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救我断香火,我身价过亿后他借三万,我转百万让儿子辞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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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河站在五十八层高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

上市庆功宴的喧嚣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股东们热烈的祝贺。

秘书刚刚送来的财务报表显示,他的身价已悄然突破九位数。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久远却又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和沙哑:“长河……是我,曹义薄。”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刘长河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二十年前的硝烟与承诺,瞬间冲破记忆的闸门。

那个为了救他而永远失去站立能力和生育希望的战友,那个他曾发誓要照顾一生的人。

曹义薄的声音低沉而艰难:“我……病了,需要做个小手术……能不能……借我三万块?”

三万块。对如今的刘长河而言,不过是账户数字一个微不足道的零头。

却让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挣扎了多久才拨出这个电话?

刘长河握紧手机,指节微微发白,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一个关乎救赎、责任与家庭风暴的决定,正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将如何搅动两个家庭看似平静的湖面,揭开深埋二十年的情感隔阂。



01

庆功宴设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雪茄和女士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刘长河穿着剪裁合体的意大利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端着酒杯,周旋在各路宾朋之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刘董,恭喜恭喜!长风科技这次上市,可是创造了业界神话啊!”

满面红光的投资方代表用力握着他的手,语气充满恭维。

“李总过奖了,离不开各位鼎力支持。”刘长河谦和地回应,与之轻轻碰杯。

他目光扫过全场,看到妻子宋婧正与几位太太谈笑风生,一袭宝蓝色长裙衬得她雍容华贵。

儿子刘思源则和几个年轻人在角落聊着,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这一切,都像是他人生这幅画卷上最亮丽的色彩。

然而,在这极致的喧闹与成功之中,刘长河心底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落。

仿佛脚下这坚实华丽的地板,某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裂隙。

手机再次震动,他以为是哪个迟来祝贺的商业伙伴,含笑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接听。

“喂,您好,我是刘长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长河……是我,曹义薄。”

那个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种被岁月磨损的疲惫感,瞬间击穿了刘长河所有的心理防御。

走廊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墙壁上的抽象画作色彩浓烈,却在他眼中瞬间失了颜色。

曹义薄?班长?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带着边境线上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金属的冰冷触感。

“班……班长?”刘长河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

“嗯。”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拨通这个电话已经耗尽了对方全部的勇气。

“你……还好吗?”刘长河下意识地问,问出口才觉出这话的苍白无力。

“还……还行吧。”曹义薄的声音顿了顿,更加艰难地开口,“长河,我……我有个事想求你。”

“你说,班长,只要我能办到。”刘长河几乎是立刻回应,一种混合着愧疚和责任感的情愫在胸中翻涌。

“我……病了,需要做个小手术。医保报销后,自己还得掏一部分……大概三万块。”

曹义薄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嗫嚅:“我手头一时不太方便……能不能……先借我应应急?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三万块。对于此刻账户里躺着九位数资产的刘长河来说,渺小得近乎可笑。

却让电话那头那个曾经替他扛过枪、为他挡过雷的汉子,如此难以启齿。

刘长河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蔓延开来。

他仿佛能看到曹义薄在那间简陋的居所里,对着电话局促不安的样子。

“班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借不借的!”刘长河提高了声音,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你告诉我,什么病?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安排!”

“不……不用麻烦,就是个……小手术。”曹义薄急忙拒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长河,你就说……方不方便吧?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针一样扎在刘长河心上。

他仿佛看到曹义薄准备挂断电话,缩回那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方便!当然方便!”刘长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班长,你把账号发到我这个手机上,我立刻给你转过去!”

“谢谢你,长河……真的……谢谢你。”曹义薄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迅速恢复了平静。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电话被匆匆挂断,忙音传来,刘长河仍举着手机,僵立在原地。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宴会厅里的欢笑声,与他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他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那些灯光仿佛变成了二十年前边境线上冰冷的星辰。

02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刘长河瞬间带回到二十年前那个潮湿闷热的南方边境。

空气中弥漫着亚热带丛林特有的腐殖质气味和隐隐的火药味。

年轻的刘长河,那时还是个刚下连队不久的新兵蛋子,军装穿在身上略显松垮。

他紧握着探雷器,手心全是汗,小心翼翼地在前沿雷区摸索前进。

脚下是松软泥泞的土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生死边缘。

班长曹义薄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保持着警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曹义薄比刘长河大几岁,是队伍里的老兵,古铜色的皮肤,眼神沉稳坚毅。

“长河,精神点!眼睛放亮些,这鬼地方埋的可都是要命的东西!”曹义薄低声提醒,声音粗粝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知道了,班长。”刘长河咽了口唾沫,努力集中精神。

探雷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在寂静的丛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洒下来,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汗水顺着刘长河的额角流下,涩得他眼睛发疼,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那次任务是为后续部队清扫出一条安全通道,危险系数极高。

刘长河心里有些发慌,他对这种新型探雷器还不够熟练。

“别紧张,按照训练时教的来。”曹义薄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语气缓和了些。

“记住,慢一点,稳一点,安全第一。”

刘长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仔细地移动着探雷器,一寸一寸地扫描着前方的土地。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丛林里只有鸟鸣虫嘶和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任务即将完成,刘长河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

脚下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枯枝被踩断,却又有所不同。

刘长河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是绊线?还是压力触发式地雷?他大脑一片空白,训练时学的东西全都忘了。

“别动!”曹义薄厉声喝道,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迅速示意周围其他战友后退散开,自己却一步步谨慎地朝刘长河靠近。

“班长……我……”刘长河声音发颤,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军装。

“闭嘴!保持姿势,千万别动!”曹义薄死死盯着刘长河的脚下,眼神锐利如鹰。

他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刘长河脚边的杂草和浮土。

一枚锈迹斑斑但结构完好的防步兵地雷,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刘长河几乎能感觉到脚下那冰冷的死亡触感,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是……跳雷……”曹义薄的声音低沉,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地雷在触发后会被弹射到半空中爆炸,杀伤范围极大。

“长河,听我说,”曹义薄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刘长河惊恐的双眼。

“我数到三,你用尽全力向前扑倒,能扑多远扑多远,明白吗?”

“班长……那你呢?”刘长河声音发抖。

“别管我!照我说的做!”曹义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一……”

刘长河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二……”

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三!”

在“三”字出口的瞬间,刘长河用尽生平力气向前扑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感到一个沉重的身躯猛地从侧面扑来,将他更远地推离原地。

紧接着,是地雷触发装置弹开的金属摩擦声,以及一声压抑的、用尽全力般的低吼。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破片和泥土扑面而来。

刘长河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声音。

他挣扎着回头,看到的是一片弥漫的硝烟和尘土。

以及,倒在血泊中,双腿血肉模糊、已然昏迷的曹义薄。

“班长——!”刘长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连滚爬爬地冲了过去。



03

军队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刘长河像一尊雕塑般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军装上还沾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泥点。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土。

曹义薄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整整六个小时,门上的红灯依旧刺眼地亮着。

每一次有护士匆匆进出,刘长河都会猛地站起身,投去询问的目光。

但得到的只是摇头或简短的一句“还在抢救,请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炸。

刘长河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雷场上的那一幕。

曹义薄将他推开时那决绝的眼神,爆炸声中那声闷响,以及血泊中那张苍白的脸。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班长现在应该还好好的,还是那个全连最出色的排雷能手。

愧疚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主刀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刘长河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沙哑:“医生,班长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命是保住了,但是……”

这个“但是”让刘长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双腿伤势太重,为了保住性命,只能……截肢了。”医生语气沉重。

刘长河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墙壁才站稳。

“还有……”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破片,严重损伤了他的盆腔和生殖系统。”

“他……将来可能无法再有生育能力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击中了刘长河。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一个男人,失去了双腿,还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

几天后,曹义薄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刘长河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喂饭、擦身、端屎端尿,事事亲力亲为。

曹义薄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神空洞无神。

只有当连队领导或战友来探望时,他才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但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

一个月后,曹义薄的伤势稳定下来,但人也瘦脱了形。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窗户照进来,在曹义薄苍白的脸上投下光影。

他忽然开口,声音干涩:“长河,你过来。”

刘长河赶紧放下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凑到床边:“班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曹义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裤管上,久久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长河,”曹义薄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回去吧,回连队去。”

“我不回去!班长,我要照顾你!”刘长河急切地说。

曹义薄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照顾什么,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了。”

“你不是!”刘长河激动地抓住曹义薄的手,那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班长,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是我欠你的!”

曹义薄抽回手,眼神望向窗外:“谁也不欠谁的,那是我的选择。”

“不!”刘长河“噗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泪水夺眶而出。

“班长,我刘长河在此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养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曹义薄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刘长河。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刘长河的头上,像兄长一样抚摸了一下。

那一刻,两个男人之间,一种超越生死的情谊和责任,被永远地烙印在了彼此的生命里。

04

手机银行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将刘长河从回忆拉回现实。

他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屏幕上“转账1,000,000元”的提示。

一百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秘书轻轻敲门后进来:“刘董,十分钟后您约了蔡总谈新项目投资的事。”

刘长河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知道了,准备一下资料。”

“另外,”他叫住正要离开的秘书,“以后曹义薄先生那边的汇款,金额提高一倍,每月准时打过去。”

秘书略显惊讶,但职业素养让她立刻点头:“好的,刘董,我记下了。”

刘长河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摆放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他、宋婧和年轻的刘思源笑容灿烂,背景是蔚蓝的海滩。

幸福、成功、圆满,这就是他如今生活的写照。

可曹义薄那通求助电话,像一根刺,扎破了他精心维持的光鲜表象。

这些年来,他确实履行了当年的承诺——在经济上。

他给曹义薄买了房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安身。

他安排了稳定的每月汇款,金额足以让曹义薄过上远超普通人的生活。

他甚至托关系为曹义薄申请了最高级别的伤残军人补助。

但他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自去看望过曹义薄了?

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每次打算去,总是被突如其来的会议、谈判、应酬打断。

久而久之,他似乎习惯了用金钱来履行那份沉甸甸的承诺。

仿佛汇款单上的数字,可以抵消那份救命之恩,可以抚平内心的愧疚。

“刘董,蔡总到了。”内线电话响起。

刘长河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重新变回那个运筹帷幄的企业家。

会客室里,蔡仁华已经坐在沙发上品茶,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热情握手。

“长河兄,恭喜啊!长风科技这一上市,你可真是鲤鱼跃龙门了!”

蔡仁华是公司元老,也是股东之一,比刘长河年长几岁,总是以“兄”相称。

但刘长河能感觉到,随着公司越做越大,蔡仁华笑容背后的东西越来越复杂。

“仁华兄说笑了,公司能有今天,离不开你们这些老兄弟的支持。”刘长河客气回应。

两人落座,开始商讨新的投资项目,涉及资金数以亿计。

谈话间隙,蔡仁华似不经意地问起:“听说你最近给一个私人账户转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刘长河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一位老朋友,遇到点困难。”

“哦?”蔡仁华挑眉,语气带着试探,“现在这世道,借钱可要小心啊。”

“特别是你现在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刘长河笑了笑,没有接话,但心里泛起一丝不快。

蔡仁华见状,话锋一转:“思源那孩子真是出息,听说在投行干得风生水起?”

提到儿子,刘长河脸上露出真正的笑意:“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

“诶,虎父无犬子嘛!”蔡仁华奉承道,“将来肯定是接你班的料!”

话题转向公司未来和子女培养,气氛重新变得融洽。

但刘长河心里清楚,蔡仁华对自己位置的觊觎,早已不是秘密。

只是现在,他更牵挂的是曹义薄的病情。

那个一百万转过去后,曹义薄只回了一条简短的短信:“钱已收到,谢谢,太多。”

再无下文。

刘长河本想打电话过去详细问问病情,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但一想到曹义薄那倔强而自尊的性格,以及可能出现的推辞和尴尬,他又犹豫了。

或许,先让秘书以公司的名义,联系一下那边的医院,了解一下情况?

他暗自思忖着,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这座城市日新月异,而他与曹义薄之间,似乎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时间点。

被一种无声的距离隔开。



05

刘思源站在陆家嘴高档写字楼的落地窗前,望着黄浦江上游弋的观光船。

他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全程用流利的英语与对方交锋,最终拿下了项目。

年仅二十六岁,世界顶级商学院硕士毕业,入职全球顶尖投行不到两年。

他已经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背景,成为部门里最年轻的业务骨干。

手机响起,是母亲宋婧打来的。

“源源,晚上回家吃饭吗?妈妈炖了你爱喝的汤。”宋婧的声音温柔慈爱。

“妈,今晚可能不行,有个客户要应酬。”刘思源揉了揉眉心,略带歉意。

“又是应酬?你这周都回家没吃几顿饭了。”宋婧语气有些失落。

“没办法,刚拿下个大项目,后续很多事情要跟进。”刘思源解释道。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宋婧叮嘱道,“你爸当年创业也是这么拼……”

“我知道啦妈,放心吧,我年轻,扛得住。”刘思源笑着说。

挂断电话,他看了看腕表,距离下一个会议还有二十分钟。

他走到咖啡间,给自己冲了杯浓缩咖啡,靠在吧台上短暂休息。

同事们经过时,都会客气地打招呼:“刘总。”

不仅仅因为他的能力,更因为他是长风科技董事长刘长河的儿子。

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他必须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才能证明自己靠的不是父辈荫庇。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父亲刘长河。

“思源,晚上有空吗?回家一趟,有点事和你商量。”刘长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刘思源有些意外,父亲很少用这种语气直接叫他回家谈事。

“爸,我晚上有个重要应酬,能不能明天?”

“推掉。”刘长河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很重要。”

刘思源皱了皱眉,但还是应了下来:“好吧,我跟客户改个时间。”

他不太喜欢父亲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虽然他知道父亲是关心他。

下班后,刘思源开车回到位于西郊的别墅。

宋婧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看到他回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不是说有应酬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爸叫我回来的,说有事商量。”刘思源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

“你爸也是,有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你专门跑一趟。”宋婧略带埋怨。

正说着,刘长河的车驶入了车库。

晚餐桌上,气氛起初还算融洽。

刘长河问了问儿子工作上的事,刘思源简单汇报了几个项目的进展。

“做得不错,”刘长河点点头,“但不要骄傲,投行这行水很深,要多学多看。”

“我知道,爸。”刘思源应道。

饭后,三人移到客厅喝茶,宋婧切好了水果。

刘长河沉吟片刻,终于切入正题:“思源,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刘思源坐直身体:“您说。”

“我的一位老战友,曹义薄,你可能有印象,以前来过家里几次。”

刘思源努力回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坐在轮椅上、沉默寡言的叔叔形象。

“记得,曹叔叔,他怎么了?”

“他病了,需要人照顾。”刘长河看着儿子,“我想让你暂时辞职,去照顾他一段时间。”

这句话如同平地里起惊雷,刘思源和宋婧都愣住了。

06

曹义薄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这是他在这套两居室公寓里度过的又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但缺乏生活气息,冷清得像个样板间。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是当年侦察班的合影。

照片上的年轻战士们穿着军装,笑容灿烂,眼神里充满朝气。

曹义薄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中站在自己身旁的刘长河身上。

那时的小刘,还是个愣头青,需要他这个班长时时照看着。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那个新兵蛋子会成为身价过亿的企业家?

而自己,却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的轮椅上,靠着别人的接济度日。

茶几上放着一本存折,最新的余额显示有一百多万。

那是刘长河刚刚转来的“医疗费”,远远超出了他所需。

曹义薄苦涩地笑了笑,将存折收进抽屉深处。

他不需要那么多钱,他需要的,或许只是一种不被遗忘的感觉。

自从那次重伤退役后,他的人生轨迹就彻底改变了。

国家和部队给了他一等功勋和丰厚的抚恤金,刘长河更是从不间断地提供经济支持。

物质上,他比许多四肢健全的人过得还要宽裕。

但精神上,他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与外界隔着无法逾越的海峡。

曾经的战友们起初常来探望,但随着各自成家立业,联系渐渐少了。

只有刘长河,始终如一地汇款,金额随着他生意的壮大而水涨船高。

可曹义薄宁愿他少汇些钱,多打几个电话,或者亲自来看看。

但他知道刘长河忙,公司越做越大,责任也越来越重。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刘长河的。

这次生病,是突发性的心血管问题,医生建议尽快手术。

医保能报销大部分,但自付部分也需要三万左右。

他的积蓄原本足够支付,但前阵子老家亲戚急需用钱,他借出了一大笔。

犹豫再三,挣扎了整整一个星期,他才拨通了刘长河的电话。

他本只想借三万,等老家亲戚还钱后就立刻还上。

没想到刘长河直接转来一百万,还说要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这让他感到惶恐,甚至有一丝难堪。

仿佛他们之间,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再无其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社区志愿者小张。

“曹叔,我来给您送午餐了!”小张热情地打招呼,手里提着保温盒。

“谢谢你啊小张,每次都麻烦你。”曹义薄操控轮椅转向门口。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嘛!”小张熟练地将饭菜摆在餐桌上。

“今天有您爱吃的红烧肉,我特意让食堂阿姨多打了一些。”

曹义薄感激地笑笑,却没有多少食欲。

“曹叔,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张关切地问。

“老毛病了,不碍事。”曹义薄摆摆手,不想多说。

小张离开后,曹义薄看着精致的饭菜,却一口也咽不下。

他拿起手机,翻到刘长河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久久没有按下。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机,深深叹了口气。

窗外,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充满了生命力。

曹义薄的目光追随着它们,直到它们振翅飞远,消失在视野尽头。



07

胸口的闷痛再次袭来,像有块石头压在心上,呼吸也变得困难。

曹义薄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硝酸甘油片,含在舌下,靠在轮椅上闭目等待药效发作。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曹先生,您的冠状动脉堵塞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

“必须尽快进行支架手术,否则随时可能有心肌梗死的风险。”

手术费用医保报销后,自付部分需要三万左右。

如果是以前,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三个月前,老家堂弟的儿子查出白血病,急需巨额医疗费。

他几乎拿出了所有积蓄,又向战友好不容易凑了十万,一起寄了回去。

如今手头仅剩的几千块,连住院押金都不够。

向刘长河开口借钱,是他最后的选择。

他知道刘长河不会拒绝,正因如此,他才更加难以启齿。

他不希望那份用鲜血凝结的战友情,最终被简化为债主与借款人的关系。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胸口的闷痛感慢慢减轻。

曹义薄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到那张旧照片上。

照片上的刘长河,眼神清澈,带着新兵特有的青涩和憧憬。

那时的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对方挡子弹,可以同吃一锅饭,同睡一个帐篷。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分了呢?

是刘长河的生意越做越大,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

还是自己因为自卑和固执,一次次拒绝参加战友聚会的时候?

或许,时间和境遇的改变,本就是最无情的利刃。

它能将最亲密的关系,切割成熟悉的陌生人。

曹义薄操控轮椅来到书桌前,打开一个陈旧的本子。

里面夹着几张汇款单存根,都是这些年刘长河汇来的。

金额从最初的几百几千,到后来的几万几十万,见证了刘长河事业的腾飞。

每一张汇款单的备注栏里,都写着简单的“保重身体”或“有事联系”。

曹义薄轻轻抚摸着那些字迹,眼神复杂。

他并非不知感恩,只是有时候,金钱的给予,反而加深了接受者的无力感。

特别是当他意识到,自己除了接受,已经无法为对方做任何事的时候。

这种无力感,随着年岁增长和健康状况下滑,变得越来越强烈。

窗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即将开始。

而曹义薄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而孤寂。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我……病了,需要做个小手术……能不能……借我三万块?”

电话那头,刘长河急切的声音传来,带着真诚的关切。

曹义薄的心微微一暖,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羞愧淹没。

他匆匆道谢,挂断电话,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

几分钟后,手机收到银行短信,提示账户转入1,000,000元。

曹义薄看着那一长串零,愣住了。

紧接着,是刘长河的短信:“班长,钱不够再说!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曹义薄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回复。

那一百万像一块烫手的山芋,让他坐立不安。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他预感到,刘长河的帮助,绝不会止于金钱。

08

刘家别墅的客厅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刘思源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您说什么?让我辞职去当护工?”

宋婧也急了:“长河,你疯了吗?思源好不容易在投行站稳脚跟,前途无量!”

“你怎么能让他放弃事业,去照顾一个……一个外人?”

“曹义薄不是外人!”刘长河猛地提高声音,脸色铁青。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在雷场上了!哪有今天的我?哪有你们现在的生活?”

刘思源试图保持冷静:“爸,我理解您对曹叔叔的感激之情。”

“我们可以请最好的护工,24小时轮流照顾,费用全由我们承担。”

“甚至可以把曹叔叔接到家里来,请专业医护人员上门服务。”

“但为什么要我亲自去?而且还是辞职去?这完全不合理!”

刘长河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情绪激动。

“合理?什么是合理?他用双腿和生育能力换我一条命,这合理吗?”

“我承诺过要照顾他一辈子!现在他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儿子去照顾,天经地义!”

宋婧拉住丈夫的手臂,声音带着哀求:“长河,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也要为儿子想想啊!”

“思源的事业刚起步,这个时候辞职,等于自毁前程!以后还怎么回去?”

“妈说得对,”刘思源接过话,“我可以请假,请长假去帮忙,但辞职绝对不行!”

刘长河甩开妻子的手,目光严厉地盯着儿子:“刘思源,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让你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有曹义薄当年的牺牲,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句话太重了,刘思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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