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在睡梦中离世,儿女说是喜丧,我却发现遗书在收音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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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混合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很香,是那种刚出锅的、带着烟火气的红烧肉的味道。

我的搭档,刚从警校毕业半年的实习警员小李,捂着鼻子,脸色发白地退了半步。他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

客厅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餐桌上,四菜一汤还冒着微弱的热气,碗筷摆放得一丝不苟。唯一的不和谐,是那个倒在餐桌旁的女人。

她很瘦,穿着一身干净的居家服,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地。法医老秦正蹲在她身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死因初步判断是脱水和饥饿导致的器官衰竭。”老秦头也不抬,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困惑,“但诡异的是,她桌上是刚出锅的饭菜,冰箱里塞满了够一个排吃的食物。我检查了,都是新鲜的。”

我环顾四周。一个典型的、精致的单身女性公寓。开放式厨房里,智能电饭煲的保温灯还亮着。

一个被饿死在满屋食物中间的人。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全身镜上。镜子里的我,神色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凝重。



一种冰冷的、似曾相识的荒谬感,从脊椎沟里慢慢爬了上来。

01

死者名叫林瑶,26岁,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生活美学”博主。社交网络上的她,永远在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前,用精致的餐具享用着完美的早餐。她教粉丝如何用最少的钱,过出品位和格调。

讽刺的是,她死于饥饿。

“陈哥,你说……会不会是某种罕见的间歇性精神病?”在回局里的车上,小李终于忍不住开口,试图用理论知识来解释眼前这个无法理解的场景。

我没有回答。我脑子里盘旋的,是林瑶那间公寓。所有门窗完好无损,没有搏斗痕迹,没有毒物反应,监控显示近72小时内无人进出。

她就像一个自愿的囚徒,将自己活活饿死在了这座“食物的堡垒”里。

“程序,小李,记住,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基于程序和证据。”我开口,语气比自己想象的要生硬,“在拿到确凿证据前,任何天马行空的猜测都毫无意义。”

小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我之所以如此执拗地信奉“程序”和“证据”,恰恰是因为许多年前,我曾被这两样东西彻底击败过。

那年我妹妹才16岁,她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了下去。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如何被一群人长期用恶毒的言语、P图和谣言围攻。那些无形的刀子,把一个爱笑的姑娘凌迟处死。

我发了疯一样去搜集证据,但得到的答复永远是“无法立案”。因为那些“施暴者”甚至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没有物证,没有伤情鉴定,只有一堆“看不见”的、法律无法定罪的“言语”。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坚定的“证据至上主义者”。我只相信能被检验、能被固定的东西。我憎恨一切虚无缥缈的、无法被程序框定的“恶意”。

而林瑶的案子,却像一个幽灵,再次把我拉回了那种熟悉的无力感中。

02

按照程序,我和小李开始对林瑶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她的父母在外地,接到通知后情绪崩溃,连夜赶来。她的经纪人,一个精明的职业女性,提供了她的社交媒体后台账号。

“瑶瑶是个很要强的孩子,”经纪人红着眼圈,“她说要给所有关注她的女孩做榜样,活成最漂亮的样子。”

“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或者和人结怨?”我问。

“没有,绝对没有。”经纪人摇头,“她上周还在谈一个大品牌的合作,状态非常好。至于结怨……做网络博主的,谁没几个黑粉?瑶瑶心态很好,从不理会那些东西。”

然而,当我登录林瑶的后台,看到那些私信和评论时,我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冷。

那不是“黑粉”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那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分工明确的、以摧毁它为目标的“网络军团”。

有人负责扒她的“黑料”,将她大学时期一张无伤大雅的搞怪照片P成淫秽图片;有人负责在所有她的正面内容下,用上百个小号发布整齐划一的侮辱性言论;更可怕的是,有人负责用极其温柔、关切的口吻给她发私信,内容却是对她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的恶意曲解和诅咒。

“你今天的口红色号真丑,像刚喝完血。” “笑得这么开心,是又骗了哪个冤大头的钱?” “我看见你了,就在你窗外,你走路的样子真像一只扭曲的蟑螂。”

这些信息,从半年前开始出现,一天上千条,从不间断。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小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里不断咒骂着。而我却一言不发,因为在那些文字的排列组合里,我看到了我妹妹日记本上那些熟悉的字迹。

一模一样的句式,一模一样的逻辑,一模一样的、杀人不见血的刀。

恍惚间,林瑶社交页面上那张精致完美的笑脸,和我记忆中妹妹那张苍白绝望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那一刻,我知道,这不再是“林瑶案”。

这是我的案子。

03

尸检报告出来了,结果和老秦的初步判断一致。

林瑶死于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脱水,胃里空空如也。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可能导致厌食或无法进食的病变。换句话说,她身体很健康,但就是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直到死亡。

在案情分析会上,队长张振国把报告往桌上一放,眉头紧锁。



“无法解释。”他吐出三个字,环视一圈,“技术队检查了她的手机和电脑,除了发现一些网络骚扰信息外,没有任何可疑的链接或程序。她没有被催眠,也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物理囚禁。”

“会不会是某种精神控制?”小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通过那些信息,长期对她进行心理暗示,让她产生‘食物有毒’或者‘不能进食’的错觉?”

“没有证据。”我开口,声音沙哑,“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无法形成证据链。”

张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陈默说得对。我们是警察,不是心理学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杀’,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的自杀行为。”

“我不认为是自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为什么?”张队问。

“因为她的餐桌。”我说,“一个人如果决意饿死自己,为什么还要费尽心力做一桌子菜?这不合逻辑。这更像一个仪式,一个挣扎到最后一刻,却最终失败的仪式。她想吃,但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但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那些恶毒的私信,“但我认为,调查方向应该转向那些对她进行网络攻击的人。这不是简单的骚扰,这是一种精准的、持续的心理虐杀。”

张队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陈默,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办案,讲的是直接因果关系。网上的几句话,和她在自己家里饿死,这两者之间,隔着一道法律上无法逾越的天堑。我们没有执法权,更没有资源去为一个‘可能’的动机,去进行大规模的网络追查。”

他的话很现实,也很正确。

但我看着他那张理智到近乎冷酷的脸,第一次觉得,我们所坚守的“程序正义”,有时候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04

案子如我所料,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所有的物理线索都走进了死胡同。林瑶的父母无法接受“自杀”的结论,但也提供不了任何新的线索。经纪公司为了撇清关系,很快发布了一篇“深表惋惜”的公关稿。网络上,关于林瑶之死的讨论,也渐渐被新的热点所淹没。

她好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除了我们卷宗里的一张死亡证明,什么也没留下。

张队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另一宗更具“现实意义”的入室抢劫案上,林瑶的案子被暂时搁置,只等一个“自杀”的结论来封档。

但我放不下。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从林瑶后台拷贝下来的、数以万计的攻击信息。我强迫自己去理解那些施暴者的逻辑,去感受林瑶在生命最后半年里所承受的一切。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当你打开手机,全世界都在对你报以最大的恶意;当你关掉手机,那些声音却已经钻进你的脑子,在你耳边回响。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他们解读为“恶心”、“做作”。你吃的每一口饭,都可能被他们诅咒为“猪食”。

渐渐地,你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你开始觉得,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也许自己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配享受阳光和食物。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细节。

在数个核心攻击账号发布的、看似杂乱无章的谩骂中,有一个表情符号出现的频率异常地高。

那是一个小小的、黄色的,正在融化的笑脸。

它经常出现在一些最恶毒的诅咒之后,像一个得意的签名,又像一个神秘的标记。我用技术手段对所有信息进行了数据分析,发现这个符号,总是和另外几个特定的ID,在同一时间段内,对林瑶发起集中攻击。

这不是乌合之众的狂欢。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体。

我立刻拿着这个发现去找张队,但他只是扫了一眼我的报告,就把它放到了一边。

“陈默,这说明不了什么。”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一个表情符号而已,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网络流行语。就算他们是个组织,我们又怎么去定性?定性了,又用哪条法律去抓人?别在这个案子上钻牛角尖了,我们人手有限。”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的、激烈的冲突。我看着他,感觉像在看着多年前那些冰冷的、说着“无法立案”的脸。

我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我明白,这条路,在警局内部,已经走不通了。

05

一周后,分局正式下达了林瑶案的结案通知。

结论:林瑶因长期遭受网络暴力,导致严重心理障碍,最终选择以极端方式结束生命。定性为自杀,无犯罪事实发生。

卷宗被封存入库,一切都结束了。



我拿着那份冰冷的结案报告,走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我输了,又一次输给了那堵看不见的、由“程序”和“规定”砌成的高墙。

正当我准备将报告锁进柜子,让这一切尘埃落定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老秦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来一下。”

我走进法医办公室时,他正对着一具新的尸体,但眼神却毫无焦距。他脱下手套,用消毒水仔细地洗了手,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程序上是结了。”老秦的表情异常严肃,他压低了声音,“但你和我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从自己的私人储物柜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递到我面前。袋子里装着一张小小的、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条,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褶皱。

“这是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在给她整理遗物、做最后检查的时候,从她攥紧的右手心里发现的。”老秦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的手握得太紧,初检时所有人都忽略了。我……我没有把它放进最终的证物清单。”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个法医,私藏了关键证据,这是足以让他脱掉这身白大褂的严重违规行为。

“你疯了?”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拼尽全力留下最后信息的人,被草草当成一个疯子。”老-秦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们称之为‘遗书’,对吗?可你见过这样的遗书吗?”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个证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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