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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1724年)正月,清军主力陆续抵达青海,年羹尧与岳钟琪以西宁为核心,兵分四路,分别向青海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推进,压缩叛军活动空间。同时严令切断叛军与西藏、准噶尔部的联系,防止外援介入。此时罗卜藏丹津已集结十万余众,盘踞于青海湖以西的哈尔海图地区,企图依托草原地形与清军周旋。
岳钟琪主动请缨,率六千骑兵担任先锋,直捣叛军主力。二月初,清军抵达哈尔海图附近,岳钟琪侦察得知叛军正在草原扎营休整,防备松懈,遂决定趁夜突袭。
深夜三更,清军骑兵衔枚疾走,悄然包围叛军大营。随着一声令下,六千铁骑如惊雷般冲入营中,叛军从睡梦中惊醒,茫然无措,争相逃窜。清军重甲骑兵在前冲破阵型,轻骑兵在后追杀,火器营则以鸟枪、火炮轰击叛军营帐,草原之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彻四野。罗卜藏丹津亲自率军抵抗,却无法扭转溃败之势,其部众多为临时征召的牧民,缺乏正规训练,在清军冲击下瞬间溃散。
激战至黎明,叛军死伤三万余人,被俘两万余人,损失马匹五万余匹、牛羊数十万头,粮草辎重尽数被清军缴获。罗卜藏丹津见大势已去,换上藏族妇人服饰,率亲信百余人从青海湖北岸突围,向西逃遁,投奔准噶尔部。哈尔海图之战,清军以少胜多,一举摧毁叛军主力,基本控制青海中部地区,为平叛战争奠定胜局。
战后,雍正帝下旨论功行赏,晋封岳钟琪为太子太保、三等威信公,赏黄带;年羹尧加太保衔,封一等公。
哈尔海图大捷后,青海叛军主力虽灭,但残余势力仍未根除。罗卜藏丹津的部将谢勒苏,收拢残兵数千人,逃窜至青海东部与甘肃交界的庄浪地区,联合当地藏族土司,盘踞于此负隅顽抗。
谢勒苏占据庄浪后,自号“庄浪王”,在石堡城等核心据点修筑碉楼、囤积粮草,不时率部袭扰周边村落,劫掠清军粮道,甚至一度攻占庄浪县城外围的红城子据点,直接威胁河西走廊的畅通。雍正二年四月,雍正帝下诏,命岳钟琪率部进军庄浪,彻底扫清残余叛军。
岳钟琪接旨后,迅速从西宁抽调兵力,集结绿营兵两万、八旗兵一万,共计三万人,分为十路向庄浪进发。历经十五日夜,终于率部翻越祁连山,抵达庄浪外围的武胜驿。
抵达前线后,岳钟琪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派斥候深入庄浪山区侦察叛军布防。谢勒苏的主力盘踞于石堡城,该城建于海拔三千余米的山顶,四周皆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仅有一条狭窄的石阶小径可通,城墙上筑有碉楼十余座,每座碉楼配备弓箭手和投石机,城内囤积的粮草可支撑半年之久;石堡城周边的桌子山、马牙雪山等地,均有叛军分兵驻守,形成联防之势,相互呼应。
针对叛军“凭险固守”的特点,岳钟琪首先派两路兵力分别攻占桌子山、马牙雪山,切断石堡城与外界的联系;再派五千人驻守东山制高点,架设火炮,俯瞰石堡城,形成火力压制;自己则亲率一万五千主力,分三路包围石堡城,形成合围之势。部署完毕后,清军于四月下旬对石堡城发起首次进攻。
清军主力沿石阶小径冲锋,叛军则从城上倾泻滚木擂石、箭矢火罐,石阶狭窄,清军士兵进退两难,死伤惨重,首次进攻失利,阵亡近千人。岳钟琪见状,下令暂缓进攻,召集将领商议对策。部将纷纷建议采用火攻或长期围困,但岳钟琪认为,火攻难以波及城内核心区域,长期围困则粮草消耗过大,且恐叛军外援来袭。
岳钟琪从军中挑选百余名擅长攀爬、熟悉山地作战的川陕士兵,组成“死士小队”,又聘请当地熟悉地形的藏族向导,了解到石堡城后山有一处崖壁,虽陡峭异常,但叛军因地势险峻未设重防。四月三十日夜,月色昏暗,小队士兵携带绳索、短刀、火把,在向导带领下悄然抵达后山崖壁。崖壁结冰湿滑,士兵们以铁爪固定绳索,相互牵引攀爬,不少人手掌被绳索磨破,鲜血染红了冰层,仍咬牙向上攀登。
历经三个时辰的艰难攀爬,天快破晓时,小队终于抵达山顶,悄然潜入石堡城。此时叛军大多集中在正面城墙防守,城内防备空虚,小队士兵迅速抢占城门旁的碉楼,点燃火把发出信号。城外清军见状,立即发起猛烈佯攻,吸引叛军主力注意力。城内小队则趁乱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清军主力随即冲入城内。
叛军猝不及防,见清军从后方攻入,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散。谢勒苏率亲信试图组织抵抗,却被清军包围,双方展开巷战。清军火器营在城内架设火炮,轰击叛军据点,刀矛手则逐屋清剿,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叛军死伤五千余人,谢勒苏见突围无望,率数十名亲信从城内密道逃脱,最终在庄浪南部的乌鞘岭被清军追兵俘获。
石堡城之战胜利后,岳钟琪并未停歇,立即率军清剿庄浪周边的叛军残余。清军分兵多路,扫荡山谷、村落,对藏匿于山林中的叛军采取“搜山清剿”,对退守小型堡寨的叛军则“围而不攻、劝降为主”。岳钟琪严令士兵“不许滥杀无辜、不许劫掠百姓”,对投降的叛军予以宽待,发放路费遣返回家。
此举极大动摇了叛军的抵抗意志,短短十余日内,便有三千余名叛军投降。同时,庄浪地区的十六位蒙古、藏族部落头领,见叛军主力覆灭,清军军纪严明,纷纷率部前往清军大营请降。岳钟琪在武胜驿接见降众,宣读清廷旨意,要求各部上缴兵器、登记部众,接受清朝管辖,随后发放粮食、布匹安抚部众,允许其返回牧地生活。至此,庄浪地区的叛军彻底肃清,战役于五月中旬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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