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走后,我卖掉老宅得了200万,女儿哭穷,我只说钱都看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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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从我手里滑了下去。

屏幕在冰凉的地砖上,裂开一道蛛网。

我的血好像一下子都凉了。

脑子里嗡嗡地响,什么也想不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看着床底拖出来的旧皮箱,锁已经被我用锤子砸开。

旁边,是建业留下的信,还有那本我从不知道的存折。

上面的数字,像一排没有感情的眼睛,正嘲笑着我。

眼泪掉下来,我却感觉不到。

我摸索着,捡起地上那个碎了屏的手机。

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按下了那三个数字。

电话通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么陌生,那么空洞。

“喂,110吗?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01

建业是秋天走的。

叶子还没黄透,风里已经有了凉意。

他就那么睡过去了,没留下一句话。

医生说,他走得很安详。

多么可笑的词,安详。

安详是他的,不是我的。

可安详是给外人看的,留给我的,是空。

整个屋子都空了。

空得让我害怕。

连呼吸都有了回声。

以前他在,总觉得这房子不大,转身就能碰到他。

他喜欢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看就是半天。

报纸翻页的声音,沙沙的,很好听。

我喊他吃饭,他总是“嗯”一声,半天不动弹。

我总会生气,说他把报纸当饭吃了。

他就笑,说,就来,就来。

现在,沙发那个位置,凹陷的痕迹还在。

我伸手去摸,只有一片冰凉的布料。

我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把报纸放下,问我晚饭吃什么。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空气。

时间好像停了,又好像在飞快地流逝。

我分不清白天黑夜。

醒着,就睁眼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块水渍,是他去年夏天修的。

他说,等明年开春,我们把屋顶整个翻修一下。

他还说,到时候把墙也重新刷一遍。

他总是有那么多计划。

我们的未来,他都计划好了。

明年开春,他不在了。

那些计划,都成了说给我一个人听的笑话。

墙上挂钟的指针,还在一格一格地走。

滴答,滴答。

它在走,可我的世界停了。

它在提醒我,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每响一声,都像在提醒我,他又离开我一秒。

这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沾着他的气味。

它们都还活着,活在过去。

只有我,被困在了现在。

那件他最常穿的灰色外套,袖口磨得起了毛边。

我没舍得洗,上面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有时候会偷偷拿出来,把脸埋在里面。

好像这样,他就能回来。

我把它挂在衣柜里,好像他只是出了趟远-门。

书房里,他的书还摊在桌上,旁边放着一副老花镜。

他走的那天早上,还在看那本书。

厨房里,那个有缺口的搪瓷碗,是他专用的。

我想把它扔掉,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他说,碗有缺口,吃饭才香,是福气。

他说,人不能太圆满,得有点缺憾。

现在,这些福气,这些缺憾,都成了戳我心窝子的刀子。

我不敢碰,不敢看。

我怕一碰,那些回忆就全涌出来,把我淹死。

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像一只冬眠的动物。

可我睡不着。

闭上眼,全是他。

他年轻时的样子,他教我骑车的样子,他抱着刚出生的秀娟傻笑的样子。

一幕一幕,比电影还清晰。

我开始怕这栋房子。

它不再是家,成了一座巨大的纪念馆。

每一处,都陈列着我和他共同的过去。

而我,是唯一的参观者,也是唯一的守墓人。

女儿秀娟和女婿刘军开始来得频繁。

他们每次来,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悲伤。

秀娟会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

“妈,您得吃点东西。”

“妈,人死不能复生,您别太折磨自己了。”

她的话,很对,很孝顺。

可我听不进去。

我的悲伤,是一堵墙,密不透风。

刘军则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看看,西摸摸。

然后他会说:“妈,这房子是老了。”

“您看这墙皮,都掉了。”

“楼梯也陡,您一个人上下,不安全。”

他们一唱一和,配合得很好。

我听着,心里什么都明白。

我只是不想说破。

建业刚走,我没有力气去计较这些。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麻木。

我的灵魂,好像跟着建业一起走了。

留下的,只是一个还会呼吸的驱壳。

我需要一点时间,把那个走丢的灵魂,一点点找回来。

02

找回灵魂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漫长。

我开始试着走出卧室。

试着自己做一顿饭,尽管我没什么胃口。

试着把屋子打扫干净,尽管灰尘很快又会落下来。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生活,就能把建业留下的空洞填满。

可我错了。

我越是努力,那空洞就越大。

一天,我打扫书房,看到他摆在书架最高处的一个木盒子。

我踩着凳子拿下来,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是几十年前,我们刚认识时,彼此写的信。

信纸已经脆黄,字迹也有些模糊。

我一封一封地看。

他写:“淑珍,今天在车间看到你,你穿了件蓝色的确良衬衫,很好看。”

他写:“淑珍,我想请你去看电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看着那些笨拙又真诚的文字,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

那时候的建业,多年轻啊。

我把信一封封叠好,放回盒子里。

我忽然觉得,我守不住这栋房子了。

它藏了太多的回忆,每一件都足以把我击垮。

或许,秀娟和刘军说得对。

离开这里,换个环境,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当我跟秀娟提起这个想法时,我能看到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

那光太亮,刺得我有些不舒服。

她很快掩饰过去,换上关切的表情。

“妈,您想通了就好。”

“您放心,卖房子的事,我跟小军给您办得妥妥的。”

刘军的行动力很强。

没过几天,中介就带人上门了。

来看房的人,一拨又一拨。

他们在我的家里走来走去,指指点点。

“这户型不错,就是装修太老了。”

“厨房得全砸了重装。”

“这地段倒是真好。”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就好像,他们在谈论的,是别人的房子。

很快,房子就卖掉了。

买家是一对小夫妻,带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

签约那天,女主人对我说:“阿姨,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爱护这个房子的。”

我看着她,笑了笑。

我说,好。

搬家的那天,是个阴天。

我没让秀娟他们帮忙。

我一个人,把我和建业的东西,一点点打包。

大部分都扔了。

只留下了几件他的衣服,那盒信,和阳台上那盆他最喜欢的君子兰。

钥匙交出去的那一刻,我站在楼下,回头望了一眼。

那扇熟悉的窗户,黑洞洞的。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建业的四十年,就这么被锁在了那扇门后。

钱很快到账。

二百万。

存折上的数字,冰冷,陌生。

它像一个巨大的句号,画在了我前半生的结尾。

我的后半生,要怎么开始,我不知道。

03

秀娟和刘军坚持要为我“庆祝”一下。

庆祝我搬入新生活,也庆祝我成了“富婆”。

饭店是刘军订的,城里最贵的那几家之一。

包厢很大,装修得金碧辉煌。

桌子上的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像流水席。

很多菜,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刘军给我倒上红酒,说:“妈,您尝尝这个,法国的。”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又酸又涩,还不如建业泡的二锅头好喝。

秀娟在一旁给我夹菜。

“妈,您多吃点这个,海参,大补。”

“妈,这个鲍鱼做得好,您尝尝。”

他们很热情,很周到。

热情得让我觉得有些虚假。

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我知道,这场饭局,是一场鸿门宴。

酒过三巡,戏码终于开始了。

刘军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酒后的潮红,和一种刻意营造的愁苦。

“妈,您是不知道啊。”

“我这装修队,看着是自己当老板,风光。”

“其实,就是个高级包工头。”

“给工人发工资,给料方结款,全得自己垫钱。”

“甲方那边,一个个都是大爷,催款比登天还难。”

他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秀娟的眼睛,适时地红了。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妈,小军他太不容易了。”

“前几天,为了一个款子,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

“晚上愁得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我看着他们,一个诉苦,一个帮腔。

像在看一出排练了很久的话剧。

我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演到什么地步。

终于,秀娟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妈,还有我们家亮亮。”

“亮亮马上就要小升初了,我们想给他换个好点的学区。”

“您也知道,现在的好学校,都跟房子挂钩。”

“我们看了几个楼盘,位置是真好,可那首付……”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妈,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就差那么一大截,不然我们也不会跟您开这个口。”

刘军在一旁补充道:“是啊妈,都是为了孩子。”

“我们苦点累点没什么,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他们说得那么情真意切,那么感人肺肺。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母亲,我大概真的会感动。

可我太了解他们了。

我看着女儿的脸,那张我看了四十年的脸。

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焦急,看到了渴望。

但,我没有看到一个母亲为孩子前途担忧的纯粹。

那里面,掺杂了别的东西。

一种急功近利的,对金钱的赤裸裸的欲望。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

建业,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们疼了一辈子的女儿。

04

我决定,配合他们演下去。

我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的动作很慢,慢到足以让他们俩都停下来,紧张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哀伤。

“秀娟,小军。”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的难处,妈知道。”

“谁家过日子,没有个沟沟坎坎呢。”

我看到他们俩的眼睛里,都亮起了希望的光。

我话锋一转。

“可是,妈也有妈的难处。”

“你爸这病,前后拖了这么些年。”

“住院,手术,化疗,到后来用那些进口的靶向药。”

“哪一样不是拿钱堆出来的?”

我看着秀娟的脸,那上面的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咱家那些年的积蓄,早就花得一干二净了。”

“不瞒你们说,最后那段日子,我还跟邻居张阿姨借了点钱。”

“这卖房子的二百万,一部分得还债,剩下的……”

我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剩下的,是妈的养老钱,是妈的救命钱。”

“我也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跟你爸一样了。”

“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到老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我说得很平静,也很决绝。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上。

秀娟的脸,彻底白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更没想到,那笔她以为唾手可得的巨款,竟然大部分都“没有了”。

那顿饭,最终在一种尴尬得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

回到我租住的那个小房间,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我没有开灯。

黑暗中,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撒谎?

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去试探我的亲生女儿?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建业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

“淑珍,守住家,守住自己。”

我当时不懂。

现在,我好像有点懂了。

冷战开始了。

秀娟不再每天来看我。

她的电话,也变得敷衍而公式化。

“妈,您身体还行吧?”

“妈,缺什么东西您跟我说,我让小军给您送过去。”

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彼此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却看不清真实的表情。

我搬进了那个一居室的小房子。

房子很小,但阳光很好。

我把建"业的君子兰放在阳台上,每天给它浇水,擦叶子。

看着它,就像看着建业。

我在努力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但孤独,像一种慢性的毒药,在一点点侵蚀我。

我开始整理建业的遗物。

那个他用了大半辈子的旧皮箱,被我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上面那把铜锁,锈得厉害。

我找不到钥匙,也失去了打开它的兴趣。

我只是抚摸着箱子表面粗糙的皮革。

建业,你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呢?

是你想对我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吗?

05

日子在一种胶着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我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

冲淡我的悲伤,也冲淡我和女儿之间的隔阂。

可我错了。

有些裂痕,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裂越大。

秀娟的电话,越来越少。

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

终于有一次,她在电话里爆发了。

“妈,您就真的那么狠心吗?”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怨气。

“那二百万,您一个人攥在手里,能生出花来吗?”

“您就眼睁睁看着我们为了几十万的首付愁白了头?”

“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

我握着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想反问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妈?

你怎么能为了钱,说出这样的话?

可我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哀莫大于心死。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的心,死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我甚至想过,要不,就把钱给她吧。

一百万,买回一个女儿,值吗?

可我一想到建业临终前的眼神,就又犹豫了。

他的眼神里,有不舍,有担忧,还有一种我当时读不懂的决绝。

他是在托付我什么。

我不能辜负他。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的,声音很冲。

“你是刘军的丈母娘吧?”

我心里一惊,问,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你,让你女婿赶紧还钱!”

“再不还钱,就不是泼油漆那么简单了!”

“你们家孩子在哪上学,我们可都清楚!”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还钱?

什么钱?

泼油漆?

威胁孩子?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立刻给秀娟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慌和疲惫。

“妈……什么事?”

我用颤抖的声音问她,刘军到底在外面欠了什么钱?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那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过了好久,秀娟才开口。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哭。

“妈,没有的事,您别听人瞎说。”

“小军他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她又在撒谎。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骗我。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包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守着一笔巨款,却像个瞎子一样,看不清女儿正在经历的深渊。

我痛苦,我自责。

我甚至开始恨建业。

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一个人?

就在这种混乱和绝望中,周三的上午到了。

我像往常一样,给阳台上的君子兰浇水。

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

我擦干手,拿起来。

是银行的业务提醒。

看到短信内容的瞬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手机“啪”的一声从手中滑落,摔在冰凉的地砖上,屏幕裂开一道蛛网。

我整个人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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