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伍后做了8年通讯兵,退伍后发现村口的信号塔每晚都准时闪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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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入伍八年,我是部队里最优秀的通讯兵,那些跳动的信号就是我的语言。

我以为退伍回家,那些紧张和戒备就会彻底远去,生活会归于平静。

直到我发现,村口那座孤零零的信号塔,每晚午夜都会用我最熟悉的方式,发出诡异的闪光。

周围人都说我疯了,说我是在部队待出了毛病。



01

“妈,咱们村口那个铁塔,你觉不觉得有点怪?”

我指着窗外远处的山岗,那里立着一根高耸入云的信号塔。

母亲正忙着给我削苹果,闻言头也没抬。

“一个信号塔能有啥怪的?我看你这孩子,当兵回来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不懂,那座塔正在用我烂熟于心的密码,很有可能正在传递着我完全陌生的讯息。

02

退伍的批复文件下来那天,营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冰冷的雨丝打在窗户上,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我的离开伴奏。

我叫周卫,这个名字是当过兵的爷爷给起的,他希望我长大后能保卫国家。

八年,将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我把自己最宝贵、最滚烫的青春,全部奉献给了祖国西南边陲那些沉默的线路和永不停歇的电波声。

我是一名通讯兵,更准确地说,是一名信号技术侦察兵。

我的整个世界,是由波形、频段、代码和指令构建起来的。那些在普通人眼中毫无意义的杂音和闪光,在我的耳朵和眼睛里,却可能是一段重要的情报,一条关键的指令。

规律和秩序,是我融入血液的本能,是生存和完成任务的基石。

当我把那身已经洗到泛白、领口和袖口都已磨损的作训服,仔仔细细地叠成一块标准的“豆腐块”,郑重地放进帆布行李箱的最底层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如同山间的浓雾,将我层层包裹。

我像一个高速旋转了八年的陀螺,现在突然停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站稳,浑身都不自在。

连长拍着我的肩膀,话语里带着不舍:“卫子,回去了好好生活,忘了这儿的一切,忘了那些代码和电波,做个普通人。”

我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眼眶发热,但终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回到老家,是一个缓慢而又生疏的适应过程。

高铁换大巴,大巴换中巴,车窗外的景象从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逐渐变成了连绵起伏的青翠山峦。

空气里潮湿的草木气息越来越浓,那是我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味道。

村头那座古老的石桥,桥下的溪水依旧清澈见底,几只鸭子在水里悠闲地嬉戏,和我八年前离开时的景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父亲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抽着烟等我,看到我从颠簸的中巴车上跳下来,他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快步走上来,一言不发,一把抢过我的行李。

那塞得满满的帆布行李箱沉重的分量,让他坚实的身子猛地一沉,但他立刻又把胸膛挺得笔直,仿佛在用这种沉默而有力的方式,向整个村子宣告他的骄傲。

母亲跟在他身后,一看到我,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拉住我的手就不放了,反复抚摸着我手背上因为长期进行器械操作和格斗训练留下的厚厚老茧和几道疤痕,嘴里一直念叨着:

“黑了,也壮实了,我的卫子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家还是那个爬满青藤的老样子,两层的小楼,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里晾晒着金黄的稻谷,墙角码着整整齐齐的柴堆,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泥土和稻香混合的亲切味道。

这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最朴实、最安逸的气息,和我过去八年里那种高度紧张、时刻戒备的环境,形成了天壤之别。

晚饭是父亲亲手烧的红烧肉,用的是家养的土猪,肥瘦相间,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他不停地把最大块的肉夹进我碗里,直到堆成一座小山,语气里是命令式的关怀:“吃!在部队肯定吃不好,回家了得好好补补。”

母亲则在一旁帮腔,脸上满是期待与慈爱:“你二叔都给联系好了,去县里的电力局上班,是正式工,铁饭碗,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我嘴里塞满了米饭和肉块,只能含混不清地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安安稳稳”这四个字,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陌生。

在部队,每天清晨五点的军号就是我的生物钟,雷打不动。

可回到家,清晨五点,窗外只有一片寂静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我按时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片熟悉的、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裂纹,毫无睡意。身体里的那个军人,还没学会怎样在和平的环境里安然入睡。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白天,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正常”的返乡青年。我跟着父亲去田埂上转悠,听他讲今年的雨水和收成;我去镇上找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喝酒,听他们抱怨工作的压力、家庭的琐事和飞涨的房价。

酒桌上,他们拍着我的肩膀,感慨地说我变了,话少了,人也闷了,眼神里总藏着事儿。

我只是笑笑,把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那份疏离感。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藏着一个越来越大的、关于信号的秘密。

这种格格不入的撕裂感,在我退伍回家的第九个晚上,被推到了顶点。

那晚,我又一次在午夜时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房间里燥热难耐,我索性起身走到二楼的阳台,想吹吹夜风,清醒一下。

我们家在村子西侧的半山腰,视野开阔,正对着村口那片光秃秃的山岗。

山岗上,一座移动通讯的信号塔,像一个孤僻的巨人,沉默地矗立在深邃的夜幕里。

塔顶那盏红色的航空警示灯,是这片漆黑夜色中唯一的光源。按照规定,它应该以固定的频率和时长,平稳地闪烁着,为夜间飞行的航空器提供警示。这是最基础的民用航空安全规范。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开始干涩发酸。

突然,我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猛烈一缩,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不对劲!

我立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我的军用电子表。液晶屏上显示着冷光,时间精准地跳动着。

午夜,十二点整。

就在秒针跳过“12”的那一刹那,信号塔顶端的红灯,用一种极快的速度,连续闪烁了三下。

嗒。嗒。嗒。

那三下闪烁,极其短促,干脆利落,每一次亮起到熄灭的间隔都完全一致,充满了精准的人为操控感。

紧接着,它又立刻恢复了之前那种缓慢、均匀的闪烁节奏。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钟,快得如同幻觉。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长期失眠导致的眼花错觉。

但我的大脑在零点一秒内就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我是通讯兵。我对任何信号的规律与异常,有着近乎偏执的、野兽般的敏感。

设备故障导致的闪烁是毫无章法的,是混乱的,时长和频率都不可能如此规整。

而刚才那三下,精准得像是用军用级别的计时器掐算过一样。

这绝不可能是故障。

这是一种信号。

一种我还无法破译,但绝对真实存在的、隐藏在民用设施里的加密信号!



03

第二天一早的饭桌上,我内心波澜起伏,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我一边喝着母亲盛的粥,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爸,咱村口那个铁塔,是不是有点问题?”

父亲正嗦着一碗米粉,闻言抬起了头,眼神里有些疑惑:“一个破铁塔能有啥问题?天天立在那儿。”

“它昨晚上的灯,闪得特别怪。”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母亲把一碟家里腌的酸萝卜推到我面前,浑不在意地插话道:“可能是线路老化了吧,那玩意儿都立在那快十年了,有点小毛病也正常。”

“我说你这孩子,在部队待傻了?”父亲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摸出烟丝和纸,开始卷旱烟,“一个破灯你还研究出名堂了?有那工夫不如想想去电力局上班的事。”

我没有再争辩,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他们无法理解。在他们的世界里,那就是一盏灯,一个铁疙瘩。但在我的世界里,那可能是一组密码,一个坐标,甚至是一条指令。

吃过早饭,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村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是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镇上买点东西,独自一人去了镇上的电信营业厅。

在营业厅的自助服务区,我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了负责我们那片区域的铁塔维护部门的对外联系方式。

我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带着职业微笑、但略显疲惫的男声传了过来。

“您好,铁塔维护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普通的、有些较真的村民。

“你好,师傅。我反映个事,我们村口的那个信号塔,就是黄泥岗上的那个,晚上的警示灯好像坏了。”

“坏了?是完全不亮了吗?”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

“不是不亮,是闪得不对劲。昨天晚上,它突然很快地闪了几下,然后又恢复正常了。”我模糊了具体的时间和次数。

“请问是哪个村?具体位置能描述一下吗?”

我详细地报上了我们村的名字和信号塔的大致方位。

客服在电话那头操作着电脑,键盘声噼啪作响,期间还能听到他和其他同事交谈的声音。过了大约半分钟,他用非常肯定和职业化的语气回复我。

“先生,您好。我们后台的实时监控系统显示,您所说的那座基站目前运行状态一切良好,各项参数指标全部在正常阈值内,我们并未收到任何设备故障的告警信息。”

“不可能,”我的心一沉,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急了,“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昨晚十二点整的时候,灯光快速闪了三下。”

电话那头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我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

“先生,”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有些公式化,“我们的航空警示灯是全自动光控的,由系统统一控制,只有两种工作模式。要么按照预设程序正常闪烁,要么就是出现故障彻底不亮。绝对不存在您说的那种‘快速闪三下’的情况。”

“也许……是系统没有监测到的瞬时故障?或者被人为干扰了?”我试探性地提出了更深层的可能。

“先生,请您放心,我们的设备非常精密和可靠,基站周围都有防护措施。如果真有异常,系统一定会第一时间记录并报警的。或许是您看错了?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干脆地挂断了。

我握着发烫的电话,站在人来人往的营业厅门口,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官方的回答滴水不漏,将一切都归结为“正常”和“不可能”。

这反而让我更加确信,事情绝不简单。

所有人都告诉我,一切正常。

难道,真的是我出了问题?是部队八年高度紧绷的生活,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职业后遗症?是一种被称为“战后创伤应激反应”的幻觉?



那个晚上,十一点五十,我没有丝毫睡意,准时守在了阳台上。

这一次,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用一个录像机,将焦距拉到最大,死死地锁定在远处山岗上的那座信号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夜风格外地冷,吹得我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的心跳随着手表的秒针,一下,一下,被逐渐拧紧。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七秒。

五十八秒。

五十九秒。

午夜十二点整!

嗒。嗒。嗒。

又是那三下!

和昨晚的记忆分毫不差,急促、精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看着录像屏幕里清晰记录下的闪光画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在微凉的夜色中,化成了一团白雾。

这不是我的幻觉。

这是真的。

04

我成了一个孤独的观察者,一个潜伏在自己家乡的“情报员”。

白天,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孝顺儿子和普通返乡青年的角色。

我跟着父亲去田里,学着分辨稻谷的长势;我去镇上找老同学喝酒,听他们抱怨工作和家庭;

我甚至在母亲的安排下,去见了几个邻村的姑娘,对方都觉得我人很正直,但就是太闷了,不爱说话。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藏着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的秘密。

每晚午夜十二点,成了我和那座信号塔雷打不动的约会。

我用录像机录下了它每一次的准时闪烁,从不间断。一周过去,风雨无阻,天天如此,分秒不差。

我开始像在部队时分析情报一样,做起了详细的记录。

我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每一页都画上了表格。

日期、时间、天气(晴、阴、雨)、风向、风力、月相,以及那雷打不动的“三短闪”。

在我的记录本上,那三下闪烁,像是一串神秘的鼓点,每晚都在我心里敲响,让我无法安宁。

我开始废寝忘食地分析。

在部队里,我系统学习过各种编码方式,摩斯电码是最基础的一种。

三短,是国际通用摩斯电码里的字母“S”。

SOS的第一个字母。求救?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现了一秒钟就被我否决了。

如果是求救,不会如此规律、如此隐蔽、如此有耐心。求救信号应该是持续的、强烈的,而不是这种精准到秒的“打卡”式信号。

这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我还安全”的签到。

或者,是一个启动某个程序的指令,一个链条的开端。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数种可能性在盘旋。

我迫切地想去那座塔下看一看,检查一下设备箱,看看有没有被改装过的痕迹。

但我强行忍住了这个冲动。

通往后山的路很荒僻,而且所有的通讯基站都有高高的铁丝网围着,上面挂着鲜红的“高压危险,禁止攀爬”的警示牌。贸然闯入,不仅危险,而且极易触发物理报警,只会打草惊蛇。

如果那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的鲁莽出现只会让对方立刻警惕,中断所有活动,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我需要更多的线索,我需要找到信号链的另一端。

我从县城里一个户外用品店,花光了大部分退伍金,买回来一个高倍数的军用级望远镜。



父亲看到我小心翼翼地摆弄那个黑色的大家伙,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净整些没用的玩意儿,有那钱还不如给你妈买件新衣服。”

我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把望远镜擦拭干净。

这个望远镜,成了我的第三只眼,我的侦察哨。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不再只盯着信号塔。

我把观察的范围,扩大到了信号塔能够辐射到的整个村庄和周边的山野。

信号塔闪烁时,村子里其他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异动?会不会有光、声音或者其他形式的回应?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且极度考验耐心和眼力的过程。

村子的夜晚很安静,大部分人家九点多就熄灯了。午夜时分,整个村庄都沉睡在黑暗里,像一头温顺的巨兽,只有几声狗叫和虫鸣。

第一晚,没有发现。我的眼睛在望远镜的目镜后看得酸痛。

第二晚,依旧没有发现。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第三晚,午夜时分,山里起了雾,视线很差。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像鬼火一样,闯入了我的视野。

那是在信号塔闪烁之后的大约三秒钟。

在村子最东头,靠近河边的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二楼的某个窗户里,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极快地亮了一下,然后就彻底熄灭了。

那光非常微弱,而且一闪即逝,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是星星的闪烁,或是自己眼花的错觉。

但通过放大的望远镜,我能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一个人造光源。像是有人在用被遮挡的手电,或者调到最低亮度的录像的屏幕,给出了一个回应。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

这是一个回应!一个精准的回应!

信号塔的“嗒嗒嗒”,是发问,是指令。

而这个微弱的光点,是回答,是“收到”!

我找到了链条的另一端。

第二天,我特意装作散步的样子,绕到了村东头。

那栋二层小楼很普通,白墙灰瓦,但看起来比周围的民居要新一些,也更气派。它孤零零地立在村子的边缘,院墙砌得很高,周围没什么紧挨着的邻居,位置非常偏僻且隐蔽。

我向村里最爱串门子、消息最灵通的三婶打听那栋房子的主人。

“哦,你说河边那栋新楼啊?那是老李家的,他家儿子在外面发了财,回来盖的,不过一年到头没人住。”

三婶嗑着瓜子,压低了声音,显得很神秘。

“不过啊,半年前租出去咯。租给一个外地人,听说是从大城市来的,姓吴,说是个画家,来咱们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找灵感,养身体。”

“那人怪得很,”三婶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也不跟村里人说话。买米买菜都是打电话让镇上的超市派人送,东西就放门口,人都不见一个。”

“有文化的人,都这样,神神叨叨的,咱们不懂。”三婶最后总结道。

一个深居简出、与世隔绝的外地“画家”。

一个从不与人来往、行为诡异的租客。

一栋位置偏僻、戒备森严的楼房。

一条看不见的、由光组成的信号链。

所有的线索,像拼图一样,开始在我脑中拼接,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神秘的、姓吴的男人。

05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像一部情节紧张的谍战片,只是主角只有我一个,观众也只有我一个。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对那栋小楼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我发现,每天下午四点左右,会有一个穿着某超市工作服的小伙子,骑着电动三轮车来给他送菜和日用品。

小伙子把东西放在门口的石阶上,然后打电话,等人从里面把东西拿进去后,就立刻骑车离开,两人全程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栋房子。他就像一个幽灵,寄居在这个村子里,却又和这个村子完全隔绝。



我的行为,也越来越像一个幽灵。

我经常一个人跑到后山,就是信号塔所在的那片山岗,躲在茂密的树丛里,用望远镜从高处俯瞰那栋小楼的动静。

我甚至尝试着在夜里摸黑靠近,但那栋楼的院墙很高,上面似乎还加装了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所有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不透光的窗帘。

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警惕。

我的反常,终究没能逃过父母的眼睛。

他们发现我半夜不睡,白天又总是精神恍惚,眼神飘忽不定。

他们看到我那个昂贵的望远镜,看到我笔记本上画着他们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地图和时间表。

终于,在一个我又是整晚没睡的清晨,父亲爆发了。

那天晚饭后,他把我叫到了院子里,脸色铁青。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发火,只是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和忧虑。

“卫子,你跟爸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在部队……是不是受了啥刺激?”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心里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啊,爸,我挺好的。”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挺好的?!”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压不住的火气,“你管这叫挺好的?你妈都快急出病了!天天半夜不睡觉,拿着个望远镜跟做贼一样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叨什么信号,什么闪三下!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说你?他们都说你……说你当兵把脑子当出问题了!”

“我没病!”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自尊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

“你没病就给老子好好过日子!”父亲把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用穿着解放鞋的脚碾得粉碎,“我已经给你二叔回话了,下个礼拜一,你就去电力局报到!安安稳稳上班,娶媳妇,生娃!别再整这些没用的了!”

那晚,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和他吵得这么凶。

母亲在旁边不停地哭,拉着我的胳膊,求我别再犟了,就听你爸一次吧。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没有人理解我,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那种孤独和无助,像冰冷的河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摔门而出,一个人跑到村外的河边。

冰冷的河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生疼。

我看着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自我怀疑,像无数条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

也许,他们是对的。

也许,真的只是我的臆想。是八年高度紧张的部队生涯,让我变得神经过敏,看什么都像暗号,看谁都像特务。

那个姓吴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性格孤僻、作息古怪的画家。

那个窗户的光点,也许只是他起夜时打开手电筒。

而信号塔的闪烁……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但完全正常的、不为外人所知的运行程序。

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

只有我,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阴谋中,像一个固执的疯子。

那一刻,我真的想放弃了。

我想把那个望远镜扔进河里,把那个记满了“胡言乱语”的本子烧掉。

然后,像父亲说的那样,去电力局上班,结婚生子,忘记那些该死的信号和责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坐在冰冷的河滩上,从天黑坐到天亮。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一层鱼肚白时,冰冷的晨露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做出了决定。

不。

我不能放弃。

我的直觉,那个在无数次实战演习和秘密任务中救过我、帮助我完成任务的军人直觉,在我的脑海里声嘶力竭地告诉我:这里有问题!有大问题!

哪怕全世界都说我错了,我也要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

因为,我是国家培养的的通讯兵。

哪怕我已经退伍,这份责任和警惕,已经像钢印一样,深深地刻进了我的骨血里。

我决定孤注一掷。

报警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几段录像,一个看不清人脸的光点,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拿到派出所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当成精神有问题,然后通知我父母把我领回去严加看管。

这不仅会彻底暴露我,还会让对方销毁一切证据,彻底潜伏下去。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忽然想起了退伍前,我的老连长,也是我的恩师,张海峰。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单独聊了很久。临走时,他拍着我的肩膀,郑重地塞给我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加密的、看起来像乱码的邮箱地址。

连长当时说得很严肃:“周卫,你小子是我带过最出色的兵,专业技术过硬,观察力敏锐得像头狼。这个你收好,一辈子用不上最好。但如果有一天,你退伍回到地方,遇到了你个人无法解决,但又凭你的专业直觉和判断,认为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的非军事领域问题,就往这个邮箱发信。记住,一定要有理有据,不要凭空猜测,更不要冲动行事。”

当时我以为,这只是老连长对我的器重和一句临别赠言。

没想到,它竟然可能成为我唯一的希望。

我回到家,父母已经下地去了。

我反锁上房门,打开家里那台老旧的电脑,网络慢得像牛车,网页打开都要转半天圈。

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将我这几十天来的所有观察记录、视频截图、时间节点、逻辑推断,全部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

我的行文风格,完全是部队里写汇报材料的格式,客观,严谨,只陈述事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我详细描述了信号塔闪烁的精准规律、周期和时间。

我画出了信号塔和那栋可疑小楼的方位图,并标注了最佳的观察点和潜入路线。

我列出了目标人物“吴姓画家”的所有可疑行为:与世隔绝、作息诡异、反侦察意识极强。

最后,我用最严谨的措辞写下了我的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利用民用通讯设施进行秘密通讯的潜在情报点,其背后可能涉及更深层次的、有组织的间谍活动。

该信号链已稳定运行至少一个月以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反复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一个错别字和逻辑漏洞后,我将这封匿名邮件,发送到了那个沉睡在我钱包夹层里许久的邮箱地址。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脏狂跳不止。

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石沉大海,或者被当成一个恶作剧。

我更不知道,它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但我知道,我已经做了我作为一名退伍军人能做的一切。

剩下的,只能交给国家。

邮件发送成功后,我删除了电脑上所有的痕迹,然后关掉电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父亲看我的眼神,依旧是失望和冷漠的。



母亲给我端来饭菜,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什么也没解释,也无法解释。

那个晚上,我没有再去看信号塔。

我躺在床上,第一次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太累了。

仿佛这一个月的煎熬,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中被惊醒的。

声音是从村口传来的,越来越近,夹杂着人们的惊呼、狗的狂吠和各种嘈杂的议论声。

我心里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立刻穿上衣服冲出家门,我父母也满脸惊疑地跟了出来。

当我拼命跑到村口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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