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誉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以这样的方式急转直下。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创业者,如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和一堆冰冷的债务文件。
他曾以为爱情是最后的港湾,却没想到风暴正是从那里袭来。
当吕昕怡温柔地劝他喝下那杯酒时,他丝毫未察觉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告别。
烂醉如泥的深夜,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哥哥"二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醉意全无,彻底清醒。
这个夜晚,注定要改写许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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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曹光誉的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份来自法院的破产通知。
纸张粗糙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一场噩梦,而是冰冷的现实。
夕阳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窗,在空荡的办公桌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带。
三年前租下这间办公室时的雄心壮志,如今碎得连残渣都扫不进垃圾桶。
墙角那盆绿萝已经枯萎了大半,叶片焦黄卷曲,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记得吕昕怡送这盆绿萝时说过,要看着它和公司一起枝繁叶茂。
现在想来,这句话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吕昕怡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苦笑着回复:"随便,晚点回。"
放下手机,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保险柜上。
那里曾经装着公司的希望,现在却只剩下一堆待处理的合同和借据。
合伙人萧宏俊上周撤资时的嘴脸,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光誉,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你这个项目风险太大。"
萧宏俊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就已经有了征兆,只是自己被创业的热情蒙蔽了双眼。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繁华。
可这繁华,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起身走到窗前,玻璃上映出一张憔悴的脸。
这还是三个月前那个在投资人面前侃侃而谈的曹光誉吗?
楼下传来外卖员的电动车声,提醒着他这个城市永远不会为谁的失败停留。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个人物品。
纸箱里最上面放着的,是去年公司年会的合影。
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如今却已各奔东西。
吕昕怡当时站在他身边,穿着他送的白色连衣裙,像个天使。
现在想来,天使的外表下,或许藏着别的打算。
他把相框倒扣进纸箱,不愿再多看一眼。
办公桌抽屉里还有半包烟,是他压力大时偶尔会抽的。
点燃一支,烟雾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上升。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哥哥曹光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静音。
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的关心。
尤其是父亲,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
若是知道自己创业失败,不知会作何反应。
或许会像小时候他考试失利时那样,只是沉默地看他一眼。
但那眼神里的失望,比任何责骂都让人难受。
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
他猛地回过神来,将烟头摁灭在已经干枯的绿萝盆里。
是该离开了,这个曾经承载梦想的地方。
纸箱不重,却压得他直不起腰。
锁门的时候,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像是为这段创业经历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电梯下行时,他靠在轿厢壁上,感受着失重带来的眩晕。
一楼大厅的保安朝他点头示意,眼神里带着同情。
看来公司破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栋写字楼。
走出旋转门,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单薄的西装外套。
叫车软件显示排队人数众多,他决定步行一段。
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他进去买了瓶矿泉水。
收银员找零时多给了五块钱,他默默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吕昕怡。
"到哪了?汤要凉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疲惫。
"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他仰头灌了半瓶水。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冲淡了心中的苦涩。
或许回到家,吃到热乎的饭菜,心情会好一些。
至少,他还有吕昕怡。
这个念头让他稍微打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小区门口的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抬头看了看自家窗户透出的暖光,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他不知道,这盏温暖的灯光下,等待他的是什么。
02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吕昕怡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来啦?快去洗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听不出任何异常。
曹光誉放下纸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辛苦你了。"
他走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镜中的自己眼眶深陷,胡子拉碴,显得格外狼狈。
"光誉,快来吃饭吧。"
吕昕怡在餐厅催促道。
他擦干脸,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走出去。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吕昕怡给他盛了碗汤,动作轻柔。
"今天……顺利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满是关切。
曹光誉摇摇头,舀了一勺汤。
"公司正式破产了。"
他说得平静,手中的汤勺却微微颤抖。
吕昕怡握住他的手,掌心温暖。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她的安慰听起来真挚动人。
曹光誉心头一暖,反握住她的手。
"还好有你。"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认真。
吕昕怡笑了笑,抽回手给他夹菜。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曹光誉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未来的打算。
"我账户上还有一万块钱,可以先支撑一段时间。"
他像是在对吕昕怡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吕昕怡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先别想这些了,喝点酒放松一下?"
她起身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
这是他们庆祝公司第一笔融资时买的,一直没舍得喝。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吕昕怡说着,熟练地开瓶倒酒。
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像暗涌的血液。
曹光誉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酒精麻痹神经。
一杯接一杯,红酒很快见了底。
吕昕怡又开了一瓶,继续给他斟酒。
"慢点喝,吃点菜。"
她温柔地劝着,眼神却不时瞟向他的手机。
曹光誉已经有些醉意,并未察觉她的异常。
"昕怡,等我东山再起,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醉意朦胧中,他许下承诺。
吕昕怡的笑容有些勉强,又给他满上一杯。
"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夜深了,曹光誉醉倒在餐桌上。
酒杯从手中滑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
吕昕怡轻轻推了推他。
"光誉?睡着了吗?"
确认他醉得不省人事后,她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
她迅速拿起他的手机,用指纹解锁。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打开银行APP的操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转账确认的提示音响起时,她紧张地看了眼熟睡的曹光誉。
确定没有被发现,她继续操作。
最后一条转账记录完成,她长长舒了口气。
起身开始收拾行李,动作麻利而安静。
衣柜里她的衣服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经过餐桌时,她停顿了一下。
看着醉倒的曹光誉,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但很快就被决绝取代。
留下一张字条压在空酒瓶下,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门声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曹光誉在醉梦中皱了皱眉,并未醒来。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空酒瓶和那张字条上。
字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我们到此为止吧。"
而此时,曹光誉账户上的最后一万元,已经转入一个陌生账户。
夜色深沉,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没有人知道,这个普通的公寓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预料到,几个小时后,一切将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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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曹光誉是被头疼唤醒的。
阳光刺眼地照在脸上,提醒他已经日上三竿。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客厅地板上。
空酒瓶滚落在脚边,红酒渍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昕怡?"
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他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卧室。
衣柜大开着,吕昕怡的衣服不见了踪影。
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也全部消失。
曹光誉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快步走回客厅,终于注意到酒瓶下的字条。
那行娟秀的字迹,此刻像一把尖刀刺进心里。
他颤抖着手打开手机,银行APP的推送通知让他浑身冰凉。
"账户余额:3.76元。"
反复确认了几遍,他才接受这个事实。
最后的一万元,被吕昕怡转走了。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他跌坐在地。
昨晚的温情画面在脑海中回放,现在想来全是演技。
那个口口声声说会陪他重新开始的人,卷走了他最后的希望。
手机突然响起,是萧宏俊打来的。
曹光誉本能地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听说你公司彻底破产了?"
萧宏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曹光誉沉默以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早告诉过你,那个项目不行。"
萧宏俊继续说着,语气轻佻。
"不过吕昕怡倒是聪明,知道及时止损。"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曹光誉心上。
"你什么意思?"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没告诉你吗?上周她就联系过我。"
萧宏俊轻笑一声,"问我们公司还招不招人。"
曹光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背叛早就开始,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对了,她还问我你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萧宏俊补上最后一刀,"看来是得手了?"
曹光誉猛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墙上。
屏幕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他像困兽般在屋里踱步,愤怒和绝望交织。
最后抓起车钥匙冲出门,甚至忘了换掉睡衣。
酒吧下午刚营业,没什么客人。
曹光誉在吧台前坐下,要了最烈的威士忌。
酒保看出他状态不对,好意劝道:"先生,空腹喝酒容易醉。"
"少废话,倒酒。"
他将信用卡拍在桌上,声音嘶哑。
一杯接一杯,酒精灼烧着喉咙,却麻痹不了心痛。
吕昕怡的笑容,创业时的豪情,破碎的画面在脑中交替闪现。
为什么?他不断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酒吧的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更显得讽刺。
曾经他也是被采访的对象,如今却沦落至此。
"再来一瓶。"
他对着酒保喊道,声音已经含糊不清。
窗外天色渐暗,酒吧里的客人多了起来。
喧闹的人声让他更加烦躁,却又贪恋这份热闹。
至少在这里,他不会感到那么孤独。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子在他身边坐下。
"一个人喝闷酒?"
女子凑近他,香水味浓烈刺鼻。
曹光誉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搭理。
"失恋了?还是破产了?"
女子不依不饶,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臂。
他猛地站起身,酒杯被打翻,酒液洒了一身。
"滚开!"
他低吼道,眼神吓退了对方。
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
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像个疯子。
这就是他的人生吗?一败涂地,众叛亲离。
回到座位,他要了更多的酒。
今晚,他只想彻底醉死过去。
04
午夜时分,酒吧里的人渐渐散去。
曹光誉趴在吧台上,意识模糊。
酒保准备打烊,轻轻推了推他。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曹光誉抬起头,眼神涣散。
"再……再来一杯……"
他摸索着口袋,却找不到钱包。
酒保叹了口气,"您已经喝得够多了。"
最终酒保帮他叫了代驾,送他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他却觉得格外刺耳。
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酒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了好几次才拿出来。
屏幕上"哥哥"两个字不断闪烁。
他犹豫着要不要接,最后还是滑开了接听键。
"光誉?你在哪?"
曹光辉的声音透着焦急。
"哥……"
他刚开口,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你喝酒了?现在在哪?"
曹光辉的语气严肃起来。
"没事……我很好……"
他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清醒些。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
"让他回来。"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让曹光誉酒醒了大半。
父亲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更别说这种时候。
"爸他……很担心你。"
曹光辉接过电话,语气缓和了些。
"我明天就回去。"
曹光誉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现在回来。"
曹光辉的态度罕见地强硬。
"家里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代驾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曹光誉挂断电话,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父亲从来不过问他的事业,今天却如此反常。
难道是因为公司破产的事?
可父亲一向不赞成他创业,知道后不该是这种反应。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他付钱时发现钱包不见了。
可能是落在酒吧了,也可能是被偷了。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镜面映出狼狈的身影。
他不敢直视这样的自己。
开门进屋,空荡的公寓比酒吧还冷清。
吕昕怡留下的香水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跌坐在沙发上,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曹光辉。
"光誉,到家了吗?"
"到了。"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天花板在旋转。
"爸让我告诉你,家里那三套别墅……"
曹光辉的话被一阵杂音打断。
"什么别墅?"
曹光誉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尽快回来。"
曹光辉的语气有些急切。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
"告诉他,不用担心钱的事。"
曹光誉愣住了,父亲从不会说这种话。
"爸,你喝醉了?"
他下意识地问道。
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忙音。
曹光誉盯着手机屏幕,酒醒了大半。
父亲反常的态度,哥哥欲言又止的话。
还有那三套别墅……
他从未听家人提起过家里有别墅。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倒了一杯冷水,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父亲是个谨慎的人,从不会开这种玩笑。
难道家里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通明。
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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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痛了曹光誉的双眼。
宿醉带来的头痛如约而至,比昨天更加剧烈。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浑身酸痛。
空酒瓶还倒在地毯上,提醒着昨夜的荒唐。
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倒是落得清静。
给手机充上电,他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水流冲击着身体,稍微清醒了一些。
镜中的自己眼眶乌青,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手机刚好开机。
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示跳出来,都是曹光辉打的。
最后一条短信让他愣在原地:"爸住院了,速回。"
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
冷水澡带来的清醒瞬间被恐慌取代。
他手忙脚乱地回拨电话,铃声刚响就被接起。
"哥,爸怎么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
"血压突然升高,现在已经稳定了。"
曹光辉的声音透着疲惫。
"医生说是情绪激动引起的。"
曹光誉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心来。
"爸为什么情绪激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回来再说吧。"
曹光辉的语气有些古怪。
挂断电话,曹光誉开始收拾行李。
衣柜里吕昕怡的位置空着,刺痛了他的眼睛。
随便塞了几件衣服进背包,他准备立刻动身。
在检查证件时,发现钱包真的不见了。
幸好身份证和驾驶证放在另一个包里。
银行卡可以挂失,现金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在沙发缝里找到几张零钱,勉强够买张车票。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眼这个曾经的家。
吕昕怡的拖鞋还摆在鞋柜里,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用力关上门,把过去都锁在里面。
高铁站人潮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他买到了最近一班回家的车票。
候车时给公司清算组发了封邮件,告知临时有事。
对方回复得很官方,看来破产程序已经按部就班。
登上列车,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景物飞速后退,像逝去的时光。
三个小时的车程,他几乎全程发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抓不住任何片段。
出站时,熟悉的乡音让他鼻子一酸。
曹光辉在出站口等他,脸色凝重。
"爸怎么样了?"
曹光誉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家休息,不肯住院。"
曹光辉接过他的背包,打量着他。
"你看起来糟透了。"
曹光誉苦笑着没有接话。
回家的路上,兄弟俩都很沉默。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勾起了许多回忆。
小时候父亲骑着自行车接送他们上下学。
后座上,他和哥哥挤在一起,听着车铃叮当作响。
那些简单的快乐,现在想来如此遥远。
"公司的事,爸都知道了?"
曹光誉小心翼翼地问道。
曹光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不止公司的事。"
这话里有话,但曹光誉没有追问。
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停在单元楼下。
父亲站在阳台上,正朝这边张望。
曹光誉下车时,注意到父亲的身影比记忆中佝偻了许多。
06
推开家门,熟悉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父亲曹德彪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回来了?洗手吃饭。"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曹光誉只是出门买了趟菜。
曹光誉愣在门口,这和想象中卧病在床的场景相差太远。
曹光辉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爸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餐桌上摆满了曹光誉爱吃的菜:糖醋排骨、油焖大虾、清蒸鱼。
都是小时候过年才能吃到的硬菜。
"爸,你身体还好吗?"
曹德彪盛了碗汤递给他,"先吃饭。"
三人围坐吃饭,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电视里午间新闻的播报。
曹光誉偷偷打量着父亲。
老人面色红润,动作利索,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
"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曹德彪突然开口,语气平静。
曹光誉筷子一顿,"基本……都结束了。"
他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训斥或安慰。
但曹德彪只是点点头,给他夹了块排骨。
"先吃饭,菜要凉了。"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曹光誉更加不安。
饭后,曹光辉主动收拾碗筷。
曹德彪示意曹光誉跟他到书房。
这是曹光誉记忆中父亲第一次主动找他谈话。
书房还是老样子,满墙的书和那张老旧的写字台。
曹德彪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
"看看这个。"
他的手指在文件袋上轻轻敲了敲。
曹光誉疑惑地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