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为北元犯边震怒,一囚犯只画一物,朱元璋听解释后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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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朱元璋的声音在奉天殿里像一块冰。

“咱戎马一生,杀人盈野。”

“还从未见过用一根草来打仗的!”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整个朝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个叫秦文远的翰林院编修跪在地上,像一片风中的枯叶。

朱元璋指着那幅画。

“你是不是觉得咱的刀不够快?”

秦文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下息怒!”

“此策非臣之策。”

“乃是应天府大牢死囚沈青禾所献!”

“他说,只要陛下愿听他一言。”

“他便能解释……”

“如何让鄂克烈的数万铁骑,连人带马,尽数烂在草原上!”



01

洪武十九年的秋天,应天府的空气里有两种味道。

一种是桂花的,闻得到,甜丝丝的,飘在风里。

还有一种是血的,闻不到,但人人都觉得它在。

那味道是从北边来的。

从八百里外的北平府,顺着驿道,钻进了皇城。

最后,它渗进了奉天殿。

一份沾着暗红色血迹的奏报,就那么摊在朱元璋的面前。

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褐色。

可朱元璋觉得,那血还是温的,还在往下滴。

一滴,就砸碎一个屯田的百姓。

又一滴,就砸死一头耕地的牛。

大宁卫外的一个千户所,就这么没了。

一夜之间,像被一阵风吹走了一把沙子,连点声响都没留下。

奏报上写着,屯田的汉子,被砍了头。

他们的婆娘和娃,还有秋天刚收进仓的粮食,都被抢走了。

一个叫鄂克烈的北元将领,干的。

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铁签,戳进了朱元璋的心里。

他的脸,本来就像一块风干的老树皮,现在更是皱成了一团。

他抓起那份奏报,用尽力气,狠狠砸在地上。

那张薄薄的纸,在光得能照出人影的金砖上,滑了很远,停在一个角落里。

像一具小小的尸体。

一个老太监想跑过去捡,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

他怕。

大将军蓝玉站了出来,身上的盔甲哗啦一响,像打了个寒颤。

“陛下,臣请战!”

他的声音很响,在大殿里撞来撞去。

他身后,一排穿着盔甲的武将,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像秋风吹倒了一片高粱。

“臣等请战,愿为陛下一雪此耻!”

朱元璋没看他们。

他看着殿外那片四四方方的天。

天是灰色的,像死人的脸。

调集大军。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数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淌出去。

意味着无数的民夫,要离开自己的田地,去几千里外运粮。

等他的大军磨磨蹭蹭地走到草原,那个鄂克烈,早就带着抢来的东西,钻进茫茫草原的深处了。

草原太大了。

大得能吞掉他一支又一支的军队。

他不想再玩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了。

他要鄂克烈死。

要他和他的人,都死在那片草原上。

奉天殿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掉落的声音。

而在应天府大牢的最深处,死囚监里,是另一种安静。

是发霉的,滴水的,带着绝望气味的安静。

沈青禾就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堆烂稻草上。

他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一根烂稻草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太阳。

只记得自己以前的样子。

三年前,他叫沈老板。

是个穿着绫罗绸缎,走南闯北的大商人。

他的商队,像一条长长的河,把南边的茶叶和丝绸,流到北边去。

再把北边的铁器和皮毛,流回南边来。

他的脚,踩过北元很多部落的草场。

他能说几句夹生的蒙语,能和那些部落的头人坐在一张毡子上喝酒,吃手抓肉。

他以为,只要自己老实, 守规矩,就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后来他知道了,规矩是人定的。

都察院的御史林泰,就是那个定规矩的人。

林泰看上了他的一批货,想用很低的价格拿走。

他没同意。

于是,他和一个北元部落的正常买卖,就变成了“通敌资匪”。

林泰说,有证据。

然后,他就从一个大商人,变成了一个死囚。

他的家产,被查抄。

大部分进了国库,一小部分,进了林泰的口袋。

他喊冤,没人听。

他的骨头被打断过两次,又自己长好了。

但心里的那根骨头,好像早就断了。

只有脑子里那些东西,那些草原的样子,那些部落的分布,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那里。

像藏在烂泥里的一块金子。

狱卒老孙头提着饭桶走过来,铁桶磕在牢门上,发出“哐当”一声。

这是沈青禾一天里唯一能听到的,有生气的声音。

老孙头是个心善的人,很多年前,他还是个流浪汉,在街上快饿死了。

是路过的沈青禾,给了他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包子的味道。

所以,他每次给沈青禾的黑馒头,都是牢里最大最软的那个。

“唉,又打仗了。”老孙头把馒头从门下方的小洞里塞进去。

“北边的鞑子,在大宁卫那边,杀了好些人。”

老孙头蹲下来,隔着牢门,自己跟自己说话。

“我那个傻儿子,去年才从边关运粮回来,瘦得脱了形。这仗一打,怕是又要被抽走了。”

沈青禾躺在草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但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大宁卫?”他忽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又干又涩。

“是哪个部干的?”

老孙头被他吓了一跳。

“你还醒着呐?听说是……叫什么鄂克烈,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鄂克烈……”

沈青禾念着这个名字。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那双像死鱼一样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那道光很亮,像黑夜里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把整个阴暗的牢房都照亮了一瞬间。

02

那道光,让老孙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觉得,沈青禾那不是人的眼睛,是狼的眼睛。

是在黑暗里潜伏了很久,终于看到了猎物的狼。

“你……你这是咋了?”老孙头有点害怕。

他觉得这个读书人被关得太久,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沈青禾没有回答他。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牢门前,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了冰冷的铁栏杆。

指甲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

“孙大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急切,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有办法!”

老孙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饭桶差点掉在地上。

“你有啥办法?你快把馒头吃了,别说疯话。”

沈青禾摇着牢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真的有办法!我有办法让那些鞑子有来无回!一个都跑不掉!”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死寂的监牢走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隔壁牢房的囚犯被吵醒了,发出几声咒骂。

“疯子,大半夜的叫唤什么!”

“他要是有办法,那咱就都能出去当官了,哈哈!”

嘲笑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老孙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提着饭桶走了。

他觉得沈青禾太可怜了。

一个曾经那么体面的人,如今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疯子。

可是,从那天起,沈青禾真的疯了。

他不吃饭,也不喝水。

老孙头每天送去的馒头,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第二天去看,上面已经长出了一层绿色的霉毛。

沈青禾只是靠在牢门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

“我有办法……我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的嘴唇干裂得出了血,眼睛却越来越亮。

那两团光,在黑暗里燃烧着,让老孙头心里发慌。

他怕沈青禾就这么把自己耗死了。

他欠沈青禾一个肉包子,还没还。

这天晚上,轮到他值夜。

外面下着小雨,监牢里更显得阴冷。

他端着一碗清水,和一个刚从灶上拿来的热馒头,又走到了沈青禾的牢房前。

“好歹喝口水吧,沈老板。”老孙头把碗递到门边,“你这样下去,不等秋后问斩,就先饿死了。”

沈青禾抬起头,他看着老孙头,看了很久。

“孙大叔,你信我吗?”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了。

老孙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信吗?他一个死囚,能有什么办法?

不信吗?可他那双眼睛,又不像是在说谎。

“你信我最后一次。”沈青禾的嘴唇在动,“给我一张纸,随便什么纸都行。再给我一截炭笔。”

“你要那个干什么?”老孙头问。

“我画一样东西。”沈青禾说,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孙头,“就一样东西,能救大明十万兵,也能救你儿子不用去边关送死。”

“救我儿子……”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老孙头的心里。

他觉得沈青禾的话,大得没边,像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万一呢?

万一不是笑话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春天里的野草,怎么也除不掉了。

老孙头那一晚上,都没睡着。

他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听着外面的雨声,翻来覆去。

一边是自己可能会掉脑袋的风险,一边是儿子可能要去送死的命运。

天快亮的时候,他下了决心。

他从管事账房的垃圾堆里,翻出了一张别人用过,背面还算干净的草纸。

又在自己的小灶房里,小心翼翼地掰了一截烧剩下的小炭笔。

他把这两样东西,用一块破油布仔细包好,藏在怀里。

他的心跳得厉害,像揣了一只兔子。

他觉得自己也跟着沈青禾一起疯了。

疯就疯吧,他想,反正这条老命,也是捡来的。

03

老孙头趁着早上送饭,四下无人的时候,把那个油布包从门缝里飞快地塞了进去。

他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就这一次。”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哀求,“要是没用,你……你就认命吧,好好吃饭,别再折腾了。”

沈青禾没有说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油布包拿了过来。

他打开油布,看着里面的纸和炭笔,就像看着失散多年的亲人。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把那张皱巴巴的草纸,小心翼翼地铺在自己弯曲的膝盖上。

牢房里太暗了。

只有墙壁最高处的一个小气窗,透进一点灰白色的天光。

那点光,刚好照在他腿上那片小小的纸上。

沈青禾就着那点微弱的光,开始画画。

他的手抖得比老孙头还厉害。

那截小小的炭笔,在他手里,好像有千斤重。

老孙头没有走。

他躲在走道的拐角,偷偷地往这边看。

他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

他想,沈青禾可能会画一张精密的地图,标着山川河流。

或者,会画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新式火器,能把鞑子炸得人仰马翻。

他甚至想,沈青禾会不会画一道神仙的符咒。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青禾只画了一株草。

炭笔在粗糙的纸上,发出沙沙的、细微的响声。

沈青禾画得很慢,很专注。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腿上的这株草。

他先画了根茎,画得又粗又壮,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根须。

然后,他画了叶子,一片一片地画。

叶子的边缘,带着一排细细的、像锯子一样的齿。

老孙头的心,随着那沙沙声,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他竟然真的相信了一个疯子的话。

一株草,能干什么?

拿去喂马吗?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草了。

他想掉头就走,可脚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画终于画完了。

整张纸上,就那么孤零零地立着一株草。

看起来,和乡下田埂上随处可见的野草,没什么两样。

沈青禾举起那张纸,对着气窗透进来的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好像把他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吐了出来。

他把纸小心地折好,从门缝里递出去。

“孙大叔。”

老孙头走过去,接过了那张纸。

纸是温的,还带着沈青禾的体温。

“孙大叔,这株草,关乎大明的国运。”沈青禾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郑重。

“请你务必,务必想办法,把它呈上去。”

“你就跟上面的人说,”沈青禾一字一顿地说道,“‘欲断北骑,先绝此草’!”

老孙头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觉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

他一个看大牢的狱卒,连应天府的府尹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把东西呈到天上去?

他想把纸扔进灶火里烧了。

可是,沈青禾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又浮现在他眼前。

还有那句“能救你儿子不用去边关送死”。

他拿着那张画,在自己的小屋里,枯坐了一整天。

从白天,坐到天黑。

天黑透了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的一个远房外甥,叫秦文远。

是个读书人,在翰林院里当编修。

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可毕竟是在皇城里当差的,兴许能见到大人物。

老孙头把那张画揣进怀里,像是揣着一团火,敲响了秦文远家的门。

秦文远正在油灯下看书。

听完舅舅结结巴巴地讲完事情的经过,又看了看那张画,他觉得自己的舅舅也疯了。

“舅舅,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太荒唐了。一个死囚画了根草,就能破敌?”

老孙头急了,把沈青禾的身份,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有他是怎么被御史林泰构陷入狱的,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文远啊,他不是一般的囚犯。他去过北边,他懂那些鞑子。他说不定,是真的有办法啊!”

秦文远沉默了。

他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可是在翰林院里,每天的工作就是抄书,整理那些发了霉的故纸堆。

他觉得自己的抱负,也快要跟着那些故纸堆一起发霉了。

他看着桌上那幅画。

那株普普通通的草,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慢慢地活了过来。

他在心里想,与其在这里抄一辈子书,默默无闻地老死。

不如就为了这根草,为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死囚,为了舅舅的期盼,赌一把。

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丢官,坐牢,跟那个沈青禾作伴。

可要是赌赢了呢?

他把那幅画小心地收好,看着老孙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舅舅,我知道了。”

“这件事,我来办。”

04

奉天殿里,吵得像个菜市场。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的人吵。

大将军蓝玉说,应该立刻从大同出兵,给鄂克烈一个迎头痛击。

兵部的侍郎说,不行,大同的粮草只够支撑一个月,大军一动,不出十天就得断粮。

户部的尚书说,没钱,国库里一个铜板都挤不出来了,再打仗,就得加税,到时候百姓要造反。

武将们说文官胆小怕死。

文官们说武将有勇无谋。

朱元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每敲一下,底下的人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们都知道,这是皇上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尖着嗓子,从殿外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翰林院编修秦文远,在殿外叩阙求见!说……说有破敌奇策!”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那个太监。

翰林院?

编修?

一个抄书的小官,能有什么破敌奇策?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朱元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让他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陛下!”

秦文远的声音,竟然从殿外直接传了进来。

他的声音在发抖,但很大。

“臣有奇策,可不费一兵一卒,令北元数万铁骑自溃于草原!若此策无用,臣愿当场血溅金殿,以谢欺君之罪!”

朱元璋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住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一个九品芝麻官,敢在奉天殿外喊出这样的话。

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真的有点东西。

“让他进来。”朱元璋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秦文远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他的官服有些乱,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一路跑到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卷轴。

“臣,翰林院编修秦文远,参见陛下!”

一个太监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呈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没有立刻打开。

他只是看着底下跪着的秦文远。

“你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鞑子自溃?”

“是!”秦文远答道。

“要是做不到呢?”

“臣,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才示意太监,把卷轴展开。

底下所有的官员,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惊天奇策到底是什么。

当卷轴完全展开的时候,整个大殿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接着,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将军蓝玉笑得最响,他指着那幅画,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事情。

“秦编修,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国难当头,你画了根草来消遣皇上,还是消遣我们这些在边关掉脑袋的粗人?”

他的话像个引子,底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的,但谁都听得见的嘲笑声。

都察院御史林泰的脸都绿了。

他认得秦文远,也听说了秦文远的舅舅是应天府大牢的狱卒。

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站了出来,声音严厉得像一块冰。

“陛下!此人妖言惑众,以如此荒唐之物,戏耍君上,藐视朝堂!此等狂悖之徒,罪不容诛!臣恳请陛下,立刻将他拿下,打入天牢,严刑拷问,看他背后是否还有同党!”

朱元璋的脸,一寸一寸地阴沉了下去。

他没有看林泰,也没有看蓝玉。

他的目光,就落在那张画上。

那张画上,只有一株草。

他慢慢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皇上真的动怒了。

朱元璋指着那幅画,他的声音很慢,很冷,像冬天的风,刮在每个人的骨头上。

“咱从一个要饭的,一路打到这奉天殿。咱这一辈子,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咱戎马一生,杀人盈野。”

“还从未见过,用一根草来打仗的!”

他的目光,终于从画上移开,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秦文远身上。

那目光,像两把出鞘的刀。

“秦文远,你是不是觉得,咱的刀不够快?”

05

朱元璋的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秦文远的天灵盖上。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手脚冰冷,连抖都不会抖了。

死亡的气息,像一张潮湿的网,从四面八方将他罩住。

他知道,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下一秒,脑袋就会和脖子分家。

他想起了舅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却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的死囚沈青禾。

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他的脊梁骨升起。

他猛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感觉额头热乎乎的,有液体流了下来。

但他顾不上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喊道。

“陛下息怒!臣不敢!”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但在死寂的大殿里,却异常清晰。

“此策,非臣之策!臣万万不敢有此狂想!”

“此策,乃是应天府大牢死囚,沈青禾所献!”

朱元璋的眉毛,挑了一下。

“死囚?”

秦文远仿佛看到了最后一线生机,他语速极快地说了下去。

“是!陛下!沈青禾曾是行商,足迹遍布北元各部,深知其内情!此草也非寻常之草,沈青禾说,此草名为‘狼尾刺’,乃北元战马膘肥体壮、日行千里的根源所在!更是他们数万骑兵的命脉所系!”

他抬起头,不顾额头上流下的血,迎着朱元璋那能杀人的目光,把最后的话吼了出来。

“他说……只要陛下愿听他一言,他便能解释,如何不动用十万大军,只用一支偏师,在入冬之前,让鄂克烈的数万铁骑,连人带马,尽数烂在草原上!”

话音落下。

整个奉天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秦文远的身上,移到了龙椅上的朱元璋身上。

一个死囚的荒唐之言。

一株野草的破敌之策。

这到底是救国救民的惊天奇谋,还是一个欺君罔上的弥天大谎?

所有人的命运,都悬在了朱元璋的下一个念头上。

朱元璋的怒气,像涨潮的海水,慢慢退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深不见底的怀疑和审视。

他坐回了龙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准备扑杀猎物的猛虎。

他盯着秦文远,又看看那幅画,眼神闪烁不定。

御史林泰的心,已经沉到了无底深渊。

沈青禾!

这个他以为已经烂在牢里的名字,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奉天殿上!

他刚想再次出班,说秦文远是与死囚内外勾结,图谋不轨。

朱元璋却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传。”

只有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比雷霆万钧,更有力量。

“把那个叫沈青禾的死囚,给咱带上来。”

“咱倒要亲耳听听,他一个马上要掉脑袋的囚犯,嘴里到底能开出什么花来!”

“是龙,是虫,咱一眼就能看出来!”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立刻出列,躬身领命:“遵旨!”

他带着两个校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奉天殿。

大殿里,又陷入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等待。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个时辰,像一年那么长。

终于,殿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响。

沈青禾被带了上来。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散发着霉味的囚服,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满是污垢。

手上和脚上,都戴着粗重的镣铐。

他被押到大殿中央,刺眼的光线让他很不适应,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有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光了。

他慢慢地适应了光线,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大殿里所有看过他的人,心里都是一震。

那是一张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脸。

可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深深地陷在眼窝里,却像两颗藏在黑夜里的寒星。

里面没有一个死囚该有的恐惧和绝望。

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和一种隐藏在平静之下,能刺穿人心的锐利。

他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朱元璋。

朱元璋也看到了他。

一个在九天之上,一个在九地之下。

他们的目光,在充满了金钱和权力气味儿的空气中,相遇了。

06

“你就是沈青禾?”

朱元璋开口了,声音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罪囚沈青禾,参见陛下。”

沈青禾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他没有下跪,因为他被两个锦衣卫校尉死死地按着肩膀。

但他挺直了腰。

那根在牢里弯了三年的脊梁骨,在这一刻,又重新挺直了。

朱元璋指了指地上的那幅画。

“那株草,是你画的?”

“是。”

“秦文远说的那个计策,是你想的?”

“是。”

朱元璋的身体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说吧。”

“咱听着。”

“不过咱提醒你一句,咱的耐心不好。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或者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咱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沈青禾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像是在笑,又像不是。

“陛下,草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比这奉天殿里的金砖还要真。”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因为,那些草原,那些山川,那些河流,草民都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地量过。”

他开始说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开场白,只是平铺直叙。

“陛下,这草,名叫‘狼尾刺’。”

他看了一眼那幅画。

“它不是什么金贵的草,但它很挑地方。它只长在特定的盐碱地草场上。那种草场的土,你用舌头舔一下,是咸的。”

底下有几个曾经出使过北方的文官,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它只在夏末秋初的这一个多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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