"
是啊,我就是个傻子。
就在我收拾到一半时,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程副总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办公区瞬间陷入紧张的氛围。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假装认真工作,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场。五官精致得像画上去的,但表情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程雨桐,公司新来的副总裁。
关于她的传闻,我听过不少。
据说她是两周前空降到集团的,年纪轻轻却能力出众,背景神秘。有人说她是某位董事的亲戚,也有人说她在海外读过MBA,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
但不管传闻如何,有一点是确定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腕人物。
上任第一周,她就裁掉了三个老员工。理由都很充分:效率低下、能力不足、态度消极。被裁的人想要抗议,但她拿出的数据和证据让人无话可说。
第二周,她又推行了新的考核制度。每个部门都要接受她的巡查,表现不好的直接降薪。有个部门经理因为业绩不达标,被当场降为主管。
员工们私下里都叫她"程阎王"。见到她,所有人都绕着走,生怕被盯上。
而她的巡查从不提前通知,专门抓问题。今天她来技术部,估计又是来找茬的。
程雨桐走到办公区中央,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工位。她的眼神像X光一样,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
钱经理连忙迎上去,脸上堆满笑容:"程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程雨桐冷冷地说,"准备怎么糊弄我?"
钱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额头冒出冷汗:"不是,我是说......"
"技术部这个月的业绩报告我看过了。"程雨桐打断他,"项目进度落后15%,三个项目出现bug,客户投诉两起。你作为部门经理,怎么解释?"
钱经理脸色煞白:"程总,这......这是因为人手不够,而且年底项目多,大家都很辛苦......"
"人手不够?那为什么还要辞退员工?"程雨桐的声音更冷了。
钱经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说的是方俊哲?他......他不服从管理,拒绝春节加班,严重违反公司规定。我这也是按规章办事。"
"春节加班?"程雨桐挑了挑眉,"公司什么时候有过春节必须加班的规定?"
"这......这是我们部门的内部安排。"钱经理支支吾吾,"年底项目紧,不加班完不成啊。"
程雨桐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看向办公区。她的目光一个工位一个工位地扫过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低着头,拼命祈祷她不要注意到我。可偏偏,老天爷不长眼。
程雨桐的脚步在我的工位前停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一把锋利的刀。我僵硬地保持着收拾东西的姿势,手里的鼠标快被我捏碎了。
"这个工位的人呢?"她问。
"程总,他已经被辞退了。"钱经理赶紧解释,"因为不服从管理,拒绝春节加班,我们按照规定......"
话还没说完,程雨桐突然俯下身,目光锁定在我桌上的工牌照片上。
那是一张一寸照,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衬衫,笑得有些拘谨。这是三年前入职时拍的,现在看起来有些陌生。
可就是这张照片,让程雨桐整个人僵住了。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收缩,脸上的冷漠被震惊取代。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手指开始颤抖。
那种表情,就像看到了鬼。
不,不是鬼。是看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哥......"她喃喃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哥,你怎么在这?"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就连钱经理都傻了,表情比见了鬼还要夸张。
我缓缓抬起头,对上程雨桐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激动,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她的睫毛在颤抖,眼眶竟然有些发红,像是要哭出来。
"程......程总?"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和这位副总裁根本不认识!她怎么会叫我"哥"?
程雨桐盯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的手抬起来,像是要碰我,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接下来的发展。这实在太劲爆了——高冷的副总裁居然叫一个被辞退的底层员工"哥"?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情?
沉默持续了大概十秒钟。
程雨桐终于意识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猛地回过神来。她快速收敛表情,重新恢复了那副冷漠的面具。但我能看到,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她冷静地问,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
"方......方俊哲。"我老实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程雨桐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你父亲叫什么?"
我愣了一下:"方建国。"
程雨桐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父亲......还好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父亲三年前......去世了。"我小声说。
程雨桐猛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她用手捂住嘴,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这还是那个铁面无私的程副总裁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
"程总......"钱经理试探着叫了一声。
程雨桐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的脆弱瞬间被冷厉取代。她转向钱经理,声音冰冷:"为什么辞退他?"
"啊?"钱经理一愣,"我刚才说了,他不服从管理,拒绝春节加班......"
"春节强制加班?"程雨桐冷笑一声,"公司什么时候有过这个规定?钱经理,你是不是忘了,春节是法定节假日,员工有权拒绝加班?"
钱经理的脸色变得煞白:"可是......可是项目进度......"
"项目进度是你管理不善的问题,不是员工的责任。"程雨桐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强制要求春节加班,不支付加班费,还辞退拒绝加班的员工——你知道这违反了多少条劳动法吗?"
钱经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额头的冷汗不停往下淌。
程雨桐拿起桌上的辞退通知,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说:"这份辞退通知无效。"
"啊?"钱经理彻底傻了。
"方俊哲。"程雨桐看向我,眼神复杂,"从现在开始,你继续工作。有任何问题,直接来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程总!"钱经理急了,"这......这不合规矩啊!公司的规章制度......"
"规章制度?"程雨桐回头,眼神凌厉,"那你告诉我,春节强制加班符合哪条规章制度?辞退依法维权的员工又符合哪条规章制度?"
钱经理哑口无言。
程雨桐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助理团队离开了办公区。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办公室里恢复了生机。
同事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老方,你和程副总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叫你哥?"
"你们认识?"
我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和程雨桐根本不认识,从没见过面。她为什么会叫我"哥"?为什么会问我父亲的情况?听到父亲去世,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那天下午,我没有离开公司。
虽然程雨桐撤销了辞退决定,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万一她只是一时冲动,事后又反悔了怎么办?
我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周围的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老方,你真的不认识程副总?"技术部的小李凑过来,小声问。
我摇摇头:"真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叫你哥?"小李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难道你们是亲戚?"
"不可能。"我肯定地说,"我家就我一个人了,哪来的亲戚?"
"那就奇怪了......"小李若有所思,"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这次算是捡回一条命。程副总亲自保你,钱经理再也不敢动你了。"
确实,钱经理那天下午就没再出现在办公室。据说他被叫到程雨桐的办公室,训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色像死了爹娘一样难看。
第二天,人事部正式通知我,辞退决定撤销,继续正常上班。同时,公司还给我发了一份书面道歉信,承认"辞退程序存在瑕疵"。
我看着那份道歉信,心情复杂。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昨天我还在为失业发愁,今天就峰回路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程雨桐。
可她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不通。
接下来的几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程雨桐频繁出现在技术部。
以前她来巡查,顶多一周一次。但现在,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且,她总是会"不经意"地走到我的工位附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种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有一次,我正在调试代码,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程雨桐就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的电脑屏幕。
"程......程总。"我连忙站起来,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坐下。"她淡淡地说,"继续工作。"
我硬着头皮坐下,手指都在发抖。她就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气氛尴尬到极点。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突然问:"你多大了?"
"啊?"我一愣,"29。"
"29......"她喃喃重复了一遍,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你什么时候生日?"
"八月十五。"
听到这个日期,程雨桐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你从小在哪长大?"
我觉得这些问题很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西北老家,高中毕业后才出来的。"
程雨桐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她复杂的情绪,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她轻声说:"好好工作。"然后转身离开。
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更让我不安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悲伤。
那天下午,前台的周姐偷偷找到我,神秘兮兮地说:"老方,你是不是得罪程副总了?"
"没有啊。"我一头雾水,"怎么了?"
"她让人事把你的全部档案调出来了。"周姐压低声音,"还问了你的籍贯、家庭背景、父母情况......"
我心里一沉:"她查我?"
"不只是查。"周姐又说,"她还让人去你老家调查了。你说,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了?"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一清二白,能有什么把柄?"
可心里,我却开始不安起来。
程雨桐到底想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程雨桐那双复杂的眼睛。
她为什么叫我"哥"?为什么要调查我?她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像虫子一样,在我脑子里爬来爬去,让我无法入睡。
凌晨两点,我实在睡不着,爬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程雨桐的资料。
网上关于她的信息不多。只知道她叫程雨桐,34岁,海外名校毕业,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两周前空降到集团任副总裁,主管运营和人事。
没有提到她的家庭背景,没有提到她的父母,就连照片都很少。
我又搜索了"程雨桐 方建国",但什么都没搜到。
难道她们真的没关系?那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银行的短信提醒。
我打开一看,愣住了。
"您的账户收到转账50000元。"
五万块?谁给我转的?
我立刻查看转账记录,但显示的是匿名转账,没有备注,看不到转账人的信息。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笔钱来得太蹊跷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收到一笔莫名其妙的转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程雨桐。
是她转的?
可她为什么要给我钱?
我越想越不对劲,连忙给银行打电话,想查清楚转账人的信息。但客服说,这是匿名转账,他们也查不到。
挂断电话,我坐在床上发呆。
这笔钱,我不敢用。万一真是程雨桐转的,那我就欠她人情了。在职场上,欠别人人情是最麻烦的事。
第二天上班,我找了个机会,去了程雨桐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在顶楼,装修得简约大气。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程雨桐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文件。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方俊哲?"她放下文件,"有事?"
"程总......"我深吸一口气,"我想问您,昨晚是您给我转账的吗?"
程雨桐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是。"
"真的不是?"我盯着她的眼睛。
"不是。"她的表情很平静,"我为什么要给你转账?"
我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还有别的事吗?"程雨桐问。
"没......没有了。"我转身要走。
"等等。"程雨桐叫住我,"你父母......还好吗?"
我回头,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期待和紧张。
"我母亲改嫁了。"我说,"父亲三年前去世了。"
程雨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指紧紧握着笔,指节都发白了。
"怎么......去世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工地事故。"我简单地说,"一根钢筋从高处坠落,砸中了头部。"
程雨桐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被这一幕震撼了。这个在公司里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女强人,竟然因为我父亲的事情哭了?
"程总,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去。"她哑着声音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退出办公室,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她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春节前夕,公司照例举办年会。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公司年会。以前总觉得这种活动无聊,能逃就逃。但今年,因为辞退风波,我反而被迫成了焦点人物。
年会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大厅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员工们穿着正装,三三两两地聊天,气氛热烈。
我坐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但同事们还是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程副总保下来的人。"
"听说他们关系不一般。"
"说不定是什么亲戚关系......"
我装作没听见,低头玩手机。
年会的重头戏是抽奖。一等奖是十万元现金,二等奖是最新款手机,三等奖是购物卡。
主持人宣布开始抽奖时,全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盯着大屏幕,期待自己的工号能被抽中。
"现在抽取一等奖!"主持人激动地说,"让我们有请程副总上台抽取!"
程雨桐走上台,在一个透明的抽奖箱里抽出一张纸条。
"一等奖得主是......"主持人打开纸条,大声宣布,"技术部,方俊哲!"
全场哗然。
我整个人都傻了。十万块?我中了一等奖?
"老方,快上台领奖啊!"小李推了我一把。
我木然地走上台,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
"怎么这么巧?"
"该不会是内定的吧?"
"程副总亲自抽的,你说呢?"
我走到程雨桐面前,她把支票递给我。我们的手指触碰的瞬间,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恭喜。"她说,声音很轻。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发现,她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那一刻,我明白了。
这不是巧合,是她故意的。
领奖下台后,我握着支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十万块,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可这笔钱,我拿得心不安。
年会结束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酒店门口等着。
我要等程雨桐出来,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程雨桐终于走出来。她换了一身便装,卸下了白天的强势,看起来疲惫而脆弱。
"程总。"我走上前,拦住她。
她看到我,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方俊哲?你还没走?"
"我在等您。"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这次抽奖,是您安排的吧?"
程雨桐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头:"是。"
"为什么?"我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程雨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泪光,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您到底是谁?"我忍不住问,"您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程雨桐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哽咽着说:"我......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因为说了,你会恨我的。"她转身要走。
"等等!"我拉住她的手腕,"您必须告诉我真相!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程雨桐停下脚步,肩膀开始颤抖。她用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
那一刻,我突然心软了。
"对不起......"我松开她的手,"我不该逼您。"
程雨桐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好好过年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除夕那天,我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电视里放着春晚,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泡了一碗泡面,坐在小小的餐桌前,盯着那碗面发呆。
父亲去世后,每年春节都是这样度过的。一个人,一碗泡面,还有电视里热闹的声音。
我拿起筷子,正要吃,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方俊哲......"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能见个面吗?"
是程雨桐。
我心里一紧:"程总,您怎么了?"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在颤抖,"求你了,见我一面。"
我从没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让我无法拒绝。
"好。"我说,"在哪见?"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她说,"我在那等你。"
挂断电话,我匆匆换了衣服,冲出门去。
外面冷得要命,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我裹紧外套,快步走向地铁站。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
程雨桐要跟我说什么?她为什么会在除夕夜给我打电话?她哭了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让我焦虑不安。
咖啡厅很安静,除夕夜,几乎没有客人。
程雨桐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但她一口都没喝。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头发披散下来,没有化妆。眼睛红肿,明显哭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卸下所有伪装的样子。
"程总。"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她抬起头,看到我,眼眶又红了:"你来了......"
"您有话要跟我说?"我问。
程雨桐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握着咖啡杯,指节都发白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