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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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深了。
别墅二楼的主卧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苏蔓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时装杂志,眼神却没什么焦距。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慢吞吞地指向了十一点半。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然后是车库门卷起的轻微响动。苏蔓翻动杂志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匀速。她听着那熟悉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踏上楼梯,走近卧室门。
门被轻轻推开,赵东升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走了进来。他看到苏蔓还没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疲惫的笑容取代:“还没睡?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椅上,动作熟练地开始解领带。
苏蔓抬起眼,目光在他带着惬意慵懒的脸上扫过,平静地说:“睡不着,看会儿杂志。应酬完了?看起来喝得不多。”
“嗯,几个大客户,没办法,总要应付一下。”赵东升走到床边,俯身想亲她的额头,语气带着惯常的敷衍式亲昵,“下次别等我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美容院吗?早点休息。”
苏蔓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亲吻,指了指浴室:“一身酒气,快去洗洗吧。”
赵东升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嫌自己身上味道重,讪讪地笑了笑:“好,这就去。”转身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苏蔓脸上的平静瞬间瓦解。她放下杂志,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是赵东升生意成功后的第三年买的,象征着他们的“幸福生活”。可如今,这里却像个华丽的牢笼。
水声停了。苏蔓迅速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杂志,恢复成之前的姿势。
赵东升围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心情似乎不错,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歌。他擦着头发,走到衣帽间,准备拿睡衣。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西装裤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苏蔓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衣帽间门口地上那条裤子。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一条新消息预览,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个暧昧的粉色兔子头像,苏蔓已经偷偷看到过不止一次。
赵东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指飞快地回复了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然后才把手机塞回裤袋,拿出睡衣换上。
“老婆,我睡客房吧,今晚喝得有点上头,怕打呼吵到你。”赵东升换上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语气“体贴”地说。这已经成为他晚归时不与她同床的惯用借口。
“随你。”苏蔓头也没抬,声音听不出情绪。
赵东升如蒙大赦,赶紧抱着枕头出去了,还轻轻带上了门。
卧室里彻底安静下来。苏蔓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听着客房关门落锁的轻微“咔哒”声,她才缓缓放下杂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应酬?客户?她早就不是那个被他用拙劣借口糊弄的傻女人了。
半年前,她就察觉到了赵东升的不对劲。回家越来越晚,手机设置密码,对她例行公事般的亲密也能推就推。女人可怕的直觉告诉她,丈夫出轨了。
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她开始留意。她在他车上放了不显眼的定位器,雇了人跟着他。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不是什么逢场作戏,对方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叫莉莉,甚至……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赵东升在外面给她租了高级公寓,出双入对,俨然一副新家的模样。
心死之后,是可怕的冷静。苏蔓没有打草惊蛇,她像一头潜伏的母兽,在暗处舔舐伤口,等待时机。她开始悄悄整理家庭的资产明细,咨询相熟的律师朋友。她在等,等一个彻底摊牌、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机会。
机会,以一种她万万没想到的方式,提前到来了。
昨天下午,赵东升说要去书房处理紧急文件。苏蔓给他送水果时,发现他正匆忙地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塞进书柜最上层那本厚重的、从不翻动的《辞海》后面。看到她进来,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说是一些不重要的旧资料。
当时苏蔓没说什么。但那个眼神,和那份“旧资料”,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
今晚,确认赵东升在客房睡熟后,苏蔓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书房。她搬来椅子,踩上去,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本落满灰尘的《辞海》。
很沉。她打开硬壳封面,里面被挖空了一个方形的洞。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静静地躺在里面。
苏蔓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拿着文件袋,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深呼吸,然后,解开了缠绕的线绳。
里面只有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是一份医院的产检报告,患者姓名:莉莉。诊断结果:宫内妊娠18周,单活胎。
苏蔓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稳住。她继续往下翻。下面是一份购房合同的复印件,购买人:赵东升,地址是市中心一个高档公寓小区。日期是三个月前。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直到她看到最后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方:赵东升,苏蔓。日期,赫然是——两个月前!
苏蔓猛地捂住了嘴,才没有失声叫出来。她浑身冰冷,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血液都凝固了。她颤抖着手,拿起那份协议,逐字逐句地看。
协议条款极其苛刻:以双方性格不合、感情破裂为由协议离婚。婚后共同财产(包括这栋别墅、两辆车子、存款、股票)全部归赵东升所有,苏蔓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分割权,并承诺不再纠缠。
在女方签字栏那里,是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签名——“苏蔓”!笔迹模仿得几乎可以乱真!而在男方签字栏,是赵东升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盖着民政局的红色印章!
离婚协议?她什么时候签的字?什么时候去的民政局?她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完全不知情?!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赵东升,伪造了她的签名,通过某种关系,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不仅出轨,让情人怀孕,他还偷偷地、单方面地,把她从这个家里踢了出去!让她净身出户!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过后,苏蔓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份假的离婚协议,看着莉莉的产检报告,看着为新欢准备的购房合同,突然笑了,笑声低哑,带着泪意,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瘆人。
赵东升,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好周全的算计!
她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文件恢复原样,放回《辞海》,放回书柜顶层,擦掉指纹和灰尘。然后,她回到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哥吗?是我,苏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要快……”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放下电话,苏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冰冷而坚定。赵东升,你想一脚踏两船,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想让我人财两空,净身出户?做梦!
这出戏,该由我来导演结局了。
第二章
这一夜,苏蔓几乎没有合眼。愤怒、耻辱、心寒,种种情绪像岩浆一样在她胸腔里翻滚,但最终,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压了下去。天快亮时,她起身,像往常一样,洗漱,化妆,挑选了一件得体又显气色的连衣裙。镜子里的人,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锐利如刀。
早上七点,赵东升打着哈欠从客房出来,看到餐桌前正在慢条斯理吃早餐的苏蔓,愣了一下。她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似乎更精致,也更疏离。
“起这么早?”赵东升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片吐司。
“嗯,约了张太太她们去新开的会所做SPA,可能要晚点回来。”苏蔓端起牛奶杯,抿了一口,语气随意。
赵东升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好好放松放松。我今天……也得去公司处理点事,晚上……可能也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了。”
又是应酬。苏蔓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少喝点酒。”
这平静的早餐,像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两人各怀鬼胎,维持着表面和谐的假象。
八点整,赵东升拎着公文包,心情颇好地出门了。苏蔓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驶出别墅大门,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她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冰冷。
她立刻拿出手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搬家公司:“对,现在,地址是云山路8号别墅,全部搬空。对,所有东西,一件不留。价格按之前谈好的三倍结算。”
第二个,打给开锁公司:“麻烦来换一下云山路8号别墅所有的门锁,立刻,马上。”
第三个,打给律师:“李律师,资料我已经发你邮箱了。包括伪造离婚协议的证据,他转移资产的流水,以及第三者怀孕的材料。可以按计划启动了。”
放下电话,苏蔓走进卧室,拉开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她的衣服、包包、鞋子,另一侧是赵东升的。她看都没看赵东升那边一眼,只快速地将自己的所有物品,从内衣到礼服,一件不落地收拾进行李箱。首饰盒、化妆品、护肤品,所有属于她的私人物品,全部打包。
她的动作快而有序,没有一丝留恋。这个她经营了十年的“家”,这些用婚姻换来的物质,此刻在她眼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不到半小时,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就到了。工人们在苏蔓的指挥下,开始井然有序地搬运家具。从客厅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到餐厅的红木餐桌;从书房的书柜电脑,到客房的床垫衣柜;甚至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冰箱里的食物酒水……所有能搬走的东西,被一件件打包,抬上卡车。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物业保安。保安疑惑地过来询问:“赵太太,您这是……要搬家?”
苏蔓站在门口,穿着精致的连衣裙,表情平静得像在指挥一场普通的搬迁:“是的,麻烦你们了,今天车辆进出会频繁些。”
保安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又看看屋里热火朝天的搬运场面,虽然觉得奇怪,但业主的事也不好多问,只好挠挠头走开了。
苏蔓看着工人们将家里最后一件装饰品——玄关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摆件也打包好抬走。原本奢华温馨的别墅,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和地板,空旷得能听到回声。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更显得一片狼藉和凄凉。
她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这里曾充满过欢声笑语,也有过无尽的冷漠和欺骗。十年婚姻,如同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她也该走了。
开锁师傅换好了所有的新锁,把钥匙交给苏蔓。苏蔓接过钥匙,从自己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用磁铁贴在了光秃秃的冰箱门上。
那是一只简单的离婚协议书,女方签字栏,是她刚刚签下的、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名字——苏蔓。条款清晰:男方赵东升婚内出轨,并伪造文件单方面离婚,存在严重过错,女方要求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并索要精神损害赔偿。
做完这一切,苏蔓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转身,锁上门,开车离去。
下午,苏蔓坐在临时租下的高级公寓里,喝着咖啡,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邮箱发送成功的提示。她将赵东升出轨、伪造离婚的证据打包,发给了赵东升公司的所有董事、主要客户,以及……他的父母和所有亲戚。
手机安静得出奇。赵东升大概正沉浸在温柔乡里,手机静音,对发生在别墅的一切毫无所知。
苏蔓放下咖啡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风暴,即将来临。
第三章:崩塌
傍晚,华灯初上。
赵东升的车缓缓驶入别墅区。他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轻松。下午他陪莉莉去做了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莉莉撒娇要他陪着吃了晚饭才放他走。想着苏蔓应该还在做SPA,他心情更加舒畅。那个黄脸婆,最近似乎有点疑神疑鬼,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彻底摆脱了。等明天,他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拿出来,跟她摊牌,谅她也不敢不签字!
车开到别墅门口,他习惯性地按了下遥控器,车库门却没有反应。又按了一下,还是没动。
“怎么回事?又坏了?”赵东升嘟囔着,只好把车停在门口路边。他下车,走到别墅大门前,掏出钥匙插锁孔。
钥匙拧不动!锁好像换了?
赵东升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用力拍门:“苏蔓!苏蔓!开门!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