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雨夜的高速公路，我好心让一个女孩上了车。
却因此陷入一场无限循环的噩梦。
后来交警告诉我，那个路段半年出了四次事故，死了三个人。
而我，是唯一活着走出来的人。
人，只有一身正气，才能百邪不侵！
1
我是个工程行业的老炮，在二十年走南闯北的职业生涯中，曾经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那是五月末一个星期天早晨，刚刚起床，我就接到了个紧急任务：公司要我连夜驱车一千公里赶到贵阳，明早参加很重要的投标……
我为此忙了一整天。当我拿着打印好的标书回家时，天色已黑，我背起装好随身物品的双肩包，拿上装着标书的塑料档案盒直奔楼下，此时天已经下起雨来。我钻进了车里，正要关车门，却见老婆和女儿追了下来。老婆拿来一件厚衣服，又递给我一个保温杯，女儿抱着一大袋子零食，她们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在了后座。老婆在旁边唠唠叨叨地叮嘱我慢点开、注意安全。在妻女关切的目光中，我驾车一头扎进茫茫的雨夜。
从湖北到湖南，一路上都在下雨，快要驶出湖南境的时候，雨更大了，路上再也没有其他的车。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了我，和我的孤独。
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我眼皮也开始打架，止不住地打起了哈欠。我扫了一眼导航，前面青岗服务区还有 20 公里，时间也接近凌晨 2 点了，不行，太困了，进服务区睡一会再走吧。
突然，前方右侧的应急车道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似乎是在向我招手！远远地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裙子，深蓝色的上衣，白皙的小腿，白白的手臂，在远光灯下格外显眼。
我本能地刹了一下车，将车速降低，缓缓地靠了过去。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副驾的窗户，而是——锁门！我这车没有自动落锁的功能，这三更半夜的高速上拦车？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车子缓缓滑行靠近。车灯照亮了女人身边的环境：就在那块「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的绿色路牌下。护栏周围散落着一些碎玻璃，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
她浑身湿透，乌黑的长发一缕缕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腰间挎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粉色的包，佝偻着身体，似乎是在微微地发抖。
车子停稳，离她两米远。我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一宽的缝隙。
「什么事？」我此时仍然保持着警惕。眼睛迅速扫视周围，确认只有她一个人。
2
我不解地问她：「你怎么在高速上拦车啊？这样太危险了。」
「男朋友……和我吵架……他把我扔在这里……自己开车走了……」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哆哆嗦嗦的，「大哥，请帮帮忙……带我一程，到前面服务区就行……就……就到服务区……」
原来如此。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下来。同情心压过了疑虑。唉，可怜的姑娘，这是摊上了个什么混账男朋友！
我探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你坐前面吧！副驾空间大些。」因为后座堆了好多东西。
然而，那女人目光扫了一眼副驾驶，然后迅速避开，她犹豫了一下，手指怯生生地指向后座：「大……大哥……我身上都湿透了……我……我坐后面就行……不弄脏你的车……」
她的眼神躲闪，似乎带着一点惶恐。
我愣了一下。行吧，后面就后面。我缩回身子，伸手把后座上的背包、档案盒和零食袋往旁边推了推，给她腾出一个人的位置。
「行，随你。这里有纸巾，你擦擦水。」我把扶手箱里的一盒纸巾递到后面，「保温杯里有热水，这还有件厚衣服，要是冷就裹一下，别感冒。」我的语气缓和下来。
「……谢谢大哥……谢谢……」她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拉开后车门，飞快地钻了进来，带进一股浓重的雨水和……一丝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
我回到驾驶座位，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车子再次滑入漆黑的雨幕，视线里的景物开始缓缓后退。经过这一吓，困意倒是暂时被驱散了。
「现在的年轻人个性都强，吵架也是常有的，消消气就好了。你男朋友……应该会在前面服务区等你吧？」我试图打破车内沉闷的气氛，也为了给自己提神。
后座传来的声音空洞，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不会等我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又对她说：「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接你啊，两个人不要老是憋着气。」我这纯粹为了解乏和她说说话，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沉默了几秒，她的声音更低落了，带着绝望的哽咽：「他……他把我的手机抢去了……在他车上……我没拿下来……」
我一下子语塞了。这混账东西！做得也太绝了！把她扔在高速上，还抢走手机？这简直是谋杀！一股无名火起，却又无处发泄。只能闷头盯着前方被雨刮器疯狂刮擦的模糊视野，脚下不自觉地加重了油门。
雨似乎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发出爆豆般的声响。路面开始泛起一层浅浅的白雾，贴着地面缓缓流动，让前方的路看起来更加虚幻。
就在这时，远光灯的光柱尽头，一个绿色反光路牌的轮廓，在雨雾中渐渐清晰、放大。
距离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我的心猛地一紧，就像被电了一下，浑身一颤，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刚才那块牌子吗？
3
此时车速 100，这牌子在眼前快速地向后退去，我当时就在想：难道有两块这样的牌子？先不管它，就 20 公里，很快就到了，我适当加了点油门，视线里的树木、护栏在眼前快速地向后退。跑了不多久，远远地又一个路牌出现了，为了看清楚这块牌子，我降低了一点车速，路牌在眼前缓缓放大：距离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应急车道边的护栏周围散落着的碎玻璃，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毫无疑问，这就是女人上车时的那个牌子！我此时忍不住随口问：「奇了怪了，怎么回事，还是那个牌子啊？」
后面的女人轻轻地说：「是吗？不会吧。」
我这时想起来看了看导航，距离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我没动吗？可这车明明是在跑的啊。
我指着车窗外的牌子说：「这不就是你刚才上车的地方吗？跑半天……车没动？」
后面回答仍然是轻轻的声音：「是吗？不会吧。」
我猛轰了几脚油门，还闪了几下大灯，继续驱车向前冲去。雨还在下，路面上的白雾越来越浓了。车前的树木、护栏依然在后退，这次我特意一边开，一边看导航，导航里距离服务区的里程在逐渐减少，19 公里，18 公里，15 公里……我长舒一口气，心想这次应该是能开过去了吧？
远远地，远远地那路牌在眼前放大：距离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我第三次回到了原地。我再看了一眼导航：距离青岗服务区 20 公里！导航数字又弹回来了！
这视野里的景物，就像卡住的视频一样，放着放着就弹回原地了？
我几乎要尖叫出来！「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而后座上的那位，就像死在了后面一样，一声不吭。
我使劲拍了拍方向盘，喇叭的声音却很小，似乎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
恼怒、愤懑、不甘涌上心头。老子还真的不信邪了，我猛踹了一脚油门，长按了一阵喇叭，继续往前冲，但是这油门也反应迟钝了，发动机的声音很小，车子提速并不明显，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路牌从我眼前缓缓向后滑去，视线里的景物一样样在后退，车子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直到那个该死的路牌第四次出现在了眼前！
这一下，我彻底崩溃了……
我周围的声音都变得很小，几乎轻不可闻。不光是声音，大灯的光柱似乎不再是笔直的，整个道路、路缘的白线、两边的护栏也开始变得扭曲！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正在把我与这个世界隔开。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知道我此刻最需要冷静，要冷静地想想问题出在了哪里。
「听说过走夜路会遇到鬼打墙的事，可这是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时速一百多公里！这怎么可能遇到鬼打墙？！」
【等等……鬼？】
我脑子里灵光一现，一个念头猛地钻入我的脑海：后座上的这个女人？……一股彻骨的寒意漫过全身，刹那间，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漏水，汗水一下子就湿透了衣服，我全身都僵硬了。
虽然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目前的情况，不由得我不怀疑：【后座上……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