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您说表姐好好一个人，怎么嫁过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年春节，我看着在厨房忙活的表姐，小声问我妈。
我妈叹了口气：“有些事啊，一步错，步步错。
你表姐这条路，走得太苦了。”
直到多年后，我才从表姐口中得知，
那个压在她心头整整五年的秘密，
是如何一点点把一个开朗自信的姑娘，
逼成了唯唯诺诺的受气包。
1994年的夏天，表姐林晓月23岁，在县城百货公司当售货员。她长得清秀，性格爽朗，追求者不少。那时候她刚和赵建国确定关系，两人感情正浓。
赵建国是建筑公司的技术员，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退休工人，还有个哥哥赵建军在供销社上班。赵建国对表姐很好，隔三差五就往百货公司跑，给她送吃的，接她下班。
那天傍晚，表姐正在整理货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晓月！”
她回头一看，是赵建国的嫂子张丽华。张丽华比表姐大五岁，浓妆艳抹，烫着当时最时髦的卷发，说话声音尖细。
“嫂子，你怎么来了？”表姐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
张丽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晓月，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张丽华把表姐拉到角落，神神秘秘地说：“是这样，我在供销社管账，最近账上少了三百块钱。你也知道，这年头三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表姐心里一紧：“怎么会少钱？”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记错了，也可能是...” 张丽华欲言又止，“反正现在就是对不上账。领导让我三天内把账理清楚，不然要报案。”
“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丽华抓住表姐的手：“晓月，我知道你在百货公司干得好，手里肯定有点积蓄。你能不能先借我三百块，让我把这个窟窿补上？等我拿到工资就还你。”
表姐犹豫了。三百块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那是她攒了两年的工资，准备做嫁妆用的。
看出表姐的迟疑，张丽华眼圈一红：“晓月，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要是不帮我，我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不光我丢了工作，建军也得跟着受牵连。你和建国马上要结婚了，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们也不好啊。”
表姐心软了。她想着张丽华毕竟是建国的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而且张丽华说得对，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行，我帮你。”表姐说，“不过嫂子，这钱你可要尽快还我，我还等着做嫁妆呢。”
“肯定的肯定的！”张丽华喜笑颜开，“晓月，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建国说，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当是咱俩姐妹之间的秘密，行吗？”
表姐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第二天，表姐就把钱给了张丽华。张丽华拿着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1995年春天，表姐和赵建国结婚了。婚礼办得很热闹，表姐穿着大红的嫁衣，笑得格外灿烂。
新婚的日子过得很甜蜜。赵建国对表姐体贴入微，公婆也挺和气。唯一让表姐有些不自在的，就是张丽华。
婚后第三天，张丽华就来了。她提着两斤苹果，笑盈盈地说：“晓月，嫂子来看看你，适应新生活了吗？”
“挺好的。”表姐给她倒了杯水，“嫂子，上次那三百块钱...”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张丽华拍了拍脑袋，“晓月，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再宽限我几天，行吗？”
表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才刚嫁过来，不想闹得太僵。
过了半个月，表姐忍不住又提了一次。张丽华还是那套说辞，说最近开销大，手头紧，让她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月，表姐第三次开口。这次张丽华的脸色变了：“晓月，你怎么总提钱的事？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是不是太见外了？”
“可是嫂子，那是我的嫁妆钱...”
“嫁妆钱怎么了？你现在嫁到赵家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张丽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再说了，我当初要不是你同意，能动那笔钱吗？这事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你说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
表姐愣住了。她没想到张丽华会这么说。
“当时是你求我帮忙的...”
“我求你帮忙不假，可谁让你答应了？”张丽华冷笑一声，“晓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钱是从供销社的账上补的，说白了就是挪用公款。你觉得要是这事传出去，谁更倒霉？”
表姐脸色煞白：“你...你不是说账对不上吗？”
“账是对不上，可我对上了啊。”张丽华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晓月，我也不为难你。这钱我会还你的，但不是现在。你要是逼我太紧，把我逼急了，大家都不好看。你想想，一个刚嫁进门的媳妇，婚前就参与挪用公款，这事要是让公婆知道了，你还怎么在这个家待？”
表姐的手抖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帮忙”，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嫂子，我真的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忙。”张丽华拍了拍表姐的肩膀，声音重新变得温柔，“所以啊，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吧？”
那天晚上，赵建国回来看到表姐眼睛红红的，关心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表姐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家了。”
她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她不仅会失去那三百块钱，还会背上“帮嫂子挪用公款”的罪名，在赵家抬不起头。
从那以后，张丽华就成了表姐的噩梦。
起初，张丽华的要求还算正常。让表姐帮忙洗衣服，表姐咬咬牙就做了。让表姐帮忙带孩子，表姐也忍了。可慢慢地，张丽华的要求越来越过分。
那年夏天，公婆过生日。按照习俗，大儿媳妇应该主持操办。张丽华却在前一天晚上找到表姐：“晓月，明天你来张罗吧。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忙不动。”
“可是嫂子，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张丽华点了支烟，“晓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一旦说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表姐懂她的意思。第二天，她从早忙到晚，洗菜、切菜、做饭、招呼客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而张丽华却坐在客厅里嗑瓜子，跟亲戚们有说有笑。
赵建国看不下去了：“晓月都忙成这样了，你这个当嫂子的也不帮把手？”
“我身体不舒服。”张丽华摸了摸肚子，“再说了，晓月年轻，干这点活算什么。对吧，晓月？”
表姐只能强撑着笑：“没事，我不累。”
那天晚上，公公婆婆当着全家人的面夸奖张丽华：“还是丽华会操持家务，把寿宴办得这么妥帖。”
张丽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爸妈，这是我应该做的。”
表姐站在厨房门口，听着这些话，眼泪差点掉下来。
更让她难受的事还在后面。
中秋节前，公婆拿出两千块钱，让大儿媳妇采购过节的东西。张丽华接过钱，转身就塞给了表姐：“晓月，这活你来干吧。记得买最好的，别让爸妈失望。”
表姐拿着钱，心里打鼓。两千块不是小数目，万一买得不好，公婆要怪罪的。
她精打细算，跑了好几个市场，把月饼、水果、烟酒都买齐了。买完发现还剩下两百块，她打算交给张丽华。
谁知张丽华根本不接：“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就当是跑腿费。”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张丽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晓月，你要学会做人。有些好处该拿就拿，别太死心眼。你看我，这些年在婆家过得多滋润？”
表姐这才明白，张丽华平时趁着采购的机会，不知道从公婆那里捞了多少好处。她想把钱还回去，可张丽华根本不给她机会。
到了月底，公婆盘账，发现少了两百块。张丽华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妈，这次采购是晓月负责的，您问她吧。”
公婆的目光刷地投向表姐。
“晓月，这钱呢？”
表姐脸涨得通红：“我...我买东西都买最好的，所以...”
“所以就多花了两百？”婆婆皱起眉头，“晓月，我们家可不兴这样大手大脚的。”
“妈，不是这样的...”
“行了行了。”公公摆摆手，“以后采购的事，还是让丽华来吧。丽华做事稳重，知道轻重。”
那一刻，表姐突然明白了。张丽华这是在树立自己的“贤惠”人设，同时把她打造成“不会持家”的败家媳妇。而她手里握着那个秘密，表姐根本不敢为自己辩解。
最可怕的是，这只是开始。
1996年，表姐怀孕了。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对她来说，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怀孕两个月的时候，表姐妊娠反应特别严重，每天吐得昏天暗地。张丽华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她帮忙照顾三岁的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