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真的不想回来了。”电话那头，大女儿晓雯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秀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老伴，
压低声音说：“孩子，到底出啥事了？”
这边话音未落，二女儿晓慧推门而入，眼眶通红。
还没等王秀芳缓过神来，小女儿晓婷的视频电话也打了进来，
屏幕上的她满脸憔悴。
三个闺女，三个家庭，三桩烦心事，同时砸到了这对老夫妻头上。
王秀芳今年六十二岁，老伴李建国六十五岁。两口子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养育了三个女儿。街坊邻居都羡慕他们：“老王家真是有福气啊，三个闺女都成材，以后养老不用愁。”
可这些天，王秀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天是周五傍晚，王秀芳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大女儿晓雯打来的，她赶紧接起来。
“妈，我和建华要离婚了。”晓雯的第一句话就把王秀芳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
“啥？离婚？你们好好的，怎么说离就离？”王秀芳的声音都变了调。
晓雯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妈，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建华的妈妈非要我们再生一个儿子，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都三十八岁了，哪还受得了这个罪？而且萱萱才上初一，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
王秀芳正想劝几句，二女儿晓慧突然推门进来了，脸色铁青，眼睛红红的。
“妈，我回来了。”晓慧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王秀芳挂了大女儿的电话，赶紧过去：“慧慧，你这是怎么了？单位出事了？”
晓慧苦笑了一声：“妈，我和志强商量了，打算把房子卖了。 ”
“卖房子？你们那套房子不是刚买了五年吗？位置多好啊，孩子上学都方便，卖它干啥？”
“妈，你不知道，志强的弟弟要结婚，他们家说我们做哥哥嫂子的，得帮衬着点。 首付不够，让我们拿三十万出来。 我俩手里哪有那么多钱？只能卖房子了。 ”晓慧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秀芳还没来得及安慰二女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女儿晓婷的视频电话。
屏幕上的晓婷脸色憔悴，眼睛下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晓婷欲言又止。
“你说，闺女。”
“我想带着乐乐回家住一段时间。”晓婷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王秀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孩子，你和浩然吵架了？”
晓婷摇摇头：“妈，我们没吵架。是浩然的爸妈来了，说要在我们家长住，帮我们带孩子。可他们的生活习惯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跟浩然说了好几次，他总说'都是一家人，你忍忍吧'。妈，我真的忍不了了。”
挂了电话，王秀芳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李建国从厨房出来，看到妻子的表情，问道：“秀芳，出啥事了？”
王秀芳把三个女儿的情况一说，李建国也愣住了：“这…… 这可咋办？”
晓雯是三姐妹中最大的，今年三十八岁，在一家外企做财务主管。 十五年前，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建华，生了个女儿叫萱萱，今年十三岁。
这些年，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建华在一家国企上班，收入稳定，对晓雯也算体贴。唯一的问题，就是婆婆李桂芳。
李桂芳是个传统观念很重的老太太。虽然表面上对晓雯还算客气，但心里一直有个结：儿媳妇只生了个孙女，没生孙子。
刚开始那几年，李桂芳还算含蓄，只是时不时地说些“要是再有个男孩就好了”之类的话。 晓雯听了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最近两年，李桂芳越来越过分了。
那天晚上，晓雯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婆婆坐在客厅里，脸色不太好看。
“妈，您今天怎么来了？”晓雯放下包，笑着打招呼。
李桂芳冷哼一声：“我来看看我孙女。萱萱呢？”
“萱萱在房间里写作业呢。 ”晓雯说着往厨房走，“妈，您吃晚饭了吗？我去做饭。 ”
“等等。 ”李桂芳叫住了她，“晓雯，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
晓雯心里一紧，转过身来：“妈，您说。 ”
“你今年多大了？三十八了吧？”李桂芳开门见山，“我跟你公公商量了，你们得再要个孩子。”
晓雯愣了一下：“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萱萱一个就够了。”
“够什么够？”李桂芳的声音提高了，“萱萱是个女孩，将来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老了靠谁？”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晓雯耐着性子解释。
“不一样！”李桂芳一拍桌子，“我跟你说，我们李家三代单传，到了建华这儿，不能断了香火。你必须给我生个孙子！”
这时，建华回来了。听到母亲和妻子在争执，他赶紧过来打圆场：“妈，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建华，你也劝劝你媳妇。”李桂芳转向儿子，“你看看隔壁老张家，儿子孙子一大堆，人家才叫后继有人。再看看你，就一个闺女，将来你们老了怎么办？”
建华为难地看了看晓雯，又看了看母亲：“妈，这事……这事得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再计议，晓雯都过了生育年龄了！”李桂芳急了，“我跟你爸已经打听好了，现在有很多办法可以提高生儿子的概率，只要你们愿意试……”
“妈！”晓雯再也忍不住了，“我已经三十八岁了，萱萱十三岁了。您让我现在再生个孩子，我的身体吃得消吗？我的工作怎么办？萱萱的感受您考虑过吗？”
李桂芳冷笑一声：“工作？工作有传宗接代重要？至于萱萱，多个弟弟妹妹不是更好吗？”
“可万一还是女孩呢？”晓雯问。
李桂芳不说话了，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再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那天晚上，李桂芳走后，晓雯和建华大吵了一架。
“建华，你今天怎么不帮我说话？”晓雯质问丈夫。
建华叹了口气：“晓雯，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我们好？”晓雯气得笑了，“她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什么传宗接代，什么香火，都是封建思想！”
“可我妈说得也有道理啊，将来……”
“将来什么将来？”晓雯打断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没有儿子就低人一等？”
建华沉默了。
那一刻，晓雯突然觉得很心寒。她和建华在一起十五年了，她以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可现在她才发现，在“传宗接代”这个问题上，丈夫竟然站在了婆婆那一边。
相比大姐晓雯，二女儿晓慧的烦恼似乎更现实一些。
晓慧今年三十五岁，是一名小学老师。她的丈夫志强在一家私企做销售，两人有个七岁的儿子叫小宝。一家三口住在市区一套九十平米的两居室里，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安稳。
可这份安稳，在志强的弟弟志明要结婚之后，彻底被打破了。
那天是周末，晓慧正在家里辅导小宝做作业，志强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就变了。
“慧慧，我妈让我们回家一趟，说有事商量。”志强放下手机，神色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啊？这么急？”晓慧问。
“志明要结婚了，我妈说让我们去商量商量。”
晓慧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跟着志强回了婆家。
一进门，就看到志强的父母、弟弟志明，还有志明的女朋友小雅都在。
“志强回来了，快坐快坐。”婆婆赵春花热情地招呼着。
寒暄了几句后，赵春花切入了正题：“志强，志明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得帮衬着点。”
“妈，该帮的我肯定帮。”志强说。
“那就好。”赵春花笑了，“是这样的，志明看中了一套房子，总价一百八十万，首付需要六十万。我和你爸手里只有三十万，还差三十万。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这个当哥哥的，得出这三十万。”
晓慧听到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妈，三十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怎么没有？”赵春花理直气壮地说，“你们那套房子现在值多少？两百多万吧？卖了不就有了吗？”
“妈，那是我们的家啊！”晓慧的声音都颤抖了，“小宝在附近上学，我和志强上班也方便，您让我们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儿？”
“住哪儿？”赵春花不以为然，“卖了房子，拿了钱，你们可以租房子住啊。等过几年，再攒钱买呗。”
“妈，租房子怎么能跟自己的房子比？”晓慧据理力争，“而且小宝的学籍怎么办？他现在上的可是重点小学，换了学校，孩子怎么办？”
赵春花的脸色沉了下来：“晓慧，你这话就不对了。志明是志强的亲弟弟，帮弟弟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志明现在要结婚，买房子是大事，你这个做嫂子的，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晓慧气得笑了，“妈，我和志强结婚的时候，买房子的首付都是我爸妈出的，装修的钱也是我们自己攒的。您当时给了多少？五万块钱！现在您倒好，张口就要我们拿三十万给志明买房？”
“你——”赵春花被噎住了，转头看向志强，“志强，你说句话啊！”
志强为难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妻子，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妈，三十万确实太多了，我们手里没有这么多现金……”
“没有现金就卖房子！”赵春花打断他，“我把话撂这儿了，志明的婚房，你这个当哥哥的必须帮忙解决。要不然，你就是不孝！”
“妈！”志强急了，“您这是道德绑架！”
“我道德绑架？”赵春花一拍桌子，“我养你们兄弟俩这么大，容易吗？现在志明要结婚了，你帮帮弟弟怎么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这么没良心？”
晓慧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志强就往外走：“志强，我们走。”
身后传来赵春花的咒骂声，志明和小雅尴尬地站在那里，公公志国在一旁抽着烟，一言不发。
回到家后，晓慧和志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志强，你今天怎么不明确拒绝你妈？”晓慧质问。
“我……我也不想答应啊，可她是我妈，我能怎么办？”志强无奈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真要卖房子给你弟弟买房？”
“我没说要卖房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弟弟结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自己没本事买房子，凭什么要我们拿钱？”
“慧慧，志明毕竟是我弟弟……”
“所以呢？”晓慧的眼泪掉了下来，“所以我们就得牺牲自己的家，成全他？志强，我问你，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妈给了多少钱？现在她张口就要三十万，凭什么？”
志强沉默了。
那天晚上，晓慧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想不通，为什么弟弟结婚，就要哥哥嫂子卖房子帮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可更让她寒心的是，志强虽然嘴上说着为难，但字里行间，似乎还是倾向于帮弟弟。
“难道在他心里，弟弟比我和儿子还重要吗？”晓慧看着熟睡的志强，心里满是苦涩。
四、小女儿的挣扎
三姐妹中，最小的晓婷今年三十二岁，是个全职妈妈。她的丈夫浩然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技术总监，收入不错。两人有个三岁的儿子叫乐乐，一家三口住在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居室里。
从经济条件上来说，晓婷的日子是三姐妹中最好过的。可谁能想到，她却有着别人看不到的烦恼。
烦恼的源头，是浩然的父母。
浩然的父母来自农村，老两口辛辛苦苦供儿子上了大学，在城里安了家。儿子结婚生子后，他们本来在老家过得好好的，可自从乐乐出生后，就提出要来帮忙带孩子。
一开始，晓婷还挺高兴的。毕竟有人帮忙带孩子，她可以轻松一些。可渐渐地，她发现问题越来越多。
公公婆婆的生活习惯和她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晓婷喜欢清淡饮食，可婆婆做饭又咸又油。晓婷跟婆婆说了几次，婆婆表面上答应，但下次做饭还是老样子。
“城里人就是矫情，吃饭还这么多讲究。”晓婷有一次听到婆婆在厨房里嘟囔。
再比如，晓婷很注重卫生，每天都要打扫房间，保持整洁。可公公每天都要在客厅抽烟，烟灰弹得到处都是。晓婷提醒了好几次，公公还是我行我素。
“抽根烟怎么了？又不是不开窗户。”公公说。
最让晓婷受不了的，是婆婆教育孩子的方式。
那天下午，晓婷从超市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乐乐正在沙发上跳，婆婆在一旁看着，笑呵呵的。
“妈，您怎么让乐乐在沙发上跳？摔了怎么办？”晓婷赶紧把孩子抱下来。
“没事没事，小孩子活泼点好。”婆婆不以为然。
“可是万一摔着了呢？”
“哎呀，我带孩子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轻重？你就是太紧张了。”婆婆有些不高兴。
还有一次，晓婷发现婆婆给乐乐喂糖果。
“妈，医生说了，乐乐还小，不能吃太多糖。”晓婷说。
“吃一颗糖怎么了？我儿子小时候天天吃糖，不也好好的？”婆婆说。
“可是……”
“你就是太娇惯孩子了。”婆婆打断她，“我跟你说，孩子就得粗养，太精细了反而容易生病。”
晓婷憋了一肚子火，但看在婆婆是长辈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
可忍得了一次，忍不了次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