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晚星,你每月给我一万感恩费吧。"
落魄的前辈黎振邦向已成功的徒弟苏晚星索要"回报"。
不料她笑着亮出账单:"先算算您欠我的——拿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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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看着坐在对面,头发稀疏、西装也旧得发亮的黎振邦,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曾是我仰望的灯塔,是设计界颇有名气的前辈。
如今,他约我在这家昂贵的咖啡厅见面,神情却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局促。
「晚星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现在可是咱们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了。」
黎振邦干笑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却不住地往我手腕上的表瞟。
我笑了笑,没接话。
寒暄了十几分钟,他终于图穷匕见。
「晚星,你看,你今天的成就,说到底,离不开我当年的悉心栽培吧?」
「没有我带你入行,给你平台,哪有你的今天?」
我点点头,依旧是微笑:「黎老师说的是。」
他似乎受到了鼓舞,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语气。
「所以你看,做人要懂得感恩。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项目也不太好接。」
「你现在赚得这么多,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老师?」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这样吧,也不多要你的。你每个月,给我一万块的‘感恩费’,就当是全了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这对我来说是雪中送炭,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空气仿佛凝固了。
咖啡的香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甚至更深了一些。
只是这笑容,看得黎振邦心里莫名发毛。
我轻轻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黎老师,」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一万块是吗?」
他以为我答应了,脸上立刻露出贪婪的喜色:「对对对,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备忘录。
「不,您误会了。」
「我是说,在谈您要多少钱之前,我们是不是……」
「先算算,您欠我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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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黎振邦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理会他的错愕,自顾自地看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
「2017年3月,我还是您的实习生,您以‘锻炼我’为名,让我独立负责‘碧水云天’别墅区的景观设计方案。」
「我连续熬了十五个通宵,修改了二十八稿,最终方案获得了甲方的高度认可。」
「项目奖金三十万,您一分没给我,还在公司年会上,说这个方案是您‘酒后偶得的灵感’。」
黎振邦的脸色开始发白,嘴唇哆嗦着:「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是为了你好,年轻人要多磨练,不能太计较得失……」
我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磨练?」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愤怒。
「那2018年5月的‘星辰’项目呢?」
这个名字一出口,黎振邦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那是我们设计院当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也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转折点。
或者说,是第一个断崖。
当时我呕心沥血做出的设计稿,在最终提交时,被人恶意替换成了废弃的初稿。
上面有几个致命的结构性错误。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当众剥夺了参赛资格,被整个行业嘲笑为「异想天开的蠢货」。
而黎振邦,当时作为我的指导老师,我的项目审核人,第一时间站出来撇清关系。
他痛心疾首地对所有人说:「是我看错了人,没想到苏晚星这么浮躁,这么不负责任!这是我们整个团队的耻辱!」
那一天,会议室里所有人的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子,将我凌迟。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百口莫辩,浑身冰冷。
我永远忘不了,黎振邦转身时,嘴角那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得意和阴狠。
他怕我了。
他怕我这个刚出茅庐的实习生,会盖过他这个所谓“名师”的风头。
所以,他要亲手折断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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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陈年旧事?」
我重复着他的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黎老师,有些事,就算过去一百年,也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债。」
黎振邦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端起咖啡杯的手都在抖。
「你……你别胡说八道!‘星辰’项目那是你自己能力不行,出了岔子,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他还在嘴硬,还在试图用那套长辈的权威来压我。
可惜,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实习生了。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最清楚。」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我备忘录的第一页。
「我们一笔一笔地算。」
「2017年,‘碧水云天’项目,按行业惯例,主创设计师至少应得奖金的30%,也就是九万元。这笔钱,您欠我七年了。」
「2017年到2019年,我作为您的‘助理’,两年时间里,累计无偿加班1572个小时。按照劳动法规定的最低时薪标准,并计算加班倍率,您至少欠我工资十一万三千元。」
「还有,您以我的名义,在外面接私活,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黎振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你……你血口喷人!」
「这些都只是开胃菜。」我打断他的咆哮,语气平静得可怕。
「黎老师,我们现在来谈谈重点。」
我滑动手机屏幕,调出了一段录音。
这是我离开那家设计院后,一位良心未泯的老同事悄悄发给我的。
「您还记得一个叫张工的人吗?当年‘星辰’项目组的。」
黎振邦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里,一个略带谄媚的男声响起:「黎总,您放心,苏晚星那个稿子,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您给我的那个了,保证她这次身败名裂!」
紧接着,是黎振邦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恶毒。
「干得好。这个小丫头片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该给她点教训尝尝。」
录音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黎振邦的脸上。
咖啡厅里很安静,这段对话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
黎振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关掉录音,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黎老师,现在,我们再来谈谈,您毁掉我前程的这笔账。」
「您觉得,应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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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黎振邦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他那件廉价的西装上,洇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星辰’项目,如果我没有被您陷害,我本可以拿到那笔二十万的奖金,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凭借那个作品,直接进入国内顶尖的‘华宸设计’。」
我顿了顿,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后来打听过,‘华宸’当年给新人设计师的起步年薪,是五十万。」
「因为您的‘教训’,我被行业封杀,整整三年,我接不到一个像样的项目,只能靠画点零散的插画糊口。」
「这三年的职业生涯黄金期,这至少一百五十万的直接经济损失,黎老师,您打算怎么赔?」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这还不算精神损失费,不算我因为抑郁症去看心理医生花掉的医药费。」
「哦,对了。」
我想起了什么,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调出一封邮件的截图。
「这个您应该也还记得吧?」
我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那是一封发给‘华宸设计’人事总监的匿名邮件,时间正是我面试之后。
邮件内容极尽诋毁之能事,将我说成一个眼高手低、人品败坏、盗窃他人成果的小人,并“善意”提醒对方不要被我的履历蒙骗。
发件人的邮箱地址,虽然是匿名的,但那个邮箱的前缀,是他用了十年的网名。
黎振邦看着那封邮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大概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百密一疏。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坐在他对面,将这些证据一件一件地甩在他脸上。
他彻底崩溃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哀求。
我收回手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不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告诉您,黎老师。」
「我苏晚星,不欠你分毫。」
「倒是您欠我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至于您说的每月一万‘感恩费’,不如这样吧。」
「我给您指条明路。您把这些年欠我的,连本带利给我算清楚。什么时候还清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感恩’您。」
说完,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桌上。
「今天这杯咖啡,我请了。」
「就当是……断师徒情谊的散伙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