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张梅,我胃癌晚期了。"我躺在病床上,对着电话那头说。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她只说了一个字:"哦。"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能来一趟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她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我们已经13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从44岁到57岁,我们就这样活着,像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现在我病了,她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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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恶心。我坐在检查室外面的长椅上,手里捏着一张报告单。上面的字我都认识,可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王建国家属在吗?"医生从诊室里探出头。
我站起来:"我自己来的。"
医生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让家属一起听。"
"没事,您说吧。"我坐到医生对面。
"你的胃癌已经是中晚期了,需要尽快安排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你这个情况,应该是长期饮酒导致的。每天喝多少?"
"半斤吧,有时候多点。"我说。
"喝了多少年?"
"十来年了。"
医生叹了口气:"你家里人呢?这么大的病,怎么自己来的?"
我没说话。我能说什么?说我和妻子冷战13年,儿子在外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先办住院手续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通知一下家人。"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我拿着住院单走出诊室。走廊里人来人往,每个病人身边都有家属陪着。有的是老伴互相搀扶,有的是儿女簇拥。只有我一个人,提着一个旧帆布包,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孤单。
我掏出手机,翻到儿子王磊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爸?"儿子的声音有些惊讶,我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磊子,我在医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紧张起来。
"查出胃癌了,中晚期,要做手术。"我尽量说得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现在订票,明天就回去。"
"不用,你工作要紧。"我说,"我能应付。"
"什么叫能应付?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回去。我妈呢?我妈知道吗?"
我顿了顿:"还没告诉她。"
"爸,你们俩能不能别这样了?"儿子的声音里有些恼火,"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冷战?"
"你妈不会来的。"我说。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会来?"儿子说,"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
"别。"我制止他,"我自己说。"
挂了电话,我站在走廊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和张梅的手机号码都存在对方的手机里,这么多年从来没删过,可我们从不互相打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我以为她不会接。第九声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她的声音很冷淡。
"张梅,我胃癌晚期了。"
"哦。"
就这么一个字。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能来一趟吗?"
"我知道了。"她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会来,还是不会来?
02
坐在病床上,我开始回想这13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那是13年前的冬天,我44岁,生意刚刚有了起色。我开了一家小建材厂,那几年接了不少单子,手里攒了些钱。
那天晚上,张梅端着一盘饺子进来:"建国,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我正在看电视。
"我爸妈那边的老房子要拆了,想重新盖一栋。我想从咱们家拿20万出来。"她在我旁边坐下。
我皱了眉:"20万?你知道这钱我要干什么用吗?"
"我知道你要扩大厂子,可我爸妈就这一件事。"她说,"咱们这些年也攒了不少,拿20万应该不影响吧?"
"不影响?"我把电视音量调小,"你知道我谈下来的那笔单子需要多少流动资金吗?少说也得40万。我现在手里就这么点钱,你让我拿一半出去给你娘家盖房?"
"可我爸妈就这一个要求。"她的声音有些委屈,"盖房子是为了以后给弟弟娶媳妇用。"
"给你弟弟娶媳妇?"我火气上来了,"张梅,你弟弟都30了,到现在还啃老。你爸妈给他盖房,那是他们的事。凭什么要拿我的钱?"
"什么叫你的钱?"她也急了,"这么多年,家里的钱我管过吗?都是你在管。现在我就要这20万,怎么了?"
"你要可以。"我冷笑,"可我厂子要是因为资金不够垮了,以后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你就是不想给。"她站起来,"你眼里只有你的生意,从来没想过我娘家。"
"我没想过你娘家?"我也站起来,"这些年你娘家有事,我哪次没帮忙?你爸住院,我出钱。你弟弟找工作,我托关系。我做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要20万盖房,我是真拿不出来!"
"你有40万扩厂,就拿不出20万给我爸妈盖房?"她的眼泪流下来了,"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娘家,觉得给我娘家花钱是浪费。"
"你这话说的太不讲理了。"我说,"我看不起你娘家,当年会娶你?张梅,咱们是两口子,得一起过日子。你不能什么事都替你娘家着想,从来不想想这个家。"
"我不想这个家?"她指着自己,"这么多年我伺候你爸妈,照顾儿子,管家里的大小事,我哪样没做好?现在我就要这点钱,你都不肯?"
"不是不肯,是真拿不出来!"我吼了一句。
"拿不出来是吧?"她抹了一把眼泪,"行,我记住了。"
她转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也憋着火。我知道她想帮娘家,可我真的拿不出20万。那笔单子对我太重要了,要是因为资金不够黄了,我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早饭。可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是她自己的。
"你不吃?"她在厨房里收拾。
我没说话,自己去厨房盛了一碗粥。
"以后你的饭你自己做。"她说完这句话,端着碗进了卧室。
我愣在那里。以为她只是赌气,过两天就好了。
可我错了。
从那天起,她真的不再给我做饭。每天她只做自己的份,我的那份,她碰都不碰。
我也赌气,开始在外面吃。早上买包子,中午在厂里吃,晚上要么应酬,要么随便吃点。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不理我。
一个月过去了,我们已经完全不说话了。
我想过低头,可我觉得我没错。那20万我是真拿不出来,她应该理解我。
她也没再提这件事,好像忘了一样。可她对我的态度变了,彻底变了。
03
冷战的日子很奇怪。
我们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却像住在两个世界。
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做饭、吃早饭、收拾碗筷,整个过程一句话不说。我也起来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从厨房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拿起包就出门上班。
我等她走了,才去厨房找吃的。锅里什么都没有,她只做自己的份。
刚开始我还会生气,觉得她太过分。可慢慢的,我也习惯了。
晚上我回家,她已经吃过晚饭了。她坐在卧室里看电视,我在客厅里待着。整个房子静得可怕,只有两台电视的声音。
儿子王磊那时候上高三,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很晚。他看着我和他妈这个样子,好几次想说什么,可最后都忍住了。
"爸,你和我妈到底怎么了?"有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问我。
"大人的事,你别管。"我说。
"可你们这样,我怎么安心学习?"他说,"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没闹,好着呢。"我敷衍他。
"哪里好了?你们都一个月不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同学家里离婚了,也没你们这样。"
"不会离婚的。"我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我骗了他,也骗了我自己。
这段时间一直没好。一个月变成两个月,两个月变成半年,半年变成一年。
我们就这样冷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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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王磊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他走的那天,我和张梅都去送他。在火车站,我们站在两边,谁也不看谁。
"爸,妈,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王磊拉着我们俩的手,"我不在家,你们就两个人,别这样了行吗?"
"好好学习,别操心家里。"我说。
"磊子,照顾好自己。"张梅说。
王磊看看我,又看看她,最后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进了站。
送走儿子,我和张梅一起往外走。我走得快,她在后面。我们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谁也不等谁。
到了公交站,我上了一辆车,她在原地等另一辆。我从车窗看着她,她站在那里,背影显得很孤单。
那一刻,我心里有些难受。可我还是没有下车。
儿子走了以后,家里更冷清了。
以前还有王磊在中间调和,现在连这个缓冲都没了。
我开始在外面喝酒。
生意场上本来就要应酬,以前我喝得不多,点到为止。可现在,我开始主动找人喝。
"王总,今天高兴,多喝点。"客户给我倒酒。
"好,喝。"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酒入喉,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可我喜欢这种感觉,喝了酒,就不用想那些烦心事了。
"王总酒量见长啊。"客户笑着说。
"哪里哪里,以后多喝。"我又倒了一杯。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斤多。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我走路都打晃。
我开门进屋,客厅的灯是黑的。我没开灯,摸黑往卧室走。经过张梅房间的时候,我停了一下。门缝里透出一点光,她还没睡。
我想敲门,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我能说什么呢?
我转身进了我的房间。这个房间原来是王磊的,现在成了我的卧室。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酒劲上来了,我的头晕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
我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吐完了,我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汗。
"咚咚。"有人敲卫生间的门。
是张梅。
她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杯水。
"喝点水。"她把杯子放在洗手台上,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杯水,鼻子突然有些酸。
可我没有去喝。我怕喝了这杯水,我就会忍不住去找她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十几年的坚持就垮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那杯水还在原地。水已经凉了。
我把水倒进了下水道。
喝酒变成了我的习惯。
每天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有时候半夜还要喝。我的酒量越来越大,从半斤到八两,从八两到一斤。
朋友们看出来不对劲。
"老王,你最近喝得有点猛啊。"老李是我的多年好友,"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喜欢喝。"我说。
"少喝点吧,伤身体。"老李说,"你看你脸都黄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没有,好着呢。"我倒了一杯酒,"来,喝。"
"你跟嫂子还是那样?"老李问。
我没说话,默认了。
"你们俩也是,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老李叹气,"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别这样耗着。"
"谈什么?"我冷笑,"她要是还把我当丈夫,就不会这么多年不理我。"
"可你主动找过她吗?"老李说,"男人嘛,低个头怎么了?"
"我低头?"我把酒杯放下,"凭什么?当年的事我又没做错,是她不讲理。"
"行行行,你没错。"老李摆摆手,"可你这样下去,身体早晚要垮。"
我没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酒能让我忘记家里的冷清,能让我不去想张梅的冷漠,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胃开始疼了。
刚开始只是偶尔隐隐作痛,我以为是喝酒喝的,没在意。吃点胃药,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疼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有时候疼得我半夜睡不着觉,只能蜷在床上,等着疼痛过去。
"老王,你得去医院看看。"老李看我脸色不对,"你这样不行。"
"没事,老胃病了。"我说。
"老胃病也得治啊。"老李说,"你这样硬扛,早晚出大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他。
可我没去医院。我怕去了医院,会查出什么大病。我更怕查出病来,我得去找张梅。
那样太丢人了。
04
冷战的第十年,张梅的父亲病倒了。
那天晚上,她接到电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好,我马上回去。"她挂了电话,急忙换衣服。
我在客厅听到了,知道是她家里出事了。可我没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拎着包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
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关门走了。
第二天,她没回来。
第三天,她也没回来。
第四天,她回来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又走了。
我从邻居那里打听到,她爸中风了,在医院抢救。
"你怎么不去看看?"邻居问我,"都是一家人,出这么大的事,你得去啊。"
"她没跟我说。"我找了个借口。
"你们俩也真是的。"邻居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赌气。"
我没说话。
其实我想过去医院看看,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我和张梅冷战十年,我从来没去过她娘家。现在她爸病了,我突然出现,算什么?
一个星期后,张梅的弟弟来找我。
"姐夫。"他站在门口,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怎么了?"我问。
"我爸的病需要用钱,我手里不够。想跟你借10万。"他说。
"你姐呢?"
"我姐把她的存款都拿出来了,还不够。"他说,"姐夫,你就帮帮忙吧。我爸现在情况不好,不能再耽误了。"
我站在那里,心里很矛盾。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帮。可现在,我和张梅冷战了十年,我给她家拿钱,算什么?
"我最近手头也紧。"我说,"实在拿不出来。"
"姐夫,我知道你和我姐有矛盾,可我爸真的很危险。"他的眼泪下来了,"你就帮帮忙吧,我以后一定还你。"
"不是不帮。"我说,"我真没钱。"
"姐夫......"
"我说了没钱。"我打断他,"你去想别的办法吧。"
他看着我,眼里有失望,也有愤怒。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我关上门,心里堵得慌。我知道我这样做很绝,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十年前,她为了娘家要跟我闹,现在她爸病了,凭什么我要出钱?
半个月后,张梅的父亲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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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王磊打电话来。
"爸,外公去世了。"
"嗯。"我应了一声。
"葬礼后天举行,你去吗?"
"我......"我犹豫了。
"爸,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去一趟吧。"王磊说,"我妈这段时间很难过。"
"我知道了。"我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一根,整个客厅都是烟雾。
我应该去的。不管我和张梅怎么样,她爸都是我的长辈。
葬礼那天早上,我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我又停住了。
我想起十年前的那场争吵,想起她为了娘家跟我闹,想起她这十年对我的冷漠。
我转身回了房间,脱掉外套,打开了一瓶酒。
我在家喝了一天。
晚上,张梅回来了。她眼睛红肿,脸色憔悴。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她什么都没说,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桌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万块钱。
我知道,这是她还我的。虽然我没借给她弟弟,可她还是要把这个人情还清。
岳父去世后,我和张梅之间的冷战更冷了。
以前她还会给我倒杯水,现在连这个也没有了。我们变成了真正的陌生人,除了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没有任何交集。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胃疼的频率从一个月几次,变成一周几次,再到每天都疼。我开始吃不下饭,人瘦了一大圈。
"老王,你这样不行。"老李看着我,皱着眉,"你得去医院。"
"没事。"我说。
"什么叫没事?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老李说,"你是不是吐过血?"
我愣了一下。前几天我确实吐了血,鲜红的,很吓人。可我还是没去医院。
"老李,我怕。"我突然说。
"怕什么?"
"怕查出大病。"我说,"要是真有什么大病,我一个人怎么办?"
老李叹了口气:"你不去查,病就不存在了?你这是自欺欺人。"
"可我去了,万一真是癌症呢?"我说,"到时候需要人照顾,我找谁?"
"找嫂子啊。"老李说,"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会管我的。"我苦笑,"我们冷战十三年了,她巴不得我死。"
"你怎么知道她不管?你试过吗?"老李说,"老王,别赌气了,去医院看看吧。早发现早治疗。"
我沉默了。
又过了半个月,我实在扛不住了。那天晚上,我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我想喊张梅,可我开不了口。
我一个人熬到天亮,开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下来的时候,我的手在发抖。
胃癌,中晚期。
"你这个情况,应该是长期饮酒加上慢性胃炎导致的。"医生说,"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没回答。
"需要尽快安排手术,你家属呢?"医生问。
"我自己来的。"
"这么大的病,怎么一个人来?"医生皱眉,"你得通知家人,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我点点头,拿着住院单走出诊室。
走廊里人来人往,我站在人群中,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活了57年,到头来得了癌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05
我给王磊打了电话,又给张梅打了电话。
王磊说马上订票回来,张梅只说了"我知道了"就挂了。
办完住院手续,我躺在病床上。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都有家属陪着。只有我这张床,空荡荡的。
"师傅,你家属呢?"隔壁床的病友问我。
"在路上。"我随口说。
"得什么病了?"
"胃癌。"
"哎哟,那挺严重的。"病友说,"不过别担心,现在医术好,能治。我就是胃癌做的手术,现在恢复得不错。"
"嗯。"我应了一声。
"你得多吃点,身体好了才能手术。"病友说,"让你家属给你炖点汤。"
我没说话。炖汤?张梅怎么可能给我炖汤?
晚上,王磊打来电话:"爸,我明天下午能到。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别担心。"我说。
"我妈去了吗?"
"还没。"
"她怎么还不去?"王磊的声音有些急,"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可能在忙吧。"我说,"你别催她了。"
"爸,你到底怎么想的?"王磊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跟我妈赌气?万一她真不来怎么办?"
"不来就不来。"我说,"我一个人也行。"
"你一个人怎么行?手术要家属签字,术后要人照顾。"王磊说,"爸,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被儿子说得哑口无言。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张梅会来吗?
我不知道。
这十三年,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太清楚了。
冷漠,彻底的冷漠。
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我希望她能来,哪怕只是来签个字,看我一眼也好。
第二天上午,护士进来量体温。
"家属来了吗?"护士问。
"还没。"
"怎么还没来?手术安排在后天,明天就要做术前准备了。"护士说,"家属必须得在。"
"我知道,她在路上。"我说。
中午,病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两个病友的家属都带了饭,在床边喂他们吃。
我的床头柜上,只有一盒凉了的盒饭。
我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胃疼得厉害,什么都咽不下去。
下午两点,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护士,抬头一看——是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