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25年，他突然递来离婚协议，我签字那刻，他的举动让我泪崩

周五晚上，我从单位回来，看见许峰坐在客厅沙发上。这个画面本身就不对劲——他这两年忙得很，基本上九点前到不了家。

"回来了。"他抬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换了鞋，走过去。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白色封皮，看得出来是从律师事务所拿回来的那种。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地问："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他说得很直接，"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我站在那儿，突然觉得整个人有点飘。不是那种崩溃的感觉，更像是你一直在等一只鞋落地，它终于落下来了。我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翻开那份协议。

字很密，但我看得很仔细。房子归我，车也给我，存款对半分，他每个月给生活费。所有条款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女儿大学毕业前的抚养费——虽然女儿已经大三了，明年就毕业。

"你准备得挺周全。"我说。

"嗯。"他点点头，"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该给的我都会给。"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结婚这么多年，他说话一向如此，永远是商量的语气，永远让你觉得他考虑得很周到。可他从来不问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去年开始，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周末也经常加班。我问过几次，他说公司在谈一个大项目。我信了，或者说我选择信。

三个月前的一个下午，我去他公司找他，想给他送件忘在家里的文件。前台说他开会去了，我就在大厅等。等了快一个小时，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从电梯里出来，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那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得体，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们说话的样子很自然，不是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自然，而是熟悉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自然。我站在大厅的柱子后面，看着他们。最后那女人走了，他转身回公司，脸上还带着笑。

我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把文件送进去。我回家了，把文件放回抽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天晚上他回来，我问他今天忙不忙，他说忙，开了一天会。我点点头，说那你早点休息。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但我没说破，因为我不知道说了以后该怎么办。

"你想什么时候办？"我问他。

"越快越好。"他顿了顿，"下周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

我低头看着那份协议，手指摸着纸张的边缘。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住在一间不到四十平的老房子里，每天挤公交上下班。有一次我生病，烧到三十九度，他背着我去医院，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夜。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会吵架，会闹别扭，但最后总会和好。我们会慢慢变老，看着女儿长大成家，然后我们两个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

我拿起笔，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字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像在完成什么仪式。签完以后，我把笔放下，抬起头看他。

他也在看我，眼眶有点红。

"对不起。"他说，声音很轻。

我摇摇头。不是原谅，只是觉得没必要听他说这个。都走到这一步了，对不起有什么用？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我整个人僵住了。

"林洁，我知道我混蛋。"他的眼泪掉下来了，"这些年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我，但我想跟你说，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我看着他，眼泪也下来了。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心疼——心疼我们这二十五年，最后落到这个地步。

"你起来。"我说。

他不动。

"许峰，你起来。"我的声音有点哑，"跪在这儿有什么用？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

他慢慢站起来，退后两步，又坐回沙发上。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跟那个女人已经分手了。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是因为那女人要他离婚，他犹豫了很久，最后那女人受不了，主动提了分手。

他来找我离婚，不是为了跟谁在一起，只是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对我不公平。这是他朋友后来转告我的。

我听完没说什么。公平？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前后不到一周。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说不用了。他点点头，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他跪在我面前的样子，眼泪又下来了。

不是因为舍不得，是因为终于结束了。我可以不用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以不用再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的人发呆，可以不用再骗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晚上女儿打电话来，问我和她爸怎么样了。我说办完了，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妈，你要好好的。"

我说会的。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觉得很轻松，也很害怕。轻松是因为终于不用再演戏了，害怕是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过。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继续走下去。一个人，也可以走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