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林远，五票赞成，四票反对，差一票未通过。"主任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我愣住了。九个评委，我怎么可能只拿五票？
"陈华，五票赞成，四票反对，同样未通过。"
走廊里响起窃窃私语。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张选票存根，脑子嗡嗡作响。我给自己投的是反对票。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
当人事部公示投票明细时，我盯着那个名字，手机从指尖滑落，砸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网。
01
会议室的灯光很亮，刺得我眼睛发酸。
"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件重要的事。"主任站在讲台上，环视在座的所有人，"技术研发部主管的位置空缺三个月了，经过研究，决定通过公开竞聘的方式选拔。"
我坐在第二排，手心渗出汗来。这个消息在部门里传了快一个月，所有人都知道，最有希望的就是我和陈华。
陈华坐在我右侧，笔直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比我小三岁，海归博士，两年前入职，带着一身锋芒。
"竞聘对象为部门内符合条件的技术骨干，采用答辩加投票的方式。"主任顿了顿，"评委由九位领导和部门代表组成，无记名投票，需获得三分之二以上赞成票方可通过。"
三分之二，也就是六票。
我在心里算了算，九个评委里，技术部的老同事至少能给我三票，行政部门和我关系不错的有两个，再加上导师王教授这一票，六票应该稳了。
"报名时间三天，下周一答辩。"主任合上文件夹，"有意向的同志可以到人事部登记。"
会议结束后，走廊里挤满了人。老张凑过来，压低声音："林工，这次稳了吧？"
"哪有什么稳不稳的。"我摆摆手，"还得看答辩情况。"
"你都干八年了，三个重点项目的负责人，还有王教授撑腰，陈华拿什么跟你比？"老张拍拍我的肩膀，"就等你上位了，以后多关照兄弟。"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心里也有底，论资历论经验，陈华确实比不过我。
"林远。"身后传来王教授的声音。
我转身，导师站在走廊尽头，朝我招招手。我快步走过去，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坐。"王教授给我倒了杯水，"这次竞聘，你准备得怎么样？"
"还在整理材料。"我接过水杯，"导师您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王教授坐下，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这次机会很重要，你要拿出态度来。"
"我明白。"
"不是明白就够了。"王教授皱了皱眉，"你要让评委们看到你的决心，看到你想做这件事的欲望。"
我点点头："导师，我会努力的。"
王教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好准备吧。"
走出办公室，我心里有些疑惑。导师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也没多想。这么多年，他对我的栽培有目共睹，这次竞聘，他肯定会支持我。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理这八年来的所有成果。十二篇核心期刊论文，三个国家级项目，还有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
PPT做到第五版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
开头那一页，我写的是："感谢团队的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这样写没问题吧？我盯着那行字，犹豫了很久。
做人要谦虚，这是导师从我读研究生时就反复强调的。"枪打出头鸟，太张扬容易遭人嫉恨。"父亲也总是这样教育我。
我最终保留了那句话。
02
答辩那天，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九位评委坐在长桌后面，王教授在中间偏右的位置，表情严肃。我和陈华坐在前排，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先请陈华进行答辩。"主任宣布。
陈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走上讲台。投影仪打开，第一页PPT就让人眼前一亮，全英文标题，配着动态的数据图表。
"各位领导，各位评委。"陈华的声音沉稳有力，"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参加技术部主管的竞聘。"
他的答辩持续了二十分钟。流利的表达，清晰的逻辑，还有那些激进的改革方案。重组技术架构，引入敏捷开发模式，对接国际前沿项目。
"我知道有些同志会觉得，我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当重任。"陈华说到这里，目光扫过所有评委，"但我相信，能力比资历更重要。我有信心，也有决心，带领团队突破现有的瓶颈。"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看了看评委们的表情。年轻的几位评委眼睛发亮，明显被陈华的气势感染了。但技术部的老同事们皱着眉头，大概是觉得他的方案太激进。
王教授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请评委提问。"主任说。
"陈华同志。"一位年长的评委发话了，"你的改革方案听起来很好，但如果团队成员反对你的做法，你会怎么办？"
陈华毫不犹豫："我会用结果说服他们。改革总会有阵痛，但只要方向对了，大家最终会理解。"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那位评委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保留意见。
王教授突然开口："陈华，如果团队反对，而上级也不支持，你还会坚持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会议室里静了几秒钟。
陈华看着王教授，缓缓说道："我会先做好调研和沟通，但如果我确信方向是对的，我会想办法说服所有人。一个领导者，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和担当。"
王教授没再说话，又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谢谢陈华同志。"主任说，"下面请林远答辩。"
我站起来，感觉腿有点发软。走上讲台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
PPT打开，第一页是我精心设计的标题："稳中求进，团队共赢。"
"各位领导，各位评委。"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感谢组织给我这次机会。我在技术部工作八年，见证了团队的成长，也在团队的帮助下取得了一些成绩。"
我开始介绍自己的工作经历。三个国家级项目，十二篇核心期刊论文，还有那些获奖证书。但每说一项成绩，我都会补充一句："这些都是在团队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
说到未来规划时，我强调的是稳定发展和团队协作："我们不能急功近利，要稳扎稳打。每一个决策都要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形成共识后再推进。"
说完这些，我发现台下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请评委提问。"主任说。
老张第一个举手："林远，你觉得你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准备过。"我觉得我的优势在于对团队的了解，对业务的熟悉。"我顿了顿，"当然，我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需要虚心学习，不断进步。"
又有评委问："为什么应该选你而不是陈华？"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尖锐，直接让我和陈华对比。
"我觉得...各有优势吧。"我小心翼翼地说，"陈华年轻有冲劲，我相对稳重一些。至于选谁，我尊重评委们的判断。"
话音刚落，我看到王教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远。"王教授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如果你落选了，你会怎么办？"
我心里一紧。导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会...尊重组织的决定，继续做好本职工作。"我说，"无论在什么岗位上，我都会尽职尽责。"
王教授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没再说话。
答辩结束，我走下讲台，手心全是汗。
03
中午休息时，我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反复回想刚才的答辩。
是不是说得太保守了？但做人不就该谦虚吗？
老张找到我，递给我一瓶水："林工，你刚才答得不错。"
"是吗？"我心里没底。
"当然。"老张压低声音，"你这么多年的功劳摆在那儿，谁能比得过？陈华那小子太狂了，评委们不会喜欢的。"
我勉强笑了笑，喝了口水。
"下午投票，你就等着吧。"老张拍拍我的肩膀，"我估计你能拿七八票。"
七八票？我在心里算了算。技术部的老同事三票，行政部门两票，再加上导师这一票，确实有六七票的把握。
但王教授刚才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
下午两点，投票正式开始。
"投票规则再强调一遍。"主任站起来，"九位评委，包括两位候选人，都有投票权。无记名投票，需获得三分之二以上赞成票，也就是六票，才能通过。请各位慎重考虑。"
工作人员给每位评委发了两张选票，一张写着我的名字，一张写着陈华的名字。每张选票上有两个选项：赞成、反对。
我拿着那张印着自己名字的选票，手开始抖。
要给自己投赞成票吗？
脑子里突然冒出很多念头。如果我给自己投赞成，会不会显得太自大了？大家会怎么看我？
"林远太狂了，连自己都投赞成票。"
"一点都不谦虚，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些想象中的评价让我心里发虚。
我想起导师说过的话："做人要谦虚，锋芒太露容易遭人嫉恨。"
我想起父亲的教诲："枪打出头鸟，别太张扬。"
如果大家都投我，我还给自己投赞成票，那不是更显得我贪恋权位吗？
不如...投个反对票？这样显得我有格局，不在乎这点权力，反而会让大家更认可我。
我握着笔，在"反对"那一栏犹豫了很久。
最后，我还是打了个勾。
投入票箱的那一刻，我心里反而轻松了。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体现了我的谦虚和格局。
评委们依次投票。
王教授拿着选票，在手里停留了很久。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我，最后缓缓投入了票箱。
老张投完票，朝我点了点头，还冲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回了个笑容，心里更踏实了。
陈华投票时毫不犹豫，表情自信。他投完票后，还整理了一下袖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有人投完后，工作人员开始统计。
我站在走廊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林主管好！"行政部的小刘笑着打招呼。
"别这样，还没公布呢。"我摆摆手，心里却美滋滋的。
"没跑了，就等着吧。"另一个同事说，"你这么多年的功劳，谁能比？"
我嘴上说着"再看看"，心里却已经在盘算上任后的工作安排了。
陈华一个人站在窗边，点了支烟，看着外面。我注意到他的手很稳，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各位请回会议室。"工作人员喊道。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04
会议室里，九位评委重新落座。主任手里拿着统计结果，表情严肃。
"投票结果已经统计完毕。"主任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现在宣布。"
我的手攥紧了。
"林远同志。"主任顿了顿，"赞成五票，反对四票。"
五票？
我愣住了。怎么可能只有五票？我不是应该有六七票吗？
等等，五票...那就是差一票？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被主任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陈华同志。"主任继续说，"赞成五票，反对四票。"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我和陈华，表情各异。有疑惑，有惊讶，还有幸灾乐祸。
"根据规定。"主任的声音很平静，"竞聘需获得三分之二以上赞成票，即六票，方可通过。"
他环视一圈："两位候选人均未达标，本次竞聘无人通过。"
轰——
我脑子里炸开了。
五票？差一票？
如果我给自己投赞成票，不就是六票了吗？
是我自己那一票！是我自己毁了自己！
我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发软，呼吸困难。
"怎么会这样？"老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明明..."
"都差一票，有意思。"陈华冷笑了一声，点燃一支烟。
我转头看向王教授，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安慰或解释。
但他起身，整理了文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我追了几步，喊道："导师..."
王教授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走廊里的同事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在恭维我的人，现在都低头看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林工，这..."老张走过来，欲言又止。
我摆摆手，转身冲进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额头上全是汗。
是我自己！是我那一票！
我给自己投了反对票！
如果我投赞成，我就是六票，我就通过了！
我双手撑着洗手台，感觉天旋地转。
但等等...
陈华也是五票，也差一票。
那说明，有四个人投了我反对票。
除了我自己那一票，还有三个人？
都是谁？
我冲出卫生间，冲回会议室。主任和几个评委还在，正在收拾东西。
"主任。"我的声音在颤抖，"能公示投票明细吗？"
主任看了我一眼："按规定，明天会在内网公示投票编号和结果，但不会显示投票人姓名。"
投票编号？
我突然想起来，评委座位是有固定编号的。虽然不会显示名字，但只要知道座位顺序，就能推算出是谁投的票。
"我明白了，谢谢主任。"
我走出会议室，脑子里乱成一团。
是谁？除了我自己，还有谁给我投了反对票？
05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投票的画面。
王教授拿着选票停留了很久，他投的是什么？
老张投完票朝我点头微笑，他应该投的赞成。
那些年轻评委，会不会更支持陈华？
凌晨三点，我打开电脑，找出之前会议的座位安排表。
评委编号1到9，分别对应九个座位。
编号1是主任，编号2是技术部老李，编号3是年轻的项目经理小王...
我一个一个对照着，手心全是汗。
编号6...
我的视线停在那个位置上。
编号6是王教授的座位。
不可能，一定是我记错了。
我又翻出会议记录，确认了三遍。
编号6，王教授，没错。
我瘫坐在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上午，我顶着黑眼圈到了单位。
人事部按规定在内网公示了投票明细。虽然不显示姓名，但列出了每个评委编号的投票结果。
我打开那份表格，手在颤抖。
"林远同志获得赞成票情况：评委编号2、4、5、7、8。"
我在心里对照座位表。
编号2，技术部老李，果然投了我。
编号4，技术部老赵，也投了我。
编号5，行政部门的人，关系一直不错。
编号7，也是技术部的老同事。
编号8，行政部另一个人。
五票赞成，都在意料之中。
然后我看向反对票。
"林远同志获得反对票情况：评委编号1、3、6、9。"
编号9，那是我自己的座位。我知道这一票是我投的。
编号1，主任，中立票可以理解。
编号3，年轻的项目经理小王，可能更支持陈华。
编号6。
我的视线停在那里，眼泪差点掉下来。
编号6是王教授。
我的导师，那个培养了我八年的人，那个说"好好准备"的恩师，给我投了反对票。
为什么？
我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座位表。
没错，就是王教授。
我关上电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技术部的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同情，有疑惑，还有幸灾乐祸。
"听说林远只拿了五票。"
"他自己给自己投的反对票，真够谦虚的。"
"关键是王教授也投了他反对，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些窃窃私语钻进我的耳朵，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
午休时，我一个人躲在楼梯间，给导师发了条信息："导师，我能去找您吗？"
等了半个小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王教授回复："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
短短几个字，没有任何温度。
06
下午三点，我站在王教授办公室门外，手举起又放下，三次都没敢敲门。
走廊尽头，陈华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想知道真相？进去问啊。"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也只拿了五票，但我不后悔。"陈华吐出一口烟，"至少我没背叛自己。"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王教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推开门，王教授背对着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导师，您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王教授转过身，那双眼睛里的失望像刀子："你真以为，那一票投给自己就够了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