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自问自答：夸克失宠，千问扶正？

昨日阿里千问，今天蚂蚁灵光。两个AI产品落地，意外撞在了一起。

“千问”和“灵光”，像是马云的自问自答。马云的问答，也包括了夸克、阿里云，高德和蚂蚁旗下的AI健康应用——AQ。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年初民营企业家座谈会，民营企业如浴春风，科技公司亦积极响应。最有意思的还是刘强东和马云。刘强东没有参会，所以更要铆足劲比拼。同样是找回“失去的五年”，刘强东是做了外卖，又做酒店，线下布局和收购，年末再做京东点评。

马云的选择却是AI，AI，还是AI。

马云的答案很明确，也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比如说，上半年夸克大张旗鼓，对标字节豆包，腾讯元宝，俨然坐稳阿里AI应用C端位置，为什么又在双11之后，又紧锣密鼓地力推新的C端产品——千问。

这夸克和千问，谁是庶出，谁是嫡子？难道真的就是，夸克对标豆包、元宝，千问对标ChatGTP吗？一个专注内需，一个更国际吗？

又比如说，蚂蚁集团战略重新定位后，业务只有两件事——有钱花，有命花。就是支付和支付延伸的金融平台服务，以及用户健康相关的。所以，支付宝之外，蚂蚁力推了AI健康应用AQ。但蚂蚁“灵光”，是跟用户钱没关系，跟用户健康也没关系，蚂蚁为什么也要大张旗鼓推灵光？蚂蚁和阿里，是两家独立公司，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存在，灵光是要跟千问，也要跟夸克抢流量抢用户啊？

这种矛盾，这种看不懂，恰恰是马云的答案吧。也是阿里这两年管理风格的变化——内部管理更“开源”了。

阿里All in AI，大家都在这样做。字节有豆包，腾讯有元宝，不疾不徐，依靠抖音、微信等自有的生态流量培育养成。如果只是简单的从流量方式来思考，中国AI市场的格局，很显然了，只有BT，没有A，因为有抖音和微信的存在。即便如百度，曾经的BAT之一，文心一言最早出发，也如今冷落了——这是在流量思维下的必然。流量思维背后，就是烧钱逻辑，带宽、芯片、流量、市场等等，都是钱，如果所有的创新只剩下烧钱这么简单，科技也就不需要创新了。

DeepSeek这一国运级产品的爆红，敲醒了很多人。这说明，AI烧钱有用，但烧钱不是全部。DeepSeek的机缘不可复制，技术领先是可以抹平流量鸿沟。DeepSeek突围之后，有人做了复盘和反思——人家那么小的团队，都能做出这么牛逼的AI产品来？答案是，一靠信仰，二靠组织。靠的是对AGI的强大信仰，以及没有强业务指标的捆绑。对大公司来说，后者尤其重要——即便是美国，Google Gemini技术、资金也不差，但就是没做过ChatGTP。

四大自信，道路和理论自信说的是信仰根基，制度和文化自信说的是组织保障。

了解了反思的结论，这夸克之后来了千问，AQ之后推出灵光也就更好理解了。大公司的创新，就是make things happen，不搞什么利出一孔，力出一孔，统购统销，什么KPI、OKR都不要，肉要烂在自家锅里，更要团队自由生长。对大公司来说，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探索，不用短期目标去考核它，去做AI上的发散，尝试各种可能。

探索要发散，尝试各种可能性，不做预设，充分反映在了夸克和千问上。夸克被一度认为是阿里的希望，寄予厚望，现在千问出来了。

一个月前，夸克“C计划”浮出水面，夸克上线AI对话助手，把搜索和对话AI合并到一起。这是过去一年，阿里AI在C端不断强化夸克的策略延续。2024年12月，通义从阿里云体系剥离，划入阿里智能信息事业群，三个月后，夸克升级为“AI超级框”，吴嘉担任夸克CEO——这也意味着，夸克承担着阿里AI C端的入口——当然，这是规划。

由夸克继续充当门面，还是在原有的流量思维下的较量。这是字节、腾讯设定的竞争框架，游戏规则，夸克又何以跟豆包、元宝来比流量？大水漫灌自然比不过抖音、微信源源不断的滴灌渗透。

千问浮出水面，是对夸克定位的一次颠覆。或者说，阿里推翻了此前的路径设计——AI内部创业，不应该画地为牢，自我设限，大公司的创新探索，更需要自由生长，与其规划路径，绑着通义团队跟着夸克走，倒不如松绑，让夸克的归夸克，千问的归千问。兄弟登山各自努力。

过去的探索证明了，搜索和对话绑在一起，用户未必喜欢，公司内部一碗水也端不平。总之，强扭的瓜不甜。市场不是规划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今年6月，一位朋友说，阿里大模型某些方面领先字节，但必须全力打造一个AI品牌，不能再继续里是通义，皮是夸克，最后两个都面目模糊。

内部人士评论说，深以为然。

千问在全球大模型中名列前茅，甚至是遥遥领先，优势是“开源”。有竞争力的企业也应该是开源的。阿里管理风格的改变，“开源”倾向，也反映在了今年闪购大战上。

上半年，外卖大战激战正酣，饿了么岌岌可危，市场都在看阿里怎么出牌，6月23日，吴泳铭发邮件宣布，饿了么、飞猪并入中国电商事业群，向蒋凡汇报。我跟美团的朋友聊天说，饿了么和飞猪并入，是必然，按理说也应该有高德——淘宝闪购对战美团外卖，到店业务基石是大众点评，让高德对战大众点评和美团到店合情合理。我问阿里的一位合伙人朋友，这次调整怎么不见猫超、盒马和高德？朋友回复说，猫超本来就在淘天呀，盒马独立公司管理。朋友直接“忽略”了高德——直到高德扫街榜的出现，我才恍然大悟——高德与淘宝，各自发展，不能强绑着高德为淘宝保驾护航，高德继续保持它的“独立”，去探索边界，尝试可能性。

按照阿里的管理，双11之后又将进行新一轮的组织架构调整。新的人事和架构会有更多信息的披露。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