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安晚报)
转自:新安晚报
那天超市购物回来,遇到工人们在小区旁种树,不觉停下脚步,站一边观看。
这是小区的北门,原来种的是国槐,七八年了,没见叶茂荫浓,反而经过几个苦夏,陆续枯死,幸存三两棵也像落毛鸡,瘦枝上支棱着零星的叶,很煞风景。
工人们告诉我,国槐是北方树种,所以存活难,现在替换栽下去的是栾树。原来如此。我忽然想到,那年去北京,街头随便就会撞见一棵老树,国槐居多,就像在南京,随处可遇的是梧桐。远离故土的庾信,很难快乐啊,这国槐大抵也是如此,离了北方的水土,便难展风姿。
不过,听说是栾树,眼前一亮,小区的东西都栽有栾树,逢秋一树金黄,蒴果如灯,我可是写过诗赞美的,诗云:时至秋分栾醉红,长街若庆挂玲珑。风摇金雨纷纷落,铺就迎宾地锦中。现在又添一份秋美,岂不乐哉。
因为打算看种一棵树的全程,索性把手里的购物袋丢在远一点的草丛中,空手返回。不想一个小孩骑车绕路过来,直从购物袋边驰过,差之毫厘,好险。连旁边的工人看了,都松口气,齐笑。
种栾先取槐。两个工人先在槐树边挖土,松动它的根基,看差不多了,旁边大车上的吊车伸出手来,用钩锁住,只轻轻一提,就把那棵槐连根带土,从深埋的梦里拽出,无论它有多不情愿。很快,那只手又腾出来,被安排了新任务——从车上取了一株栾树,竖进坑里。扶直了树,工人们填土、夯实,把被掀的瓷砖按原来位置补上去……
前后约有半个钟头,种好了一棵树,像接生了一个娃。虽然没出一份力,可是产房外等待的人,由眼睛里流淌出的期盼与祝福一点不少。
刚种的,一溜光秃秃,像新兵连嫩生生的小战士。数了数,我见证的是他们栽下的第六棵——小六子,在心里这么给它取了个乳名。
我往家走,工人们往前去,继续种第七棵,第八棵……
希望他们不要嘲笑,一个中年女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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