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冷……"儿子小宝又一次半夜哭醒，我伸手去摸被窝，明明盖着婆婆新送来的厚棉被，被窝里却冰凉一片。
"不可能啊，这么厚的被子怎么会不暖和？"我喃喃自语，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疑惑。
王强在旁边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嘟囔："你别瞎想了，我妈做的东西还能有问题？"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那床红绿花布的被子。
01
北风一吹，这城市的冬天就来了。
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城东那套六十平的出租屋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温馨。
我和王强都是普通上班族，每个月背着房贷车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好歹也算在这座城市站稳了脚跟。
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做饭，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婆婆打来的，我心里就有点发怵。倒不是她对我不好，就是每次通话总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喂，妈。"我夹着手机，一边继续切菜。
"小雨啊，在忙呢？"婆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浓重的乡音，"我给你们弹了五床新棉被，用的都是今年新收的顶好棉花，过几天托同乡老张给你们带过去。"
"啊？五床？"我停下手里的活，"妈，用不了这么多，我们这屋小，放不下。"
"放得下放得下，"婆婆的语气透着兴奋，"一床给小宝盖，你们俩盖一床，剩下的收起来，换着用。城里买的那些被子不实在，我这都是实打实的棉花，保暖。"
我嘴上应着："好好好，那您费心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乡下的被子又重又土气，哪有商场里买的羽绒被轻便暖和。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毕竟是婆婆的一番心意。
挂了电话，王强从卧室出来，看我脸色不太对，就问："我妈又说啥了？"
"说给咱们做了五床棉被，过几天送来。"我撇撇嘴，"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盖，那被子得有多沉啊。"
王强瞪了我一眼："我妈一片好心，你还嫌这嫌那的。你知道她为了弹这些被子得费多大劲吗？"
我没接话，转身回厨房继续做饭。
这就是我和王强经常闹矛盾的点，他总觉得我对他妈不够尊重，我总觉得他太愚孝。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外，身后堆着几个硕大的包裹。
"你是王强家的吧？我是老张，你婆婆让我把这些被子给你们带过来。"
我赶紧招呼他进来，老张把那几个包裹一个个搬进屋，累得直喘气。"你婆婆说了，让你们好好盖，这可都是新棉花，她亲手挑的。"
"谢谢张叔，您辛苦了。"我递上一瓶水。
等老张走后，我看着堆在客厅里的五个大包裹，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哪。
每个包裹都用红绿花布包着，上面还系着绳子，看着就透着一股子乡土气息。我走过去掂了掂，沉得要命，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王强下班回来，看见这堆被子，脸上露出笑容："我妈动作挺快啊，这就送来了。"他蹲下身，解开一个包裹的绳子，一股混合着阳光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闻闻，这才是真正的棉花味。"王强把脸凑近，使劲吸了一口气。
我在旁边皱着眉头："这味儿可真够呛的，得晾晾。"
"你懂什么，这叫自然的味道。"王强把被子抱起来，"来，咱们先把小宝那床换上，天冷了，孩子得盖厚点。"
我本想说不急，可看王强那么上心，也就没反对。
我们一起把被子搬进小宝的房间，那是个只有十平米的小屋，放张单人床就显得很挤了。
打开被子，花布里包着的是厚厚一层棉絮，看着倒是挺实在的。
我和王强合力把被套套上，费了好大劲才弄好。被子铺在床上，鼓鼓囊囊的，看着确实很厚实。
"这下小宝肯定暖和了。"王强拍拍手，满意地说。
晚上，小宝洗完澡，我带他进房间睡觉。六岁的儿子看见新被子，还挺新鲜的，钻进被窝就开始打滚。
"妈妈，这被子好重啊。"小宝抱怨道。
"重才暖和呢，"我给他掖好被角，"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关了灯，我回到自己房间。王强已经躺下了，我坐在床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02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六点半起床做早饭。
刚把粥煮上，就听见小宝房间传来动静。我推开门，看见儿子坐在床上，用两只小手使劲揉眼睛。
"宝贝，怎么醒这么早？"我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妈妈，我好冷。"小宝嘟着嘴，"昨天晚上一直都好冷。"
我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被子，厚厚实实的啊，怎么会冷呢？"是不是你踢被子了？"
"没有，我一直盖着呢。"小宝坚持说，"就是不暖和，我做梦都在发抖。"
我以为是孩子娇气，也没太在意。"可能是刚换被子不适应，再盖盖就好了。"
送小宝去上学的路上，他还在念叨着被子不暖和的事。
我有点不耐烦了："那被子那么厚，奶奶特意给你做的，怎么可能不暖和？肯定是你自己踢被子了。"
小宝撅着嘴不说话了，但我看得出他委屈。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小宝每天早上起来都说冷，脸色也不太好。
我开始留心观察，晚上睡觉前，我特意去他房间检查了好几次，被子都盖得好好的，他也没踢被子。
第四天早上，小宝又揉着眼睛出来，还打了几个喷嚏。我心里一紧，赶紧给他量体温，还好，没发烧。
"妈妈，我不想盖那个被子了。"小宝拉着我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我，"真的好冷，我昨天晚上冻醒了好几次。"
我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儿子的眼睛。他不像是在撒谎。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被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等小宝睡着后，我特意去他房间摸了摸被窝。
手伸进去的瞬间，我吃了一惊，被窝里竟然是凉的！不是那种刚躺下的凉，而是一种渗人的冰冷。
我赶紧把被子掀开，再摸床单，床单是暖的，说明小宝的体温是正常的。可这被子为什么就是不保暖呢？
我仔细看了看被子，外表看着挺正常的，厚厚的一层，拍上去也软软的。我又把它抱起来掂了掂，沉得要命，按理说这么厚的棉被，应该特别保暖才对。
第二天，我给小宝换回了原来的被子，那床是我从商场买的，虽然没那么厚，但是轻便。当天晚上，小宝就没再喊冷。
"妈妈，这个被子好舒服啊。"小宝盖着旧被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心里更疑惑了。婆婆那床被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03
周末，王强休息在家。吃早饭的时候，小宝又提起了被子的事。
"爸爸，奶奶送的那个被子一点都不暖和，我不想盖。"
王强放下筷子，看了看我，又看看儿子："怎么会不暖和？那被子那么厚。"
"真的很冷！"小宝急了，"妈妈都摸过了，被窝是凉的！"
王强把目光转向我："你也觉得有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确实摸过，被窝里温度不正常。这几天小宝一直喊冷，我就换回原来的被子了。"
王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妈做的东西能有问题？肯定是小宝火力壮，不觉得热，不是被子的问题。"
"不是，你听我说，"我想解释，"我真的摸过了，那被子就是不保暖，而且特别沉，我怀疑里面的棉花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王强的声音提高了，"我妈亲手挑的新棉花，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妈？"
"我没有嫌弃，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也有点急了，"儿子都感冒了，你还在这说什么火力壮？"
小宝被我们的争吵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强看了儿子一眼，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说："行了，不盖就不盖，但你别说是我妈的被子有问题。"
这件事之后，我和王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他觉得我小题大做，故意找茬；我觉得他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护着他妈。
又过了几天，小宝的感冒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
夜里开始咳嗽，我听着心疼得不行。那天晚上，小宝又发起了烧，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五。
我赶紧叫醒王强："快，送医院！"
深夜的急诊室里挤满了人，我抱着小宝坐在椅子上，心里又急又气。王强去挂号，我看着儿子烧得通红的小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医生给小宝检查完，开了药，嘱咐说："孩子抵抗力弱，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保暖，别再着凉了。"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我连连点头。
回家的路上，王强开着车，我抱着小宝坐在后座。车里一片安静，只有小宝时不时的咳嗽声。
"都怪那床被子。"我忍不住说。
王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事了？"
"为什么不能说？"我的声音也提高了，"要不是那床被子，小宝怎么会感冒？我早就说有问题，你就是不信！"
"你够了！"王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我妈好心好意做被子，你非要说三道四。行，都是我妈的错，这样你满意了？"
小宝被吓哭了，我赶紧抱紧他，冲着王强吼："你发什么疯？孩子还病着呢！"
王强深吸几口气，重新发动车子。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回到家，我给小宝喂了药，哄他睡觉。看着儿子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下了决心，这被子的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
04
小宝吃了药，烧慢慢退了，但咳嗽还是没好。
我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他。那天下午，小宝睡着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堆被子。
剩下的四床被子一直堆在客厅角落，用塑料袋裹着。我走过去，随便拿了一床出来，想再仔细检查检查。
我把被子铺在地上，从头到尾摸了一遍。
刚摸了几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被子表面摸着软软的，但里面却有很多疙疙瘩瘩的硬块。我以为是棉花结块，用力按了按，那硬块硌得我手疼。
我换了个位置继续摸，又摸到好几个硬块，大小不一，有的像核桃那么大，有的像拳头那么大。
我越摸越觉得古怪，正常的棉花就算结块，也不会这么硬，而且数量也太多了。
我把另外几床被子也拿出来，一床一床地检查。
每一床被子里都有这种硬块，而且位置不同，数量也不同。有的被子边角多一些，有的被子中间多一些。
我坐在地上，盯着这些被子，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些硬块到底是什么？难道婆婆在被子里塞了什么东西？
我想起婆婆平时的为人，她虽然节俭，但做事向来认真，不会糊弄人。那这被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试着捏那些硬块，想判断里面是什么。
有的摸着像是硬纸板，有的像是塑料，还有的感觉更硬，像是金属。这就更奇怪了，做被子怎么会往里面塞这些东西？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婆婆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掉进棉花里了？可是五床被子都有，这也太巧了。
我拿起手机，想给婆婆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拨到一半，我又停下了。万一真是婆婆不小心的，我这么问，她得多难过啊。再说，王强肯定又要说我找茬。
我把电话放下，盯着那些被子发愁。算了，还是先等等看吧，也许真的只是棉花结块。
那天晚上，王强回来得很晚。我给他热了饭，他吃得很快，显然心情不太好。
"今天加班？"我试探着问。
"嗯。"他头也不抬。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今天仔细检查了你妈送来的被子，发现里面有很多硬块。"
王强停下筷子，抬头看我："又来了？"
"你听我说完，"我走到客厅，把一床被子拖过来，"你自己摸摸，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硬块。"
王强不情愿地走过来，在我指的位置按了按。他皱起眉头，又多摸了几个地方，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确实有点硬。"他嘟囔着，"可能是棉花没弹均匀，结块了。乡下手工活都这样，没那么讲究。"
"可是每床被子里都有，而且这么硬，"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棉花。"
"那你想怎么样？"王强有点不耐烦，"打电话问我妈？让她觉得自己做的被子不好，让她伤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了，"我只是觉得奇怪，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王强摆摆手，"反正也不盖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累了，先去睡了。"
他转身进了卧室，留我一个人站在客厅。我看着地上的被子，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思一直放在那几床被子上。每次经过客厅，看见堆在角落的被子，我就忍不住想，那些硬块到底是什么。
小宝的病总算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样子，我心里的石头才放下一些。
这天下午，我约了闺蜜小敏喝下午茶。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点了咖啡和蛋糕。
"最近看你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小敏关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把被子的事跟她说了。小敏听完，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奇怪了吧？你确定那些硬块不是棉花？"
"绝对不是，我摸过很多次了。"我说，"而且我家小宝盖着就是不暖和，这肯定有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剪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我老公肯定不同意。他觉得我是在找茬。"
"你老公也真是的，"小敏有点生气，"孩子都生病了，他还护着他妈。不过话说回来，你婆婆会在被子里放什么呢？"
"我也想不通。"我摇摇头，"她平时挺正常的，虽然节俭了点，但不至于乱来。"
"我看你还是剪开看看吧，"小敏建议，"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对孩子不好。再说了，你这样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办法。"
小敏的话给了我勇气。对，我必须弄清楚。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回到家，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把那床被子剪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晚上，王强又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我等他洗完澡，在客厅里叫住了他。
"我决定了，我要把那床被子剪开看看。"我直截了当地说。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就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把被子剪开。"我重复了一遍，"我必须知道那些硬块是什么。"
"你疯了吗？"王强的声音提高了，"那是我妈的心意，你怎么能剪开？"
"那你告诉我，那些硬块是什么？"我也不甘示弱，"你自己也摸过了，那绝对不是正常的棉花！"
"就算不正常，那也不能剪！"王强走过来，挡在被子前面，"你要是剪了，我妈知道得多伤心？"
"那你儿子呢？"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盖着这被子生病了，你就不心疼？万一里面有什么有害的东西，你负责得起吗？"
"你别拿孩子说事！"王强也急了，"小宝的病跟被子没关系，你就是想找茬！"
"我找茬？"我气得发抖，"好，那咱们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问问她被子里到底有什么！"
"你敢！"王强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半夜的，你要吓到我妈怎么办？她血压高，你知不知道？"
我挣脱开他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王强，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害过你？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这有什么错？"
"那也不能剪被子！"王强态度坚决，"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我冷笑一声，"你的原则就是不管对错，只要是你妈做的就是对的？"
"你够了！"王强怒吼道，"我不许你剪！"
我们俩僵持着，气氛紧张得像要爆炸。小宝被吵醒了，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我们吵架，吓得哭了起来。
"爸爸妈妈别吵了……"小宝哭着说。
我赶紧蹲下来抱住儿子，拍着他的背安慰。王强站在旁边，脸色铁青。
"小宝，你先回房间睡觉，乖。"我擦掉儿子的眼泪，"爸爸妈妈没吵架，只是在讨论事情。"
等小宝回了房间，我站起来，看着王强："我今天必须剪开这被子，你拦不住我。"
06
我转身走向卧室，王强跟在后面，还在劝我："你冷静一下，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不理他，直接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找出那把最大的裁缝剪刀。这剪刀是我以前买来改衣服用的，锋利得很。
"你真要剪？"王强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必须剪。"我拿着剪刀走出卧室，"我必须知道儿子到底盖着什么东西睡觉。"
我走到客厅，把那床硬块最多的被子拖到中间，铺开在地板上。剪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的手有些发抖。
王强跟过来，想要拦我："别剪，求你了，我真的会对不起我妈。"
"那你对得起你儿子吗？"我抬头看着他，眼眶发红，"王强，我今天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你要是真的在乎你妈的感受，大可以跟她解释，说是我擅自做主的。"
王强看着我坚决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随你吧。"
我深吸一口气，蹲在被子旁边。我选了被角一个硬块最大的地方，那里鼓鼓囊囊的，摸着特别硬。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举起剪刀，对准那个位置，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钟。
"咔嚓——"
剪刀刺进了布料，老式的花布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我沿着被角剪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然后放下剪刀，用手去撕那个开口。
布料被我撕开，露出里面的棉絮。
我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