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得很，林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出神。那条裂缝弯弯曲曲的，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林女士，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护士小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胃溃疡伴有出血，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一周。”
林静勉强撑起身子：“一周？能不能短点？我家里还有事...”
“什么事能比命重要？”小刘板着脸记录血压数据，“你丈夫呢？住院两天了，就没见他露过面。”
林静抿了抿嘴，没接话。她摸出手机，第无数次拨通丈夫赵强的电话。响了七八声，终于接了。
“老婆，我这正开会呢，今晚又得加班，那个新项目真是要命...”电话那头传来赵强压低的嗓音，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声。
“医生说要住一周院。”林静轻声说。
“一周？那么久？”赵强顿了顿，“要不请个护工？我这边实在走不开，老板盯得紧，这个节骨眼上请假，年终奖怕是都要打水漂。”
林静感觉胃里一阵抽搐，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心里疼。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能搞定。”
挂断电话，临床的大妈忍不住插嘴：“妹子，不是我说，你这老公也太不像话了。老婆住院都不来看看，什么工作能比老婆重要？”
林静勉强笑笑：“他确实忙。”
窗外天色渐暗，雨点敲打着玻璃窗。林静望着窗外模糊的城市灯火，想起五年前自己急性阑尾炎手术时，赵强守在病房外一整夜没合眼。那时他们刚结婚两年，住的还是出租屋，但赵强会偷偷在她枕头下塞小纸条，上面画着丑丑的爱心。
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赵强也升了部门经理，却再也没时间给她画小纸条了。
第二天一早，林静正在喝白粥，赵强终于来了。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眼下两团乌青，手里拎着个果篮。
“老婆，你好点没？”赵强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我昨晚熬到三点，今天一早还有个会，只能待十分钟。”
林静看着丈夫疲惫的脸，原本那点怨气消散了大半：“你吃饭了吗？”
“路上啃了个面包。”赵强搓了把脸，“对了，我托人找了个护工，今天下午就能来。钱的事你别操心，我都安排好了。”
“不用请护工，”林静放下粥碗，笑了笑，“我倒是有个主意。”
赵强一愣：“什么主意？”
林静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记得之前来咱们家做过饭的钟点工周姨吗？她人挺靠谱的。我想着，请她去家里给你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你这样忙，我住院了，总得有人照顾你的一日三餐。”
赵强皱眉：“这什么时候了，还操心我吃饭？你现在是病人！”
“就是因为我住院，才更不能让你也跟着折腾。”林静已经拨通了电话，“周姨啊，我是林静，有件事想麻烦您...”
赵强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无奈地站起身：“公司电话。老婆，这事咱们再商量，我晚上再来看你。”
结果赵强那天晚上没来，只发了条微信说临时要赶个报告。林静看着那条冷冰冰的文字，心里堵得慌。临床大妈翻身的动静很大，嘴里嘟囔着：“这年头，男人都靠不住。”
第三天，周姨来医院看林静。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个子不高，圆脸，总带着笑。
“林小姐，你放心吧，赵先生那边我会照顾好的。”周姨握着林静的手，“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炖了汤给你送来。”
林静感激地笑笑：“不用麻烦，医院有食堂。您就帮着做做晚饭，打扫一下家里就行。这是家里钥匙和买菜的钱。”
周姨推辞不过，收了钱，但坚持要每天给林静送饭：“医院的饭哪有什么营养？我闺女前年也住过院，我知道的。”
就这样，周姨开始了在赵家的保姆工作。林静虽然躺在病床上，但通过微信和周姨保持联系。
“赵先生今天夸我做的红烧肉好吃呢，”周姨发来语音，“不过他吃饭可真快，十分钟就解决一顿，吃完又去书房工作了。”
林静回复：“他就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
住院第四天，林静感觉好多了，能下床慢慢走动。赵强终于又来了次，呆了不到半小时，接了三个工作电话。
“周姨做得还习惯吗？”林静问。
“挺好的，”赵强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比外卖强多了。”
临走时，赵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明天要出差，三天左右。”
林静愣住了：“我还没出院呢。”
“我知道，可是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赵强抓了抓头发，“要不我让妈过来？”
“不用麻烦妈了，她腰不好。”林静转过头看向窗外，“你去吧，工作重要。”
赵强站在病床前，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老婆，等我忙完这阵，一定好好陪你。”
林静没回头，听着脚步声渐远，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临床大妈递过来一张纸巾：“闺女，想开点，男人都是这样，我家那个年轻时也一个德行。”
出院那天，是林静自己办的手续。赵强在出差地发来短信：“老婆，我让周姨去接你？这边会议马上开始，走不开。”
林静回复：“不用，我自己能行。”
打车回家的路上，林静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突然觉得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城市有些陌生。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女士，刚出院吧？脸色不太好啊。”
林静勉强笑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到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才开门。玄关的鞋摆得整整齐齐，客厅一尘不染，阳台上的花好像刚浇过水，叶片上还挂着水珠。
厨房传来炒菜声，林静走过去，看见周姨系着她的围裙，正熟练地翻动炒锅。料理台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林小姐回来了？”周姨关火，在围裙上擦擦手，“怎么不叫我去医院接你？赵先生说你明天才出院呢。”
“恢复得快，提前一天出来了。”林静环顾四周，“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不辛苦，你们都是好人。”周姨盛好饭，“赵先生刚才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了，公司有应酬。”
林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今天不是才回来吗？”
“说是项目出了点问题，直接去公司了。”周姨摆好碗筷，“你先吃，我收拾下厨房。”
林静坐在餐桌前，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却感觉这个家有些陌生。沙发靠垫摆放的顺序变了，茶几上多了一个她没见过的茶杯，阳台上的绿植似乎也被重新排列过。
这个她一手布置的家，在短短一周内，已经悄悄有了别人的痕迹。
第二章 陌生的家里
赵强是晚上十点多到家的，带着一身酒气。林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实际上注意力全在门口。
“老婆？你怎么回来了？”赵强显然没料到林静在家，脱鞋的动作顿了顿。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林静起身给他倒水，“吃过饭了吗？周姨留了汤在锅里。”
赵强摆摆手，瘫在沙发上：“吃过了，和客户吃的日料，没吃饱，光喝酒了。”
林静走进厨房热汤，看着燃气灶蓝汪汪的火苗，突然想起周姨微信上说过的话：“赵先生胃不好，我每天给他煲点山药排骨汤养胃。”
她盛好汤端到客厅，赵强已经快睡着了。她推推他：“喝完再睡，不然胃难受。”
赵强勉强坐起来，喝了两口汤，突然问：“这汤是周姨教你的？味道和她做的一样。”
林静的手紧了紧：“我做的汤一直都是这个味道。”
赵强没接话，埋头把汤喝完，把碗递给她：“老婆，我累死了，先洗个澡。”
浴室传来水声，林静站在客厅中间，感觉这个熟悉的家透着说不出的陌生。玄关处多了一个鞋架，是周姨说赵强买的，因为原来的鞋架放不下他那么多鞋。茶几上摆着一本《汽车杂志》，不是赵强常看的那类书。
赵强洗完澡出来，倒在床上就睡。林静躺在他身边，明明隔着一拳距离，却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河。
第二天是周六，赵强难得没有加班，一觉睡到十点。林静早起做了早餐，煎蛋、牛奶、全麦面包，都是按他平日的喜好准备的。
赵强咬了口煎蛋，皱眉：“老婆，蛋有点老了吧？”
林静尝了尝，和平时火候一样：“你以前不都这么吃吗？”
“可能最近吃周姨做的吃惯了，”赵强又喝了口牛奶，“她做的溏心蛋是一绝，火候掌握得特别好。”
林静没说话，低头啃着自己那块面包，觉得格外噎人。
中午周姨来了，拎着一袋菜：“林小姐怎么提前出院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些好菜。”
赵强从书房出来，脸上带笑：“周姨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林静看着赵强自然地接过周姨手里的菜，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讨论着中午吃什么。她站在客厅，像个外人。
午饭时，赵强和周姨有说有笑，讨论着哪种烹饪方式更健康，哪家的菜新鲜。周姨甚至记得赵强不爱吃香菜，每次炒菜都特意先把他的那份盛出来，再加香菜。
“周姨心真细，”林静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连赵强牙龈不好，不能吃太硬的东西都注意到了。”
周姨笑笑：“人上了年纪，是该注意养生。赵先生工作忙，更得吃好点。”
赵强点头：“是啊，上周体检，医生说我脂肪肝指数又高了。”
林静捏着筷子的手指发白。赵强体检的事，她这个做妻子的居然不知道。
饭后，周姨在厨房洗碗，赵强接了个电话又钻进书房。林静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遛狗的人发呆。临床大妈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这年头，男人都靠不住。”
周一赵强上班后，家里就剩林静和周姨两个人。周姨勤快得很，不仅打扫卫生，还把衣柜里换季的衣服都整理了一遍。
“赵先生的衬衫我都熨好了，按颜色挂的。”周姨拉开衣柜给林静看。
林静盯着那排挂得整整齐齐的衬衫，突然发现最右边多了一件灰色条纹衬衫，不是她买的。
“这件...”林静指着那件衬衫。
周姨眼神闪烁了一下：“哦，那是赵先生上周买的，我看标签还没拆，就一起熨了。”
林静记得赵强最讨厌逛街买衣服，他的衣服基本都是她一手包办的。这件衬衫的风格，也不是赵强一贯的审美。
下午林静去复诊，回家时在小区门口碰到邻居刘阿姨。
“小林出院了？身体好点没？”刘阿姨热情地问，“前两天我看你家老赵和周姨一起去超市，有说有笑的，还以为你还没出院呢。”
林静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我住院期间，多亏周姨照顾老赵。”
“要我说啊，这保姆请得值，”刘阿姨没察觉林静的异样，“我看老赵最近气色都好多了，周姨真是能干。”
回到家，周姨正在准备晚饭。林静站在厨房门口，看她熟练地切菜、炒菜，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她对这个家的熟悉。
“周姨，您孩子多大了？”林静突然问。
周姨手一顿：“闺女上大学了，儿子在外地工作。”
“那您丈夫呢？”
“前年生病走了。”周姨低头继续切菜。
林静心里那点怀疑突然有些站不住脚：“对不起，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周姨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自己生根发芽。晚上林静睡不着，轻手轻脚起床，在屋里转悠。书房、客厅、厨房，她像个侦探一样寻找着蛛丝马迹。
在书架最底层，她发现了一本菜谱，里面夹着一张超市小票，日期是她住院期间，购买人写的是赵强的会员卡号。菜谱是养生汤类专刊，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山药排骨汤的做法，书页上有明显的翻阅痕迹。
林静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感觉全身发冷。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赵强，她住院短短十天，丈夫好像变了个人。
第二天，林静以感谢为由，请周姨教她做赵强最近爱吃的几道菜。周姨很高兴，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控制火候，如何调味。
“赵先生口轻，盐要少放，”周姨一边示范一边说，“他最近睡眠不好，我经常给他泡点百合莲子茶安神。”
林静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一片冰凉。她陪伴七年的丈夫，喜好习惯被一个来了十天的保姆摸得透透的，而她自己这个正牌妻子，却要从别人口中了解丈夫的变化。
晚上赵强回家，林静特意按周姨教的方法做了菜。赵强吃了一口，点头：“不错，有周姨做的味道了。”
林静放下筷子：“赵强，我们谈谈。”
第三章 手机里的秘密
赵强从饭碗里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粒饭：“怎么了？这么严肃。”
林静深吸一口气：“我住院这段时间，感觉你变了很多。”
赵强抽了张纸巾擦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说不上来，”林静盯着丈夫的眼睛，“就是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了。”
赵强愣了下，随即笑了：“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工作太忙吗？等这个项目结束了，一定好好陪你。”
又是这套说辞。林静垂下眼睛，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你和周姨处得挺好？”
“周姨人是不错，做事利索，做饭也好吃。”赵强夹了一筷子菜，“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林静起身盛汤，背对着赵强，“她一个寡妇，挺不容易的。”
赵强没接话，餐厅里只剩下汤勺碰触碗壁的声音。
那天晚上，林静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是空的。她起身去找，发现书房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光。她轻轻推开门，看见赵强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疲惫。
“怎么不睡觉？”林静轻声问。
赵强吓了一跳，慌忙合上笔记本电脑：“马上就去，还有个文件要处理。”
林静注意到，赵强合上电脑的动作有点太快了，快得像是要遮掩什么。
第二天是周末，赵强说要去公司加班。林静站在窗前，看着丈夫的车驶出小区，转身走进书房。
赵强的笔记本电脑不在桌上，这很反常。他周末加班通常都在家里。林静在客厅找了一圈，最后在客卧的抽屉里找到了电脑。
电脑有密码，林静试了赵强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不对。她犹豫了一下，输入了周姨的生日——她前几天刚在周姨的身份证上看到过。
密码错误。
林静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她正准备合上电脑，突然想起赵强车牌的号码。一试，竟然解锁了。
桌面很干净，除了工作文件夹，还有一个名为“家常菜谱”的文件夹。林静点开，里面是周姨教她做的那几道菜的照片，每张图片都标注了详细的做法和赵强的评价。
“红烧肉，10月21日，稍咸但肉烂，不错。”
“清蒸鱼，10月23日，火候刚好，鲜美。”
“山药排骨汤，10月25日，周姨指导，静出院后可以做给她补身体。”
最后一条备注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林静心中刚刚燃起的疑虑。原来赵强是在跟周姨学做菜，是想做给她吃？
林静继续翻看文件夹，在一堆菜谱图片中，发现了一个加密的子文件夹，名称为“项目计划”。她试了车牌号，提示密码错误。
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不是项目计划，而是几十张照片。最早的照片日期是她住院前一周，最新的是昨天。照片角度隐蔽，像是偷拍的：赵强和周姨在超市买菜、在厨房做饭、在小区散步...
最后一张照片让林静浑身冰凉：昨天下午，她和周姨在厨房学做菜时，赵强在窗外偷偷拍下了这一幕。照片上，周姨握着她的手教她切菜，两人靠得很近，看起来十分亲密。
林静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赵强为什么偷拍这些？他是在监视谁？周姨，还是她？
中午赵强没回来，只发了条短信说加班到晚上。林静握着手机，想了半天，拨通了周姨的电话：“周姨，今天您能来一趟吗？我想跟您学做几个新菜。”
周姨来得很快，脸上带着笑：“林小姐今天想学什么？”
林静拉着周姨在客厅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周姨，您觉得赵强这人怎么样？”
周姨捧着水杯，笑容淡了些：“赵先生人很好，对你也体贴。”
“体贴？”林静笑了，“我住院十天，他来了三次，加起来不到两小时。”
周姨低头喝水，没接话。
林静盯着周姨：“您不觉得，赵强对您特别信任吗？连电脑密码都告诉您。”
周姨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嗽起来：“林小姐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赵先生的密码？”
林静从手机里调出那张照片，放在周姨面前：“昨天赵强在窗外偷拍我们。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周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抖得差点拿不住水杯：“这...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